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胶着,我们都同意除了召永夜来帮忙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都是我的无能造成的!”
旭烈不断自责。“要不是我无能肃清海盗……”他顿了一下,突兀的放开手,充满震惊的湿润眼眸看向永昼。“你说袭击公主号的敌舰所使用的可能是空间跳动力系统?”
“那只是丝妲莉的推测。”
“可是除了这个可能外,配备着最先进、精良战备系统的公主号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就算对方具备隐形的能力,永夜的异能也可以感应到。能让永夜的预感能力失灵的唯有能做空间跳跃的动力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
“所以公主号会遇袭全是我的错了!”旭烈悲惨的宣布。“星联最机密的空间跳跃动力系统原型太空舰在我任内失窃……”
“旭烈,你不要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相信再给星联太空署的科学家几个月的时间,一定可以造出另一艘原型舰来。”
“那也无济于事了,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永夜的不幸。不,”他突然站起身,“我要去见丝妲莉,我要知道永夜是否平安无事。”
“你不能去见她!”永昼霍的站起身,以一记恶狠狠的目光阻止他,顿时让伊蘅目瞪口呆。“就是不要让你们见面,我才没有立刻把永夜的事告诉你,没想到你还知道了,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为什么?”
“你还是没搞懂我说的话!对方绑架永夜是要逼我们交出杀害他们同伴的凶手。”
“那我们就把人交出来。”旭烈毫无迟疑的回道。
永昼几乎瞪出来的眼珠闪烁着火炬一般的怒气,如果她的表情要让伊蘅来翻译的话,绝对会翻成你白痴、你笨蛋这类侮辱人的言词。
“你忘了之前有不明来历的太空舰在入我们的禁区吗?当时你亲自率领攻击机群出击,回来时还得意洋洋的跟我说,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对方的一架战机引到黑洞里,现在却跟我说这种傻话!”
旭烈一怔,总算明白了。
永夜感到一阵胃寒,烧灼着伊蘅的五脏六腑的恨意正不断自他体内辐射出来,那是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怨恨呀!
没想到杀害他弟弟的人竟是旭烈,天呀!永夜心生一种不知所措的强烈沮丧感觉。
“可是我不能放着永夜不管,就算会牺牲性命也要救回她。”旭烈咬牙道。
“你疯了!”永昼一副快被他气死的表情。“你忘记你的身份了?你怎么可以随便牺牲自己只为了救永夜?”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妹妹呀!最重要的一点是,永夜是无辜的,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你说这种话不怕伤我的心吗?”永昼冰霜般的眼眸浮现湿润的雾气,哀伤的瞅着旭烈。“你把我对你的百般维护,对你的情深义重当成什么了?你在我面前说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永夜,分明不把我们之间的情意当成一回事!敢情这段时间你都是在玩弄我?”
“永昼,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口拙的辩解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往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质问。“你说要跟我一道建立提比亚斯国,让星域里的所有老百姓都有好日子过,这些雄心壮志全是骇人的吗?”
“当然不是!”
“你答应我一等星际海盗消灭后,就要陪我回南比特,向父王说明你想娶的人是我,不是永夜的这些话,难道都是诓我的?”
“我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说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回永夜的这种话?”
“那完全是两回事。”旭烈狼狈的回答。“永夜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被绑架,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任她不管。”
“话虽这么说,但绑架永夜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还不清楚,怎么可以随便使你来交换。再说你可比永夜对提比亚斯的全体住民更加重要,我敢说永夜绝不希望拿你的生命来交换她的安全。”
“可是我堂堂男子汉,怎能眼见娇弱善良的永夜因为我而遭到不幸?毕竟我跟她……”
“反正你心里就是记挂着她,认为她比我还重要!”永昼伤心欲绝的掩脸低泣。
“你……误会了。”饶是战场上英勇善的旭烈也拿哭泣中的美人儿没辙,他不知所措的绕着她转。
“永昼,你讲理点!换成你被人绑架,我也会不惜一切要救你的。永夜是你的妹妹,难道你忍心见她发生不幸吗?”
“为了你,我不惜牺牲永夜!”她突地抬起头,眼眸闪闪发亮,射出几近残忍的坚决光芒,旭烈像是被人重掴了一巴掌似的后退一步。“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可是你对我……”她失望的咬着粉白的唇瓣。
“永昼,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是……”
“可是你对我并没有同等的情意,是不是?”她悲愤的道。
“不,当然不是。”旭烈很快否认,伸手将她搂进怀中,沉痛地道:“你要我怎么说呢?爱上你已经很对不起永夜了,现在为了苟全自己的性命,我又选择置她的安全于不顾,如果我是这种男人,还值得你喜欢吗?永昼,请你谅解我基于对永夜的愧疚,必须要挺身而出的决定,好吗?”
永昼垂下两睫,泛泪的娇容如冰雪一般的冷艳,过了几秒后才幽幽开口,“你真当我这么狠心吗?我是为大家好才作这个决定。永夜所拥有的异能超过你所能想象的。我曾听大祭师说过,就因为她的异能太强大了,所以永夜在娘胎时便封印了自己大部分的能力,她的银发银眸及看不见就是封印后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他无法理解的问。
“大祭师说,一旦永夜遭遇到以她目前的能力无法承受、解决的灾劫,她将会解除封印。如果那些野蛮人因为你的不出面而对她不利,永夜也有能力自己逃出来。”
“那不过是你的臆测!我们谁都没办法确认这点。”
“你不相信吾国的大祭师说的话?”永昼猛然推开他,朝他怒目而视。
“永昼,我没有对贵国的大祭师有任何不警之意,只是要我拿永夜的安危来证明他的话,我实在是碍难从命!”
“你——”尽管气得胸膛不断上下起伏,永昼最后还是冷静下来,柔软的音调里不仅没有丝毫的火气,还充满柔情密意。“我不怪你会这么想,只是事情还不到绝望关头。对方并没有给我们期限,何不等到他们进一步通知再决定要怎么做?旭烈。”
她吐气如兰的朝他靠近,一只欺霜赛雪的柔荑缠绕向他颈后,继续道:“我是这么爱你,教我怎么忍心见你去送死?再说那些野蛮人是不是如他们自己说的是无辜的过路人,我们根本无法确定,搞不好他们是海盗的同党呢?”
“这……”旭烈的意志动摇了起来,仿佛无法抗拒永昼迷人的眼光,他任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将他的头拉下,覆上两片性感诱人的樱唇。
荧幕上的画面在这时候被突兀的切断,引来姚蜜的抗议。
“怎么没有了?”
“下面是成人片的范围,何况再播映下去,对永夜公主太难堪了。”伊藜的提醒让姚蜜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胡涂,居然一点都没考虑量到公主的心情。
她转向众人目光的焦点,永夜公主的银色眼眸因震惊而睁大,失血的嘴唇微微颤动,她并没有哭,只是像一尊瓷娃娃般失了心。
“难过的话不妨哭出来,郁积在心里不好。”
永夜的银眸顺着声音投向伊藜,抖动的樱唇绽出一抹比哭还教人心疼的笑花。“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伊蘅的怒气陡然爆发出来,虽听不懂永夜在说什么,却对她那副明明受到极大的打击,还要强装出坚强的态度感到无法理解。他朝她大步走来,向来的平静优雅都不见了,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自从弟弟遇难之后便保持怒气勃勃的肃杀之气。
他在众人的瞪视下,捉住永夜瘦弱的肩膀一阵猛摇。
“你为什么不哭?被亲爱的未婚夫和亲姐姐联手背叛,你应该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而不是做出这副比哭还难看的嘴脸!你可知道我对于你的逆来顺受,愚蠢白痴般连哭都不会的反应,打从心眼里的鄙视、看不起!别以为你装出这副可怜样,我会因为同情你而放过你,我不但不让你好过,还要让那两个没血没泪、自私自利的狗男女付出代价,让他们用他们的脏血来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一滴、两滴、三滴………透明液体自那双水光淋漓的银眸里滑下,伊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眉睫间的泪水盈盈犹如无言的控诉直刺进他心中。
为何她选择不在众人面前掉泪竟激怒了他?为何他不能体谅她有躲起来伤心的权利?为何要用这么毒辣的话伤害她?他可知他的每一句话都比姐姐和旭烈的背叛伤她更重?他可知就处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也比不上他对她的误解更让她心碎肠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