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是严家的管家。”
“杜伯,我常听竑光提起你,他说从小就受你照顾。”
“真的吗?”杜伯眼眸倏然一亮。
这个女孩真是讨人喜欢,自从二夫人进入严家后,他已好久没有体验到什么是尊重和赞扬了。
“你们坐,我去叫二夫人下来。”
“好的。”
看见向荻亚很快就能和杜伯打成一片,严竑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杜伯也很喜欢你。”
“是吗?大少爷。”向荻亚俏皮的欠身一弯,表情自然而愉快。
一低头,赫然发现牛皮沙发上躺着一个满身酒臭味的男子。
“你们家怎么有醉汉?”向荻亚睁大眼睛,诧异的问着。
“这醉汉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生活习惯一向不好。”少年时期,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经常打架滋事,长大后终日流连花丛,大把的钞票都往酒店和赌场里洒,是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子。
向荻亚现在完全可以体会他想拿回家产的用意了。
“我以为是谁回来了。”细尖的嗓音从向荻亚的后方响起。
向荻亚猛一回头,看见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穿著一身俗艳的洋装,顶着大波浪褐色头发,扭腰摆臀的从螺旋梯慢慢步下楼,她妆扮妖娇,姿态妩媚,脸上一点也没有失去老公的憔悴和伤悲。
“你今天怎么想到要回来?”姚爱琳眼尖的发现,严竑光的身旁还多了一位年轻女孩。
“第一件事,是来问问父亲的下落。”严竑光冷眸射出锐芒。
“竑光,那天你爸爸去公司上班后,就没有再回来了。我也是找了他很久的啊!不信你可以问杜伯。”姚爱琳的眼神看向杜伯。
杜伯没有回话,主人的失踪,他也很意外。
“不要以为你把我父亲藏起来,就可以继承严家的财产。”严竑光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罪行。
“我怎可能做出这种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丈夫啊!”姚爱琳的声音突然哽咽,不到三秒,当场洒泪。
“最好是没有,要不然我决定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严竑光警告的咆哮。
“我失去丈夫,还要管理庞大公司,身心俱疲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会这样想呢?”
姚爱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天抢地的哭声,让人厌烦。
“是吗?”严竑光冷冷的扬眉,语带嘲讽。“我听说你现在正积极的替竑明物色对象,严氏制药的业绩已经下滑两成了。”
这个精明的家伙,连这个都知道!
那么老头立下遗嘱的事,他肯定也了若指掌了,今天带这个女孩过来,肯定和这件事有关。姚爱琳猜着。
再看看自己狼狈无能的儿子,姚爱琳气得摇起烂醉如泥的严竑明。“竑明,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什……么事啦!”
严竑明困乏的叫着,杜伯看了直摇头。
“你哥哥回来了!”姚爱琳死命的拍着他的脸,啪啪作响。“还睡,快起来。”
“哥……”严竑明被姚爱琳推起身,意识仍迷迷糊糊。“还带一位美眉回来啊,一起坐嘛!”
“这位女孩一定是你的女朋友吧。”姚爱琳端起虚伪的笑脸,招呼她。
既然大家都知道遗嘱的内容,那么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她也已经为儿子找到一个谈好条件要“合作”的女朋友了。
“不,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严竑光否认。
“喔,不是。”姚爱琳暗暗松了一口气,嘴巴笑得快咧到耳后去。
太好了!起码她的动作还是快他一步。
严竑光挽起向荻亚的手,紧紧将她搂在身边,展现恩爱。
“正确的说法是--她是我太太。”
姚爱琳瞠目一楞,嗓音提高八度:“太太?!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今天我们已经在法院公证结婚,很抱歉,没能来得及通知你。”严竑光满意的扬唇,露出嘲讽的笑容。
“二妈,你好。”向荻亚适时的发出声音,并亮出她灿烂的笑容。
“结婚是终身大事,你为什么都没跟我提呢?好歹我也是你二妈啊!”姚爱琳情绪激动起来。
没想到他效率那么高,已经找到女人结婚了。这简直让她当场呕死!
“如果我父亲没再出现,那么再过六个月,我们就必须照着父亲的遗嘱,由我继承严氏产业。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姚爱琳嘴角抽搐。
“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二妈、小叔再见。”向荻亚向他们挥挥手。
“再见……”意识涣散的严竑明,含糊的响应。
直到他们离去后,姚爱琳气愤的掴了儿子一个耳光。
“再什么见!都是你害的!”
“妈!你干嘛打我?”大清早,被叫了好几回,又不明不白的被打,严竑明也很不爽。
如果不是这两天,没用的儿子都在酒店泡到天亮,她怎会错失机会,让严竑光捷足先登!
“没出息的家伙!整天只会花天酒地,现在终于给我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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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式住宅有两个楼层。一楼除了客厅、饭厅和厨房,还有一间和室,是向荻亚的工作室,白天,这里就是她和曾宝璐活动的范围;二楼有三大房,一个客厅,严竑光和向荻亚则分睡两房。
这天,他们从中部赶回,已经晚上八点了,曾宝璐已经下班回家了。
“今天妳陪我忙了一天,很累吧?”
“不,不累!”她每分每秒都在享受当他妻子的喜悦,一点也不觉得累。她脱下他的西装,弯身再递给他一双拖鞋。“西装给我,拖鞋给你。”
“要不要喝个冰开水?”
“你不需要这样。”严竑光看她表现的像个服侍老公的小妻子,神情突然一凛。“这些事情交给女佣就好,你以后不必自己做。”
向荻亚停下动作,怔怔的望着他。“没关系。”
“要你帮这个大忙,已经够委屈你了,你白天工作又累,我不要你做这些琐碎的事。”他权威似的下命令。
委屈?琐碎的杂事?他不知道能为他付出,就是她最快乐的事。
“你免费提供房子,让我工作无后顾之忧,我现在帮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也是身为妻子的特权耶!
向荻亚的嘴唇快乐的上扬,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他一向难以拒绝她纯真的笑容,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的放松自己,也可以从她那得到一份喜悦和信赖。
严竑光任她帮他脱去西装,除去领带,他坐在沙发上,享受久违的悠闲。
“梅子绿真好喝,你要不要试喝一口?”向荻亚为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梅子绿,也倒一杯给他。
严竑光喝了一口,沁凉透心脾。“这是你做的?”
向荻亚点点头,“是啊!好喝吧?”
“味道不错。”喝惯咖啡和醇酒的他,从不知道冰过的绿茶也能喝出茶香味。
淡淡的甘甜和茶香留在嘴里,很爽口。不一会儿,他已全数饮尽。
看他这么捧场的喝完她泡的梅子绿茶,前所未有的愉悦兴奋,鼓舞向荻亚捧起他的茶杯,直往冰箱奔。“我再去帮你倒。”
“不,坐这里。”严竑光拍拍旁边的座位,要她坐在他身边。
“嗯。”向荻亚依言回到他身边坐下。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雅的古龙水味,只要一靠近,她很容易就陶醉在那迷人的气味里。
他习惯性的伸出长臂搭上她娇小的肩,像对哥儿们似的聊天:
“今天,我要谢谢你。”
“说什么谢?好见外。”向荻亚嘴角微扬,轻轻的将头靠在他怀里,看着他沉敛的表情,猜出他还有心事。
“你还在烦恼你父亲的事吗?”
“如果我父亲的失踪真的是二妈所为,那么我们结婚就能逼二妈把我父亲交出来。”
“我懂。但是如果你父亲的失踪不是你二妈所为呢?”
“如果不是她做的,我父亲也无法在六个月后出现,至少我可以取回家产。”
“我懂。”向荻亚很清楚这一仗,她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们结婚,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家产,找回你父亲。”
“没错,你越来越聪明了。六个月后,我会给你一笔钱的。”
“不!我不要。”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向荻亚下意识的反应。
“一定要,就当作是我资助你购买工作室。”
她盯着他的俊脸,眼神坚决的摇着头。
他两手稳住她晃动的小脸,“为什么不要?”
糟了!他怀疑她爱上他了吗?
不,绝不能让他知道,一旦说出这些年她为了和他延续友情而隐藏的情意,恐怕会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还当我是朋友吗?”她问。
他沉默半晌,双眼仍定定的锁住她。
“如果是,就别用金钱来衡量,友情的可贵就在于能为对方付出一切,倘若用钱来衡量我们的友谊,那会让我觉得庸俗。”
在她纯真的眼神里,严竑光看到她的坚持。而且,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她,五官看来特别秀丽,声音也特别悦耳动听……以前他怎么都没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