“那你想要怎样?”朱明珠见她说得可怜,心中也是不忍,毕竟两人做了二十一年的母女,这种情分不是三两天可以割舍的。
“我要和韩如歌分一样多的财产。”
“这是不可能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说会给你一千万就是看在你在这件事上也很无辜的份上,犯错的人虽然不是你,不过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姚禀坤断然的道。
姚卿卿咬住下唇,恶狠狠的瞪视韩如歌,“都是你!”
“如歌,我听祈典说你本来也要一毕业就出国的,可因为经济因素所以没法成行是吗?”朱明珠拉著她的手关心的问。
“我想先考公职,所以留在台湾。”她不要生母因此自责。
“祈典告诉我,他打算先和你结婚再一起出国是吗?”朱明珠每每想起她可怜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少苦才长大成人,心里就禁不住涌起辛酸,她当年应该把孩子分分秒秒的留在身边的。
“祈典开玩笑的,他求婚是因为好玩,也是因为想要帮我忙,我们没有非结婚不可的理由。俗话说得好,匆匆结婚、慢慢后悔,我不会那样天真,因为要一起出国就随便找一个人结婚,我和祈典不可能走在一块儿的。”韩如歌赶紧解释。
“那就好,如歌,我希望你能招赘,将来姚家的香火才能传下去,所以你的对象不能随便乱找,我会帮你留意。”姚禀坤直截了当的说。
“不,我不招赘,我只会和我喜欢的人结婚,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不可能幸福,我不会为了招赘而嫁给一个勉强的对象。”她清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要生父对她有所期待。
“爸,你死心吧,韩如歌不可能为姚家招赘的,因为她喜欢的人对入赘非常排斥,你的财富一样不可能打动他。”姚卿卿把玩著一络发丝,意有所指的看著韩如歌。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朱明珠敏感的问。
她不语,姚卿卿插嘴道——
“需不需要我帮你公布啊?”
她忙不迭的说道:“不需要,我自己会告诉朱老师。”
“这几天我会安排一个认祖归宗的仪式,并开放媒体采访,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姚禀坤的女儿,喊我一声爸爸就不会不习惯了。”
“不……先不要这么急,我要和家人商量才能决定是不是要认祖归宗,我不能一声不响的改姓姚,请谅解我的苦衷。”至少她要尊重母亲的意见。
“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啊,你和我们商量就可以了。”朱明珠不喜欢她的见外。
“你现在开始姓姚不姓韩。”姚禀坤不高兴的说。
“可是我姓韩姓了二十一年。”韩如歌说出了心里对这个姓的感情。
“所以你决定不认祖归宗罗?”
姚禀坤有些动怒,妻子在一旁拉拉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发脾气,以免吓坏女儿。
“不是的,我什么决定都还没下,我只是不想不经过家人的同意就随便更动我的姓氏,在我心里你们是我刚认识的家人,而我妈和我外婆却是我相依为命了二十一年的家人。”
“你在比较我们是吗?”姚禀坤不悦的问。
“我没有比较新旧的意思,可是我希望你们两位长辈可以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的感觉也是平凡人的感觉,如果我认你们之后马上表现出爱你们胜于生命的模样,我想你们也不会相信。”她说得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朱明珠同意她的说法,“没错,父母爱子女是天性,但是子女爱父母有的时候却是需要培养的,我们不会再逼你了,我们会给你一些时间接近我们,等你愿意叫我们一声爸妈时再叫吧!我知道这几天苦了你,我们忘了你并不了解我们,也还没有建立属于我们的共同感情……我们没有养过你一天。”她又开始哭起来。
“朱老师,请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韩如歌实在叫妈妈叫不出口,不想矫情。
“我知道,只是当年我应该更小心的看顾你,这样也许可以避免……我真是粗心,你的背上有没有胎记都不知道。”朱明珠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悲从中来。
“朱老师,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想过去应该如何如何的事了,我们要向前看;给我一些时间,我现在真的还没法把你们当作父母看待。”
“对,我们给彼此时间建立感情。”姚禀坤略带感伤的说。
他承认他过于心急了些,他看到如歌这么优秀的孩子就忍不住要把她留在身边,他忘了她对姚家没有感情。
“谢谢你们。”韩如歌一笑。
姚卿卿在一旁不屑的冷笑,“又来了,真是受不了。”
第十章
“你预备怎么办?”
晚餐后韩如歌和邙尊诀在月下散步。
“我不能丢下外婆不管,这些年外婆很照顾我,现在她病了,我更不能只顾著过自己的好日子,是外婆给了我家庭的温暖,是外婆让我体会亲情的可贵。”不论养她的母亲怎么看待她,她还是原来的她,她不想改变,也不会改变。
“你生父母一直希望你回去,他们要我劝劝你,我说我不能勉强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如果可以选择,我知道你其实最希望的是这件认亲事件不是真的。”
她一笑,没想到他这么了解她,“能够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我当然很高兴,可是另一方面我却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改变,我说过我要过简单的生活,现在这个愿望对我来说恐怕是奢求。”
邙尊诀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将它们包在手心,“跟我一起住,我保证不会改变你原来的生活。”
她摇摇头,“我不能住在这里,住在这里的本身就是一种改变。”
“你现在的身分,不论住在哪里都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他中肯的说道。
“姚小姐很可怜,我很同情她,我现在正一点一滴的拿走她的东西。”
“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你的,是她的生母偷走属于你的东西,你不要觉得卿卿可怜,她一点也不可怜,她已经过了二十一年的好日子,一个人有多少个二十一年?你才可怜,萧和岚对你一点也不好,她不是好人。”
“其实想想也不能说我妈对我冷淡没有一点好处,就是因为她不溺爱,所以我才有今天。你看姚小姐,父母过于宠爱,所以才养成了现在这种娇生惯养的个性,我很庆幸自己不是在这种富贵的环境里长大。”她往好处想。
“你就算被父母娇宠,也不可能会像卿卿那样。”他柔情似水的说。
她微笑道:“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也许我会被宠得比姚小姐更刁蛮也不一定。”
“我宁愿你是一个刁蛮的女孩,这样我就不必老是担心你被人欺负。”邙尊诀捏了捏她的小鼻头。
“我怎么会被人欺负,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总是自己吃亏也不愿伤害别人,从好的方面说,你是一个很有女德的女人,可是我却得要一天到晚提心吊胆。”
他动情的看著她,示爱的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他低头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小嘴;她就像一朵解语花般贴心地陪在他的身边,让他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许久之后,韩如歌仰起螓首看著他写满欲望的五官,她是这么的爱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想向他表白,又怕自古多情空余恨。
两人回到屋里,立刻接收到孙栗龄瞪视的目光。
孙栗龄手握红酒,喝得半醉。
一个迟暮美人还是很有风情的,她对邙尊诀非常著迷,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能年轻几岁,也许有机会和年轻美眉一较高下;她想她在这个家越来越不可能待下去了,新任女主人一进门,她这个过气的女主人只得下台一鞠躬。
她环顾四周不能说没有怨,当年她走进这儿时也是鲜花一朵,现在老了,年轻小伙子看不上她了;只恨老头子走得太早,不然她少不了还有几年风光。她深吸一口气,不必比了,韩如歌现在已不是当初的小家教,她怎样也不如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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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如歌睡不著,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她一直处于震惊状态,表面冷静的她毕竟只有二十一岁,心里头还是澎湃不已的。
她开了床头灯,起身下楼倒杯水喝了一大口,缓缓的走上楼,看了一眼他睡的主卧室;灯还亮著,她记得他睡觉也关灯的,难道他还没睡?
她敲了敲房门。
“是谁?”是邙尊诀清醒的声音。
“是我。”她轻喃。
一会儿他开了门朝她一笑,“睡不著?”
她点点头,“你也睡不著吗?”
他没回答,只问了句:“要不要进来?”
她一笑,“可以吗?”随后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男性化的品味,一切装潢走高格调但不花俏,崇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