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葆真越说越生气,想到楚竟威跟那些波大无脑的女人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有燃不尽的怒火。
「小真,就算竟威前后的改变差异很大,但他还是很关心你,你又何必老是因此摆脸色给他看呢?」在楼葆光看来,妹妹所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吵架的主因,真正的原因也许连她自己本身都没发觉。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跟一堆女人在外头厮混嘛!如果他是跟良家妇女约会,或打算结婚也就算了,可是他分明就不是认真的,不然怎么会同时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
楼葆真气呼呼地丢下清单走回柜台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对楼葆光说:「光哥,你想想看,就算他是个当红的美容师,也用不着工作时跟一堆穿著暴露的女人打情骂俏吧?」
「这……小真,竟威是个男人,他跟女人在一起约会或做什么也都是很正常的现象。」楼葆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尤其是在听过妹妹这番酸溜溜的抱怨后,他便忍不住回想起楚伯父在电话跟他提过的话──
我说葆光,你觉得我们家竟威对小真有没有意思啊?我是挺喜欢你们家小真的,她有活力、长得又可爱,跟我们两老也挺合得来的,如果她肯嫁到我们家来那是再好不过了,伯父我保证一定会把她当女儿疼……不对,是比疼竟威还要疼!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劝劝我家那个混蛋儿子,推他们一把吧!
不知怎地,楼葆光突然觉得楚伯父的建议也许有可能……
「光哥,你别老是替楚竟威讲好话嘛。」楼葆真敲着桌面提醒:「我才是你妹妹耶!你怎么不帮我老帮着他啊?」
「我只是就事论事……」楼葆光瞥了小妹一眼,他轻咳几声,柔声问道:「小真,你是不是很介意竟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他几乎就要断定小真其实是喜欢竟威的,只是她自个儿浑然不觉罢了。
「我当然介意啊!谁教他光陪那堆女人厮混都没空陪我,就算是工作,也没必要连假日都陪着吧?分明是个色鬼!」楼葆真重重地哼了一声。
「只是因为他没空陪你?还是有其它的原因?」楼葆光小心翼翼地探问着。
「光哥,你到底想问什么?」楼葆真皱了下眉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我只是觉得……」他严肃地盯着她的脸,认真地问道:「你一讲起竟威的事情就好象一个吃醋的妻子……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什……」楼葆真满脸通红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光哥!你想到哪里去了,谁会对那只万年发情的公孔雀有意思啊!」
「但是你的语气听起来活像个嫉妒丈夫有外遇的妻子。」楼葆光很肯定地应道。
「没……没有那回事!」
楼葆真低头匆匆忙忙地收拾桌上散落的清单,她回避着楼葆光打量的视线,很快地披上薄外套,一把抓起刚才包装好的花束便往外跑。
「我送花到隔壁二楼去!」
语音方歇,楼葆真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玻璃门外。
楼葆光瞧着小真远去的身影,再想想楚伯父的提议,然后仔细回想竟威的言行举止,尔后他幽幽地迸出一句叹息──
「这两个人真的有可能凑成一对吗?」
第二章
「不可能!」
楚竟威用泛著血丝的阵子瞪向墙上的壁钟,看了一眼停在二点钟的短针,他忍不住再一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
「半夜二点了!天哪!我明天一定会冒出黑眼圈来的!」
由於下午刚收到一批自法国寄来的新化妆品,所以楚竟威便兴致勃勃地窝在花罪的办公室里研究新的美容方法和配色,却没料到这一待就是待到半夜二点,就连助理进来提醒他该回家的事情,他都忘得一乾二净。
「老天,小李提醒我回家要记得锁门的时候是几个小时前的事情啦……」
楚竟威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晃了晃有些发酸的手臂,大略将桌上的化妆品收拾了下便准备打道回府,省得隔天真的冒出一对熊猫眼,那可是会毁了他一世英名的。
「我看看……钥匙在哪儿呢?」楚竟威边哼著歌边往外走去,当他瞧见助理小唐将钥匙放在他经常休息的桌子上,并加了张便条提醍他回家要小心开车时,嘴边忍不住出现一抹微笑。
「这家伙还真是细心。」
楚竟威心情大好地抄起钥匙往门口走去,就在他踏出花罪的玻璃门,回过身正打算放下铁卷门时,却意外地听见了一道很细微的啜泣声。
「呜……呜啊……」
「谁?」楚竟威反射性地回过头。
黑眸锐利地扫过四周,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黑暗。
半夜二点钟,东城里早已空无一人,就连警卫都回去休息了。
所以理论上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在这儿才对。
除非……
「不会是『那个』吧?」楚竟威忍不住联想到那种专挑七月半出来游荡的无脚生物。
「呜啊……呜呜呜……」
啜泣声再度传出,而且听起来离楚竟威好近。
这下子楚竟威的心里更毛了。
「不会吧,我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就算在外头有过一夜情,我也都乖乖地做好避孕措施了……」楚竟威一边注意著四周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企图找出怪声的来源。
「呜呜呜……呜啊!」哭泣声依然没有中断,在黑暗中听来更加诡异。
「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楚竟威四下张望,一边缓步地往後退,想要暂时躲回店里去,脚边却冷不防地踢到一个硬物。
「这是什么啊?」楚竟威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一只盖著纱巾的竹编藤篮,而且声音也是从篮子里传出来的。
「该不是弃猫或弃狗吧?」楚竟威喃喃自语地蹲下身子,想要检查一下篮子里的东西。
「这玩意儿看起来还真眼熟。」
楚竟威藉著花罪门口的昏黄小灯看清楚篮子的外观,它的侧边印著浅浅的怡心花坊四个字,说明这只篮子的来源。
「原来是阿光他们家花坊的篮子,真是的,该不会是小真真那个丫头乱丢什么东西想报复我吧?」
看见是怡心花坊的篮子,楚竟威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了不少,他大著胆子将篮子上的纱巾掀开,原以为顶多看到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猫或小狗,没想到放在里头的「生物」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不会吧!」
当楚竟威看清楚篮子里的「生物」後,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然後跌坐在地上,张大双眼瞪著篮子里死命发出微弱哭泣声的小家伙发愣,脸上的表情则充满了错愕。
「婴……是个婴儿?」
楚竟威盯著躺在篮子里哭泣的小婴孩,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种大半夜、四下无人,而且他又累得半死的时刻——
「到底是哪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把孩子乱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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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竟威!你发什么神经啊?现在是半夜三点钟耶!」
被吵醒的楼葆真披著睡袍出现,一双眼还带著浓浓睡意,平时总是梳成马尾的长发则散在肩膀上,与白天的样子是大大不同。
刚才她睡得正好,没想到楚竟威竟然跑到家门口来按电铃,而且还吵得她不能睡,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前来应门。没料到楚竟威不但连声道歉都没有,还气呼呼地责怪她乱丢东西,搞得她一头雾水,加上时值午夜好梦时刻,让她的火气比白天更大。
「谁教你把这玩意儿扔在我的店门口?想整人也不是这个整法吧?更可笑的是你竟然拿自家花篮装,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竟威火大地将手里的提篮放到客厅桌上,顺势把纱布一掀,露出里头的小婴儿来。
「这个……」楼葆真错愕地盯著篮子里对著自己微笑、挥舞著小手的婴儿,一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没话说了吧?」楚竟威在沙发上坐下,还顺手抓过桌上的水壶替自己倒了杯开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下後,他感觉乾渴的喉咙总算舒服了点。
因为这个小孩,他紧张得连夜从花罪飙车回来,然後急急忙忙地上门找人;刚才为了叫楼葆真起床,他连喊五分钟,把喉咙都喊乾了。
「楚、竟、威!」楼葆真非但没有他料想中的心虚,反倒是进出尖叫声:「你这个不知耻的家伙,自己生的孩子竟然想赖到我头上来!」
「什么叫作我生的孩子?我一个人生得出孩子来吗?」楚竟威没好气地反驳回去。
「你一个人当然生不出来!这个孩子八成是你在外头跟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吧?」楼葆真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真真!你说话给我客气点!什么叫我跟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我可是每次都有做好避孕措施的!」由於熬夜加上一个平空蹦出来的小婴儿,让楚竟威失去平日的冷静与优雅,在听见楼葆真的回答後,他也不客气地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