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天和其他团员见面的日子,梁磬忙得无法抽身到场,於是在小陈的陪同下,她来到乐团练习地点。
"糟糕,我的小提琴!"走到门口,艳榕才记起她的小提琴遗忘在公司里。
"怎么办?我放在梁磬的桌上。"她怎么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呢?
小陈愣了下,看了看腕表。"没关系,时间还早,我去帮你拿来,你先进去。"
他说完就冲到马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回公司去拿小提琴。
艳榕对小陈深感到抱歉,要不是她忘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也不用多跑一趟。
越想越觉得他辛苦,她决定找个机会请他吃饭,好好答谢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艳榕想得出神,没注意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直到一股冲击力将她撞倒在地,她才回过神。
"啊!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对不起!对不起!"说话的女子有著娇滴滴的甜腻嗓音,她忙不迭地道歉著,蹲在地上捡拾散落一地的乐谱。
"没关系。"艳榕笑容僵硬著说,这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
"啊!是柴小姐,你没事吧?"说话的女子一见自己撞到了什么人,立刻紧张的询问,生怕自己在不注意之下闯了大祸。
"我没事。"艳榕拒绝她的搀扶,自己站起身来,嘴角噙著冷漠的笑,往后退了一步,与眼前依旧明媚动人的女子保持距离。
"柴小姐,你今天是来练习的对吧?我期待很久了,你的琴声一直让我觉得如梦似幻,让人听了心神向往。"她兴奋的叽叽喳喳著,一副急於讨好的模样。
"噢。"艳榕冷漠的回应,眼中没有一丝友善的神彩。
怎么那么快就遇到她了呢?
吴明丽,在大学四年里一直为她抱不平的好朋友,竟然在她背后道尽长短,更在人前极尽讽刺之能事的讪笑。
女孩的心是很微妙的,这对她来说是背叛!明丽背叛了她的信任和友情,她不会原谅她的!
"我有事得先找席总监,练习时再见了。"她僵硬的勾起唇角,转身就走,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待艳榕走远后,原本笑意盈盈的吴明丽立刻变了脸色。
"呿!耍什么大牌,不过空有那张脸蛋漂亮而已!"她度量狭小的计较著,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才华输人,抱著琴谱,扭腰摆臀的走进练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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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在最后一刻将小提琴送到,艳榕感激的握著他的手,不停的道谢,她实在不能原谅自己将琴乱放。
"谢谢你!"
"艳榕,我求你别再握我的手了!"小陈看著握著自己的白皙玉手,冷汗不禁从额际滴落。"梁磬随时会出现。"
"真的?"闻言,艳榕不禁眼睛一亮。
刚才见到了吴明丽,她的心情一直很混乱,现在听到他会来,她顿时有了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吴明丽好像变得越来越漂亮了,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但她又说不上是哪里。
"没错,梁磬不放心你,说要来看看。"小陈好笑的地说。
要不是因为远从欧洲而来的总裁大人绊住他,讨论一年一度的Nature Music盛事──跨年演奏会,要不然他早就跟来了,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爱管闲事,艳榕的大小事都要插上一脚他才甘心。
"那就好。"艳榕松了一口气。
"噢天!艳榕,你被梁磬那家伙带坏了吗?"小陈夸张的握住她的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才分开一下子就这么难分难舍?你……你一定是梁磬的口水吃多了对不对?"
"小陈!"艳榕尖叫著槌打他。"你取笑我?"
"啊,岂敢,我还想活著娶老婆,梁磬那家伙有异性没人性,我哪敢笑你啊?他可是会割下我的头讨你欢心的!"
这样还说没有笑她!艳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可恶你!"
"别气了,心情好多了吧?"小陈恢复正经的表情。"我不太清楚刚才我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心情不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如果你不想接这份工作,那么我去替你拒绝。"小陈是何等人物,当然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讶异小陈的细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我没事。"艳榕笑道,"只是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事情,没什么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她不想让小陈操心,所以没说出她遇到以前同学的事情。
她想明丽也认不出她来吧,毕竟她和以前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她的声音一点也没变啊,为什么……她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艳榕越想,越觉得受伤。
明丽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吧!否则为什么只是换了一张脸,她就认不出来了呢?而且连她的琴声也不记得了……
"难道这里有人让你不开心?"小陈机伶地连想。
"我……"艳榕被小陈的问题给问倒了。
"如果那个人的存在造成你的困扰,那么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解决。"小陈暗示地道。
解决的方法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让那人离开。
"没关系的,小陈,不用费心了!"艳榕著急地说。
虽然明丽的存在让她心头不是滋味,但滥用特权让她失去工作,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我只是不习惯梁磬不在身边。"
"哦,原来如此。"小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放心,梁磬很快就会赶来的。"
小陈才说完,就在休息室门口看见一脸风尘仆仆的梁磬,可见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摆脱掉大老们赶到这里。
梁磬正想上前和艳榕说话,却被台北爱乐的音乐总监给叫住。
"梁总监!真是稀客,欢迎欢迎!"席总监大感异外地挑高眉,热络的与梁磬打招呼。
"席总监,好久不见了。"梁磬客套的笑著点头。
"你今天来是……"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艳榕练习的情形。"梁磬淡淡地道。
"噢!"席总监狐疑的看了看梁磬,再看了眼休息室内的艳榕,心中不禁打了个突。
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在业界已渐渐传开,每当媒体询问梁磬两人的关系时,他总是笑笑不回答,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而柴艳榕则从来不单独面对媒体,身边总有个厉害的宣传跟著,替她挡下如兀鹰般的记者们连连追问。
所以这两人的关系对众人来说还真是雾里看花、扑朔迷离。
"不方便吗?"梁磬虽是笑著问,但语气中却带著强势。
"怎么会呢!我们还需要梁总监的指教呢。"
於是,梁磬在盛情难却下,受邀观看台北爱乐的练习情形。
"各位团员,我们欢迎柴艳榕柴小姐来参与我们的练习,相信有柴小姐的加入,会让我们的演出更为精采。"席总监在团员的注视下,将艳榕介绍给大家。
"大家好。"艳榕有礼的鞠了个躬。"请多多指教。"
艳榕的谦虚让她赢得团员们的掌声,大家都被她没有架子的态度给收服了,没想到这一个国际级的大音乐家没有耍大牌,更没有恃才傲物,当下大家对她的好感倍增。
艳榕的位子在指挥席前方,担任首席,她在椅子上坐下,翻开乐谱,再小心的取出小提琴。
一曲"四季协奏曲──春",还没演奏完就被从中喊停,指挥气愤的用指挥棒敲打他前方的乐谱架。
指挥的表情不太好看,席总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艳榕也皱著眉。
"那是什么声音?"梁磬好笑的问。
在悠扬的乐声中突然插进一个与旋律不同的钢琴声,就像是故意与别人不一样似的。
"对……对不起,我拿错琴谱了。"在乐团右方摆著一架钢琴,歉意连连的是一脸无辜的钢琴手──吴明丽。
艳榕看她向大家鞠躬哈腰的模样,心底泛现不舒服的感觉。
怎么可能会有拿错琴谱、弹错琴这种事!她倒底有什么居心?!
"又来了!"
几乎是不可听闻的声音,艳榕在席间听到一道不以为然的批评。
"难道说是因为压力大的关系?"梁磬挑眉笑问。"和大名鼎鼎的柴艳榕一起演奏让你手忙脚乱?"
"我看到柴小姐太高兴了,所以……"她红著脸道,低著头,以眼角瞄了瞄帅气的梁磬。
听到她说这种话,艳榕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太刻意了!一点也不像出自她的真心,说看到她太高兴了,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她变了好多,总觉得……她是在刻意讨好自己,想要引起梁磬的注意。
"这样就能紧张到连演奏什么曲子都搞错?我看你的抗压性也不怎么样嘛。"梁磬毫不客气地嗤笑。
他的话引起团员们一阵闷笑,吴明丽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在面对观众时绝对不能出错,这不是你站起来向大家道歉说你搞错就算了,请你认真面对每一次的练习。"梁磬毫不客气地斥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