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少主很重要吗?”
战云沉默,良久之后才答腔,“我可以为她死。”
白霜震惊地坐倒在地,其实,从战云代那位姑娘接下她倾尽全力推出的那掌时,她就隐约明白,只是不肯承认而已。没相到向来游戏脂粉间的战云,会有认真的时侯。
“她是当今皇上的御妹天香公主。”战云没有表情地解释。“现在你该知道我娘和我,替天马牧场惹下多大的灾祸了吧!”
这语带讥讽、话意无限凄苦的告白,像一把大锤重重敲击向白霜。她立刻了解到此事的严重性。
“白霜立刻带少主去找绿枝和银袖。”
战云召唤高总管和哈萨,两人在白霜带领下,不顾料峭的春夜寒意,快步赶向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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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战云都没露面,给了天香一段休养生息的调适时间,让她从那夜的如火激情里平静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那夜的记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遗忘,战云带给她的激情,同时也是烙火的屈辱,点滴深深镌刻在心版里。回想起他的唇和手,曾以无比亲密的方式抚触过她全身每个最细致、柔嫩的角落,探索了她身体最秘密的部分,如果不是哈萨在门外呼唤他,只怕他就要以丈夫才能对妻子施行的权利,夺取她的身、她的心。如果真的这样,她会如何?天香不知道,只晓得即使他并未真正占有她,也够令她羞愧得不敢面对人。
他临去前的拥抱,还有那声似包含着千万歉意的“对不起”,平抚了她内心的巨痛。有那么一刹那,她仿佛能感应他那颗沉痛的心,正为伤害她而憾恨不已,好像他也不愿意这样对待她,宁愿以更温柔、美丽的方式珍爱她。
天啊,她在想什么?
天香惊恐地瞪视一只穿窗飞来的蝴蝶,感应到自己的肌肤敏感地刺痛起来,一股带着火焰的灼痛贯穿了她。
她发觉自己竟然想念战云对她的那番侵犯,这个意念令她羞愤地抱紧自己。
春情直泛上眼睫,身心的折磨,令她痛苦地想哭。
她好想逃离这里,离开战云,离开这段让她想深深沉溺的激情。可是刚来此地的那几日,无论走上门名是前厅方向,不是遇上战云和哈萨,就是金姥或银叟,让她无一丝逃走的机会。
如今战云和哈萨都不在,是不是表示她逃走的机会增大了?她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往靠近厨房的后门前进。天香躲在夹墙,正好瞧见金姥和一名打扮像是商贩的二十来岁汉子说话。
“放进厨房便行。”金姥指挥年轻人扛起数捆木炭和木材进屋内。
天香拔腿就跑向半开的后门,手指碰到门把时,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几日来的甜蜜和苦楚,在脑海里电光般闪过,眼光却意外地和站在厨房门口的金姥双目对上。
她惊恐万分地睁大眼眸,涌出楚楚的恳求,金姥抿紧嘴,深深看进天香眼里,仿佛能从她泪光隐隐的眼瞳中,瞧出她这几日来的身心煎熬。她轻轻叹了口气,背转过身。天香乘此机会,脚步不停地消失在后门,离开了幽闭她身心十一天的四合院。
此时,日影斜挪,将她仓皇奔走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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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绿枝和银袖在太湖里捉了近两日的迷藏,好不容易将她们困在一座小岛里,交由白霜去向绿枝取三色昙花后,战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找天香,却发现佳人已杳。他惊惶之下寻到厨房,金姥才告知她刚刚离开。
“为什么放她走?”他暴跳如雷地吼道。
金姥只是深深望住她从小照料的少主人,轻声道:“那孩子受太多苦了。”
战云身体一震,在老人家的目光下深感惭愧,并同时领悟到若就这样放她离去,他这辈子将不可能再拥有她。
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他施展轻功,从后门追了出去,期望能来得及追上她。至少要让他跟她把话说明白,要让他知道他对她的一片痴心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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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巷的远方似乎有脚步声追来,天香的一颗心险些跳出来。会是金姥后悔放她,追了过来?还是战云发现她逃走了?
她更加没命地往前狂奔,跑到巷底,正拟转变到另一条巷道,忽然撞到一堵坚实的身躯。
“哎哟!”她跌趴在一具肉垫上,鼻子被撞得生疼,破口便骂:“你没长眼……”声音随着看清被她撞倒在地的男人容貌消失,她慌忙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只见那人眼部遮了一层布罩,双手似盲人般地在地上摸索,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麒哥,麒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堂哥朱麒。几日前从战云和哈萨那里听见的谈话跳进天香脑袋里,原来,麒哥真的受伤,他瞎了眼睛。
呜呜呜……可怜的麒哥。
“天香,你是天香!”朱麒发出同样激动的声音。
天香只觉得喉头哽咽,大颗的泪珠滚了下来。
“我是天香……”她呜咽道,一只手在堂哥蒙着布的眼睛前晃了几下,证实猜测后,不由得悲从中来,抱住他痛哭失声。“麒哥,你怎会变成这样?我还指望你替我报仇呢!麒哥……”
“发生了什么事,天香?别哭,乖。只要麒哥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好大的口气。”冰冷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天香在堂兄怀里僵硬起来,眼光不敢置信地窥向声音的方向。
“你是谁?意敢对本王和天香公主无礼。”尽管眼睛看不见,朱麒的王爷气势仍在。
天香听见堂兄这样英明神武的声音,胆气一壮,仍噙着泪的水眸勇敢地迎向强掳她十多天的残酷男子。
“我早就告诉你我是天香公主,不是贺梦依。现在我堂兄武威亲王就在这里,你应该相信了吧?”
朱麒听了一惊,忙将天香护在怀中。
“大胆狂徒,你想对本王的皇妹和未婚妻做什么?”
战云脸色变白,却不是被朱麒的气势吓白的,而是天香犹沾着泪珠的澄亮眼眸里,兴起一抹夹带着傲气的愉悦。原来,重新做回公主的她,可以变得这般无忧无惧的妩媚,晶莹闪烁的美眸里,是一抹属于富贵繁华备受呵宠。
过去几日他是怎么对她的?让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变成他泄欲对象般的笼中鸟。她一定很恨他吧?
战云的心跌到谷底。
天香哪里知道他的心情转折,还以为他是被堂哥的气势吓到了,得意洋洋道:“没错,我正是大明朝的天香公主。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犯了大不敬之罪,罪诛九族。现在你可后悔了吧!”
“速速将本王和公主送回贺家,否则我让你罪加一等。”朱麒傲慢地命令。
战云紧抿着唇没回答,一把将天香从朱麒怀里抢了过来,在天香的哭叫声里,扶起伸手在空中四处乱抓的朱麒。
“别哭了!”他看也不看朱麒一眼,冷硬的眸光闪过一抹温柔,严肃地停驻在天香湿濡的小脸上。“我送你们回贺家。”
天香怔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不准失信,否则本宫要以欺君枉上之罪治你。”
像是怕自己再度沉溺进她纯真的美颜里,战云一手抓着一个,快步走向金刀山庄。
第六章
将三色昙花送到金刀山庄,是该晚的戌时,贺家进入总动员。一堆人全聚在厅内,焦急地等待疏影以三色昙花替朱麒治疗。
贺飞白趁众人焦灼地待待结束时,拉着战云来到一处密室。
“舍妹要我问你,为什么掳劫公主?这可是杀头的罪,你最好别瞒我,若有对公主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事,趁早坦白,否则别怪兄弟无法帮你疏通。”
面对贺飞白难得严肃起来的表情,战云只能以苦笑回应。
“喂,这可不是嘻皮笑脸的时侯。”飞白把他扯开唇的那抹笑,当成玩世不恭了。“天香虽然单纯善良,不过朱麒不好应付。你老实讲,只要不太离谱,我这个驸马爷都可以想办法替你摆平。”
难得飞白这么讲义气,可是他所犯下的大错,怕是任何人都无法疏通。
“我跟公主的事,你不用费心了。如果能让我和她见上一面,便算是帮了大忙。”
“这倒比较困难。”飞白搔搔头。“她现在是惊魂甫定,被她的两个义妹当成小婴儿一样保护着,我这个做姐夫的想见她一面,都得经过重重关卡。战云,你老实跟我讲,你是不是冒犯了天香?”
这关系到女子的名节,教战云如何开口?他苦恼地攒起俊眉。
“我对她所做的,万死难赎。如果你不帮我跟她见上一面,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那可就糟了。”凭靠男性直觉,飞白隐约猜测到战云和天香之间几日来所发生的事。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自个儿和亲亲老婆碰面的当晚,便冲动地发生了肌肤之亲。战云跟他婚前同样风流,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