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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这么说,晚辈就放心了。”先前为赵“山”担忧的一颗心,如今总算放下。承祀松了口气后,诚挚地对赵天凤道:“如果只是这样,晚辈要请求前辈,答应让赵贤弟游历江湖。这是他生平最大的希望。当然,晚辈也会善尽为人兄长的责任,沿路照顾贤弟,这点请前辈放心。”

  “要我把珊儿交给你?”天凤诧异地瞪他,这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晚辈或许才疏学浅,但晚辈一定会尽心尽力。”

  “难道你想照顾珊儿一辈子?”天凤精睿的眸光如滔天巨浪般朝他压迫过来。

  承祀心里一震,像被巨浪打到似地浪花激涌,埋藏在心底的深切渴望,全因这句话而被掀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脸色苍白,眼光却出奇地明亮,“我希望能守护他一生,只要他快乐。”

  不胜凄楚的一番话,让赵天凤听了不禁感动。深深注视承祀显得悲伤的眼瞳,他仿佛能体会到他心里惊惧交加的挣扎,以及最后绝望的妥协。

  就因为无法确认珊儿的女儿身份,君承祀爱得特别痛苦;苦苦压抑的结果,仍无法阻止禁忌的情感越过理智的防线。天凤同情他,免不了暗暗责怪女儿的任性。

  “你这孩子……”天凤对深陷于情爱痛苦中的承祀摇摇头。他眼里的凄然令他有告知他真相的冲动,但基于尊重女儿,他仍然隐忍下来,长叹一声。“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我不能因为你这句话,就把珊儿交给你。我需要……确认你的诚意才行。”

  “我了解。”他同情的眼光让承祀心里的羞愧褪了些。尽管心里不确定赵天凤是不是看出了他对赵“山”的畸恋,但对于能获得他的同意和赵“山”继续交往,仍感到十分雀跃。

  “有空常到家里坐坐。”天凤意味深长地道。“珊儿老往你那里跑,实在不成体统。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承祀愕然瞪视他,显然对他这席话深感不解。天凤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再拍掉衣服上沾的草屑及尘土。

  “别忘了要常到家里来。”他再度提醒他。

  “是。晚辈一定常向前辈请益。”

  目送赵天凤远去的背影,承祀仍为那句“不成体统”感到困扰。赵“山”老往他那里跑,是不成体统?他感到怀疑,却始终推敲不出答案来。

  三天之后,健康的赵“山”出现在承祀眼前。很难想像三天前还病恹恹的人,会像现在这般生龙活虎。果真如他所说,那个“老毛病”只要休养几日,即可痊愈。

  但承祀仍感不放心,不敢让赵“山”做粗重的工作。

  这时,竹屋的工程正进行到将延伸到湖面的平台地桩打进湖底,承祀光着膀子,下身只着一件犊鼻裤,浸在水里从况熙和赵珊手中接过木桩和锤子。

  赵珊的眼光溜过他宽阔的双肩,有力的手臂,充满力与美的纠结胸膛,平坦结实的腹肌,到他强健的腿肌,她一颗心急促跳动,呼吸紊乱,胸臆间有股奇异的火焰烧了开来,思绪整个都乱了。

  尽管两人最初见面时,承祀也是光着上身,可那时她对他的感情还没这么深厚,所感到的冲击自然不像现在这么强烈。她只觉得他的身体似乎有股吸引力,让她无论如何努力,就是无法转闭眼光。这种无助的感觉令她浑身无力、口干舌燥。

  赵珊浑不知她热情的凝视对承祀也有影响。当她圆睁着眼,好奇又羞涩地窥视他时,承祀的一颗心亦跳得厉害。

  他觉得赵“山”的眼睛带有某种热力,一落到他身上的某个部位,那地方立刻像被烧着似的,火焰迅速窜烧,下腹部的肌肉纠结痉挛,一种既疼痛又甜蜜的渴望紧跟着肆虐。

  若不是下半身浸在冰凉的水里,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怕会逼疯他。奇怪,为什么况熙看他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换成赵“山”的眼光硬是不同?

  回瞪向赵“山”,那张秀气的脸容上布满红晕,低垂着视线避开他的凝视。他感到不解,甚至有些气愤,但究竟是气自己,还是气赵“山”,他却无法确定。

  午膳时,承祀湿淋淋地坐在阳光遍洒的草地上,赵珊拿着干毛巾替他擦湿头发。

  “贤弟,反正等会儿还会弄湿,不用擦了。”他口头瞅着那依然布满红潮的水嫩脸蛋。

  “不行,这样子吹风你会受凉的。”赵珊柔声呢喃,视线总是避着他,盯着地面。

  “贤弟,你的脸好红。”伸手摸向她的脸,柔嫩的触觉令他心摇神曳。

  赵珊的眼光落在他贲起的胸膛上,红色的男性乳豉挺立,她害羞地转开脸。

  “贤弟,你到底怎么了?”身体发热的感觉,令承祀格外暴躁。

  他不耐烦的声音教赵珊委屈地扁起小嘴,低声道:“大哥好强壮。”

  承祀一怔,随即大笑。“贤弟年纪还小,等贤弟再长大些,就会像大哥一样壮了。”

  赵珊可不确定自己想像他那样壮,她摇摇头,笑着跑开。

  日子在这种情愫暗生、又暧昧不明的状况下迅速飞逝。

  承祀有时会到赵家拜访,聆听赵天凤对时事的精辟分析,如果他带了好茶叶或一壶好酒,赵天凤高兴起来时还会顺便指点他武功,传授几招他叱吒武林的绝学。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在湖畔工作时,承祀大多时候是光着膀子,每次不经意和赵珊碰触到时,这对男女总会各自血脉贲张,努力压抑着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

  有一次,他们遇到偷偷爱慕赵珊许多年的查鲁扬,承祀立刻像遭遇强敌的刺猬,一只手示威地搂在他赵“贤弟”的小蛮腰上,眼光机警地防备对方。

  查鲁扬受伤的眼光在这对才貌相衬的男女身上梭巡一遍,知道赵珊喜欢上承祀,他黯然神伤地转身离开,无论赵珊怎么唤他都不回头。

  而承祀彷佛自他眼中瞧出什么,暗忖:难道查鲁扬也喜欢上赵“山”?那他对赵“山”的感情就不算太不正常,至少有个男人是跟他一样的。

  然而,这个想法却令承祀更加困惑。他喜欢赵“山”就罢了,怎么连查鲁扬也一样?是他太敏感了,还是赵“山”过于女性化?

  承祀不能否认他的赵“贤弟”越看越不像男人。那过于文秀的容貌,没有一丝男子汉的粗犷,举止斯文儒雅,除了打猎时有几分狠劲外,实在是像透女人了。

  而赵“山”每个月固定来一回的老毛病,也令他既担心又困扰。

  在经过两次“老毛病”后,他们的竹屋终于完成。两房一厅,上覆茅草,完全依照赵天凤的指点完成,连赵天凤都认为是完美之作。

  当天他们举杯庆祝。春天的脚步远离,炎夏的气候在白天时更加燥热,承祀立刻脱了衣服,从平台跳进湖里,赵珊照例蹲在平台上渴望地看着湖水。

  她也很想游泳,可是……

  承祀以为赵“山”身体虚,不适宜泡在冰凉的水里。游了几圈后,他回到平台,侧脸对赵“山”道:“我记得贤弟说过小时候也在这里游过泳,那时候你也有那个老毛病吗?”

  这话问得赵珊面红耳赤,只能支吾以对:“那……呃,是在我十三岁时才有的。”

  “十三岁才发病,以后每个月都会固定发作?”承祀眸里的疑惑加深,这有点像是女人的那个毛病嘛!

  “嗯。”赵珊别扭地从平台站起身。

  承祀反射性地捉住她的手,麻热的感觉从他手心传过来,赵珊膝盖一软,身子不稳地往前仆倒,惊恐地发现她居然跌在承祀身上。

  充满弹性的肌肉触感坚硬又柔软,他深幽得像黑夜的瞳眸燃着两簇炫目的火焰烧向她,赵珊全身都发热起来。少女的矜持令她迅速从承祀身上坐起,一只手仍抓在他手上。

  她突然害怕起来,感觉到危机正从他眼中涌向她。一股野蛮的掠夺射向她,仿佛她是他正在狩猎的猎物。她不自禁地打起冷颤。

  “大哥……”赵珊怯怯的哀求着,楚楚眼眸中起了一层薄雾的无助,震醒了承祀的理智。

  需索在血脉间流窜,欲火焚烧着他的肉体,胯下的男性悸动呼喊着解放,然仅存的一点清明理智未失,他无法放纵自己任性地索求,只能轻轻放开赵“山”的手,翻身跃进湖水中。

  她怔怔地坐在原处,约一柱香的时间承祀才游回来,他冷静地看她一眼后便回竹屋内穿好衣服,吆喝她一起回家。

  赵珊整个下午都在跟况嫂学做点心,捧来糖蒸酥酪给他品尝时,他的表情如常,仿佛之前的越轨不曾发生。她松了口气,放心地回家。

  然而那段记忆并没有在承祀脑中消失。当两人的身体接触,当他们看进彼此眼中,他清楚地感应到火焰分别烧向他们,欲望在他每一块血肉、每一根骨头里怒吼着要解放,若不是赵“山”眼里的恳求,他早就任性地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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