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慢吞吞地回答,两眼闪闪发光。“我的酒量很好,昨晚根本没醉。”
“我知道,你装醉。并趁我不备,想非礼我。”她愤慨地指责道。
“什么非礼?这话太难听了。”彦豪蹙了蹙眉,为自己辩解。“你跟一个单身男人回家,早该提防到这种事了。男欢女爱,饮食大欲……”
“你放……那个臭气!”伊人更火了。“我当你是君子,你却把自己当成小人。我怎么会知道你别有居心,我是那么单纯,怎么会晓得你是披着狼皮的色鬼!”
“喂!”彦豪也有些不高兴了,伊人就是有将他的男性自尊戳得千疮百孔的本事。
“你本来就把我看得很低,昨晚又怎会把我当成君子了?”
“我……”自遇见他后便隐忍了满腔的委屈,全因为他的强词夺理而爆发了。虽然口里贬抑他,但在她纯真的少女芳心中,在最幽微的暗夜相思里,实把他当成深闺梦里的人。他越不羁、越放荡,就越吸引她。明知他是那种坏蛋,她仍像飞蛾般,被他危险的光芒吸引住,直到此刻灼痛了翅膀,才发现自己枉用真情。他不值得,不值得,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你……昨天明明说要停战的,为什么又这样?”她含泪屈辱地指控,很快泪珠便不受控制地狂涌下来,看得彦豪手足无措起来。
“喂,你不要……”他强忍头部的疼痛,抓开覆在腰际的毛毯,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顿时,伊人忘了伤心,两眼像要凸出来似的瞪着他宽肩窄腰长腿上那没有多余脂肪、坚实偾起的肌肉。
她甩甩头,将臊红的脸别开。此时彦豪已走到她身边,笨拙地将她揽入怀里安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昨晚我被激情冲昏了头,你是那么美丽、可爱,又是我想望已久的,我是情不自禁,不是故意冒犯。别哭了,好吗?我真的很抱歉。”
他可以感觉到她冷冷的清泪滴在胸前的冰凉感觉;鼻端闻到的女性温暖幽香,不断骚动着他的感官;而她灼烫的颊靠在他的胸前;当然,还得加上她的玲珑娇躯被他强健的男性身躯所覆住,一股混杂着欲望和某种更具深度的温暖情愫自心底涓涓流出。
他轻叹出声,抱住伊人的感觉像天堂。突然,他明白了,这就是他睽违已久的爱情。自从高中时代的初恋失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一颗虔诚满足的心,来想爱情这个字眼。
他一向认为人们口中的爱情,不过是激情而已。而激情就像生活中一颗飞来的石子,轻轻弹过水面,只会带来一阵涟漪。他期望生活中偶尔会有这类的涟漪来润滑他因繁忙的工作而绷紧的情绪,却不曾想过定下心来经营一份安定的感情。
但他现在想要了,因为他不想放开怀中的小女人,她是那么适合他,仿佛每道曲线都能完美地嵌入他的身体里。如果女人真是男人的肋骨变的,那么他就是他身体里少掉的那一根。
“伊人,伊人……”他温柔地唤着她,像品味一首诗般地咀嚼她的名字在口腔内的感觉。他惊喜地发现他喜欢她名字念起来的音调。“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阵阵温暖的轻颤自伊人心底涌起,她没想到彦豪会有这么诗意的一面。但在感动之余,她不愿意轻易原谅他的无礼。
“你不要以为已这么轻易地一笔带过,我还不打算原谅你呢。”她柔柔的轻语,不像责骂,倒像撒娇。
彦豪轻笑出声,略微放松她,将倚在胸膛的娇俏脸蛋抬起,专注地看进她仍滴着水、起着雾的眼眸里。
伊人全身一颤,四目交接下,心中原有的一丝丝怨恨也被甜蜜取代。在彦豪专注的眼神下,她感觉自己是最珍贵、宝贝的,备受他呵怜、爱护。
而他眼中的柔情——噢,她怎能否认那深深触及她灵魂的专注、温柔情意——是那么真挚,令人心动。她再也无法隐藏对他的爱慕,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他长着隔夜胡髭的粗糙脸颊。
“伊人……”彦豪微笑着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我爱你。”
“什么?”伊人恍惚地轻喊出声。她太意外了,尽管对自己无可救药的爱上傅彦豪早已认命,却没想过他竟然也会爱她。
他是真心的吗?
她难以置信。
“这就是你的回答?”彦豪气呼呼地问。
“不是……”伊人不知所措地摇头,“我太意外了。”
“有什么好意外的。”彦豪幽默的眼光梭巡着她脸蛋。“若不是爱上你,何以敢冒着挨你打、被你咬、又给你敲昏的危险一再亲近芳泽?”
“你,你还说!”伊人生气地鼓着颊。“那是你活该!”
“好啦,为夫的知错了,感激娘子教诲。”
“谁跟你为夫、娘子的?”伊人不依地嘟着粉唇,但一抹笑意已溜到唇边。
彦豪知道她脸嫩,决定不拆穿她。
“好了,我已表明心意,轮到你给我一个交代了。”他贴着她的颊,要求道。
“什么交代?”伊人装蒜,还悻悻然地咬着下唇。“谁晓得你这个花花公子,一天要对多少女人说那句话啊!”
“你说什么?”彦豪也是有脾气的,他最无法忍受被伊人说成是花花公子。“你把我的真心当什么?这辈子除了我妈以外,我没对任何女人说过这句话。”
“噢,原来你把我当成你妈。”她很委屈地道。
“你……”彦豪摇摇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天啊,你这小灵精有哪点像为人母的样子?”
“胡说,我很温柔,认识我的每个孩子都喜欢我。”她吹嘘道。
“可我不是孩子啊。”彦豪揶揄道,炙热的眼光带着某种性感的暗示,几乎要吞没了伊人。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啊,抵着她腹部的鼓胀仿佛也正宣示着同样的答案。她又羞又恼地推开他,后退了一步。
“伊人。”他向她逼近,执着地要求他的答案。
“噢,我该回家了。”伊人转身想逃。
“我的头……”彦豪赶紧施出苦肉计,抱着头呻吟。
“怎么样?”她奔回他身边,不避嫌地碰触他的裸肩,一对盈盈流转的眸子关切地投向他。
“肿起来的地方又痛了。”他苦着脸说。
“我看看。”伊人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彦豪不露痕迹地将伊人站立的娇躯安置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头颅靠向她柔软的胸怀,让她检视肿块。
“看起来没有昨晚那么肿了。”伊人审慎地评估。
“可是很痛。”他坚持道,闻着她温暖的体香,头枕着她柔软有弹性的胸脯,不觉轻飘飘,心跳加快,血脉愤张。
“要不要去看医生?”她关心地问。
“不需要吧。”只要能这样搂着她一辈子,再大的病痛都不要紧。
“万一脑震荡怎么办?”伊人还没发现他拂在她胸口上的灼热喘息,一心挂念着他头上的肿块。
“我想……不会吧。虽然有点头晕,但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面对秀色可餐的美女,他当然吐不出来。
“噢,我倒忘了脑震荡的症状。”伊人羞愧地道,还好他知道……正这么想时,忽然发现不太对劲,困惑的目光自彦豪的头顶移向——
“你……你干什么?”她惊喘道。彦豪的手可疑地覆在她一边的胸脯,还伸出湿润的舌头舐着她洋装上隆起的最顶部。粉颊蓦地一红,怪不得她觉得胸部胀胀的。
“色狼!”她用力想推开他,彦豪却制住她意欲行凶的小手,将她楼抱在怀。
“伊人,别这样。”成人后头一次,傅彦豪竟有脸红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太不应该了,但就是控制不了身体的冲动。“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不自禁嘛!靠着你的胸,让我想要……想要……”他尴尬地说不下去。
“你你你……”伊人也结舌,无法骂下去。
“这是男人的本能,”他绞尽脑汁找藉口。“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就会无法抗拒地想……嘿,亲近她。伊人,我爱你,也要你,就像我无法否认对你的感情一样,我也无法否认对你的欲望。”
“可是……可是我们又没有结婚!”她气呼呼地道。
端详住伊人又羞又恼的俏脸,彦豪突然有了领悟。
她表面上看来是个活泼、聪颖的现代女性,实际上思想却十分保守,极有可能是自幼受到的家庭教育薰陶。彦豪见过伊人的父母,发现他们全是端庄守礼的老派人物,难怪会教出这么纯真的女儿。
这也就是他多次躁急的求爱行动,全都缎羽而归的原因。伊人对情爱的知识还停留在国中生阶段,除非他能耐心地教导她、启发她,否则休想她热情回应。想到教会这朵娇贵的小蓓蕾男欢女爱的乐趣,让她甜美无邪地为他绽放,一颗心不禁蠢动起来。这世上还有比启发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体上的欢愉,更让男人跃跃欲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