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妳想救自己,妳就有救!」
「我不要空泛的鼓励或是谎言,我要明确的知道我是不是有活下去的机会!」师家妘带着怒意说。
「机会永远有。」
「古伯伯……」
「去英国吧!」他严肃的说。
「英国……」师家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希望,去英国就真的能扭转乾坤,让她重生吗?英国是她的「救命仙丹」吗?只要去了英国治疗,她就有一线生机吗?
她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吗?
她想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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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威仁特别订了两只TIFFANY的婚戒,十八K白金、镶钻,著名典雅的罗马数字,明暗趣味对比、个性耀眼,是对品味独特的戒指,他今天带来要给师家妘做最后的决定,一想到他们很快能跟大家宣布婚讯,并且筹备婚礼,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及幸福感。
身材颀长的他,严格说不算美男子,他的五官看起来粗犷、严肃,尤其是当他不笑时,活像古时那种专门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当他皱眉时……那带着批判、不屑似的想将对方一脚踩扁的眼神,通常会令人退避三舍,他绝不是个和蔼可亲的男人,但他却有一颗最柔软、最感性的心。
而酷男人通常又比美男子吸引女性,因为多了一份强悍、自信、及安全感,想倒贴敖威仁的女性可以装满好几艘邮轮,但他独钟师家妘的清新,淳良与内涵,她是富家女,却没有富家女的骄态,她有美丽的外表,却从不自恋,她是一个有「心」的女人,比起那些只会比美、比名牌的社交名媛,她有人味多了。
一想到可以和这个女人厮守一生,敖威仁的心就热呼呼的,他希望能早日和她同床共枕、天天相守,这在现代来说,有点可笑,但却又--
那么真实。
师家妘早到了好久,她点了杯咖啡,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嘴唇一下,她的表情更是愁到浓时化不开,双眸少了平日的灵气和慧黠,面容憔悴无光采,几天之间人因血癌的冲击而瘦了一大圈,现在是一个缺乏生命力和斗志的女人,只能用「了无生趣」来形容。
拿出了对戒,本来是要讨师家妘的欢心,但是才三天不见,敖威仁发现她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家妘……」他一脸震惊的坐在她面前的空椅上,简直快说不出话。「妳是怎么了?」
师家妘生怕自己未语泪先流,所以她死命的咬着唇,怕自己会在他的面前崩溃、心碎。
「说!」他把对戒往桌上放,握着她的手,好紧、好有力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是……」她眼睛却瞥向了有TIFFANY字样的小盒子,不想面对他的逼视。
「我们的婚戒。」
「哦……」她低下头,什么都不去看了。
「妳不想看吗?」他更加不解,她为什么没有一点兴奋,毫无待嫁女儿心的反应?
「不想。」她心一横的表示。
「师家妘!」他有些恼火。
「我一点也不想看!」她抬起了头,眼神有点冷漠。
敖威仁没看过这样的她,在他所有的记忆里,家妘永远是一个笑容甜美,会为人着想、心思细腻的甜姊儿,她从不曾用不耐烦,冷酷或是无情的眼神对人过,可是此时……
师家妘接着更抽回了被他握着的双手,明知这是一场非常难演的戏,但她不能不演,也由不得她不演,老天已做了安排。
「我不会嫁你了。」她告知他。
「家妘,我不相信中邪这种事。」他仍很平静的告诉她,他是那种一碰上莫名其妙或是无法解释的事反而会更沉稳的男人。
「我没中邪!」
「我更不信鬼附身那东西。」
「你认为我被鬼附身了?!」她想笑,真的想笑!但是她实在笑不出来。
「不然妳是在搞什么?」他带着愠意问。
「我只是反悔了!」她的心在抽痛着,但她必须装作无动于衷。「反反复覆是女性的权利。」
敖威仁无言的看了她一下,如果不是碰到什么致命打击或是天塌下来般的事,她是不可能变成这样的,而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家妘,妳忘了那棵许愿树了吗?」他试图对她动之以情,没有女人的心可以那么狠。
「什么许愿树?」她故意装傻。
「香港新界林村的那棵许愿树!」
「忘了。」
「圣诞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我们在许愿树下--」
师家妘觉得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拿刀在割她的心,她手握拳,然后把下巴一扬,看了那么多电视、电影,她知道无情的坏女人要怎么扮演。
「敖威仁,你不用浪费你的唇舌和我讲这一堆,我就是决定不嫁你了,这么简单!」她的唇角甚至还泛出了一抹冷笑。
「那妳总要给我一个……理由。」他保持风度的想要厘清问题。「妳真是那种反复不定的女人?」
「我的确是。」
「虽然我们的婚讯还未公开,可是--」
「那就更单纯了。」
「但我准备了婚戒!」他怒视她,忍耐的底限已经快要被她击溃。
「退吧!如果不能退,那么我花钱买下来。」明知这么说是公然要和他翻脸,找他麻烦,但是这会她只想和他吵翻、闹翻、老死不相往来,但一想到「老死」……她活不到那么久啊!
如果是平常,这会敖威仁已会用眼光置人于死地,可是她的反常反而令他冷静、镇定,既然她没中邪又没有被鬼附身,那么一定有个该死的好理由,一个人不可能在几天之间性情大变,一定有原因。
「家妘,让我和妳一起分担吧!」他深情的对她喊话。「有我在,妳什么都不必自己一个人承担!」
师家妘本能的想要哭倒在他的怀里,如果可以由她任性、自私的决定,她希望他可以陪她到最后一刻,她希望自己可以在他的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她不要他痛苦,她宁可他恨她、厌恶她,也不要他因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
「你不用再多说什么,我真的只是不想嫁你,我……想要过我自己的生活。」她试着以最冷血的态度说:「婚姻是『坟墓』。」
「而妳不想死?!」他「幽默」道。
「我不想死!」这真的是她的肺腑之言,但通常人总要到面临生死关头时才会体认到这一点。
「好,如果妳对婚姻是这种认知,」他耸了耸肩,强迫自己再问:「妳的下一步呢?」
「我要去英国。」她并没有胡说。
「去英国做什么?」他冷冷的问。
「英国……有我想要的。」
「妳要什么?」
本来她要说「活命」,可是她只是微微的一笑,但这笑好凄凉、好沧桑又好悲情。
「敖威仁,我们说清楚了吗?」师家妘问他。
这一刻他想掀桌子,他想给她一个耳光,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唯一他听懂的只有她不嫁他了,她甚至连婚戒都不想看上一眼,这个女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似乎很坚决。
「妳真的有好好的想过一遍?」他淡漠的最后一问。
「我想过不只一遍。」
「妳确定妳做了对的选择?」
「没有任何怀疑。」
「如果哪天妳想回头……」
「我是一匹好马,不会吃回头草!」她肯定的说。
「家妘,如果我的心真的冷了、硬了,我是不会再给妳任何的机会!」他必须和她呛明。
「别担心这个!」她虚弱的一笑。「我不需要也用不到你再给的机会。」
「家妘,真要弄到这样吗?」他咬牙不甘心的问。「看看戒指吧!说不定……」
师家妘死都不想看,她怕自己看了会痛不欲生,既然无缘戴上、既然没有那种命去当他的妻子,她还是认份一些吧!
「说再见了吧!」她起身,看了下眼前一口也没喝的咖啡,一个耸肩。「以前每天都要喝上两、三杯才觉得一天像是一天,可是……」
他看了下她说的咖啡,然后再冷冷的看她。
「没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她又说。
「家妘,妳真的中邪了吗?」敖威仁不得不去面对这个可能,或许她真的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相信任何灵异或是神鬼的他,愿意为了她去面对这一种可能。
「敖威仁,你保重了。」她一个哀怨、万念俱灰的一瞥,然后离座。
「师家妘,我不会原谅妳的!」他对着她的背影吼。
她打了个冷颤,但没有回头。
「我永远不会原谅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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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想愈不能服气,敖威仁和师家妘分手后并不能让自己的心沉淀或是平静下来,相反的,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他郁卒、他愤怒、他抓狂,他甚至无法定下心来工作。
忍不住的,他冲到了师家,他想,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她不肯说,他可以逼问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