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个恶晓究竟是什么邪神派来搅乱她生活的?连她老爸和老弟来时,她都不准他们在她房里抽烟,这条严格的戒律却为他打破了,他到底算哪根葱啊?
「我累了,晚安喽。」
眼看着他高挺劲拔的身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缓缓踱往她的双人床,安置紧张的浑身紧绷。
「你要干什么?」她迅速跑到他面前,双手展平拦阻他,眼中的决心很强。这次不能再对他妥协了,床是她的,今天她很累,她、一、定、要、睡!
滕璎轻易的就越过张牙舞爪的她,伸手按了按床垫,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这里还有棉被吧?」
安萱一愣,眨了眨眼,点头。
她超级怕冷的,衣橱上方还收着两床蚕丝被,那是去年冬天她省吃俭用了一个月才忍痛买下手的。
「全部拿出来。」他正视着她,眉毛高高挑起,但却微微一笑。
「哦……」安萱连忙又咚咚咚的跑去拿小板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取下衣橱上方的两床蚕丝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乖乖照做,心想只要他不来抢她的床就好,她很认床,没在自己的床上睡不安稳,所以她死都不会把床让给他,但如果他要睡在棉被上,她没意见。
滕璎指示着她,「铺在床垫上。」
安萱又连忙照做,铺好时已经气喘吁吁,而且肚子还在饿。她根本没吃饱啊,力气也全用光了,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唯命是从……
滕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看到她发顶乱翘的程度不禁发笑。要让她的发丝柔顺,看来要用保鲜膜把她整个头包起来睡一晚才行……这滑稽的画面令他唇边隐隐扬着笑意,只是坐着喘气的她不可能看到罢了。
「有没有精油?」他嘴角微扬了下,想象这个小哈比人待会儿会出现什么惊恐的表情,他就很愉快。
奇怪,他不是国际保护动物协会的一员吗?原来他血液里流有虐待小动物的因子啊,这太不妙了。
安萱又是一愣,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有。」
他怎么知道她有精油?那是做直销的高中同学说什么也要她买下的,为了替老同学捧场,她整整饿了半个月才有钱买下那小小一罐、不到5ml的熏衣草精油,而她却因为忙翻了,一次也没用过。
「去拿来。」他率性的拨了拨黑发,那个广告里洗发精巨星般的动作叫安萱看馒了眼。
听到他的指令,她像个娃娃般的回过神。「哦!」
她转身,从梳妆台上拿起精油,回头一看。他居然已经拿掉浴巾,趴在她好不容易铺好的柔软床上了!
安萱愣然看着自在的他。他健硕的背部也晒成褐色,呈现一个完美的V宇形,然后,只着一件深色四角裤……她的喉头缩紧,她的胃部发烫,她已遗忘了饥饿的感觉,莫名的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个吻。
第三章
一室寂静,安萱听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像重重的鼓声,一声一声,要命的敲在她喉咙,令她口干舌燥。
「你……你干么?」连半步都不敢再往前跨,她只想夺门而出,可是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她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谁来救救她?为何老天耍让她遇到他?先是莫名的亲吻,现在又只穿条四角裤趴在她床上,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实在招架不住他了啦……
听到扭曲的抖音,滕璎扭过身看了惊恐无比的她一眼,他宽阔的唇沿,划开一记笑。「用精油帮我按摩。」
安萱瞪突了眼。
帮、帮他按摩?
这是什么跟什么?她这里又不是私人三温暖或理容院,他未免太看扁她安小萱,她可是个且家妇女耶……
「别想我会上当。」恐惧的后退了一步,她吞了口口水。「我已经警告过你,我这里有很敏锐的警民连线,如果你敢轻举妄动——」
他懒懒的打断她接口,「妳再不过来替我按摩,明天我就去楼下的警卫室,把我们的关系抖出去。」
安萱的气势马上矮了半截。「不、不要啦……」她哭丧着小脸哀求。
礼藏十五年——他又赢了!滕璎绽出薄笑。「那就快点过来按摩。」
「好……好吧。」安萱在不知不觉中又妥协了。
然后,她定过去,半跪下来,认命的开始用精油替他按摩背部,而他,躺在她两床昂贵的蚕丝被上,状甚享受。
她蹙着秀气的弯眉,仔细一想。他们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怕他抖出来啊?他们根本没关系好不好?她怎么那么呆,被他简单一句话就唬住了?
不过,不会被随便唬住就不叫安萱了,她就是这样,常在不知不觉中吃亏,总是后知后觉才发现,然后告诉自己,吃亏就是占便宜,傻人有傻福,虽然那傻福至今从没降临过,她还是坚信古人的智慧必有其道理,只要她耐心等待,福气终有来临的一天。
「左边一点……右边一点……上面一点……下面一点……啧啧啧,简直一点力气都没有,妳的技巧有待改进,妳按得我很不舒眼。」
安萱没好气的加重了力道。按死你、按死你,看你还敢不敢挑剔!
她又不是理容院的小姐,如果他付给她三千块,她保管按得他嗄嗄叫,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王子,睡觉要铺这么多被子睡,睡前还要精油按摩,真是好命,她就从来没有被人按摩过,真想象他一样享受一下……
夜深入静,已经凌晨四点了,安置就在这诡谲的气氛中,替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男人按摩,直到感觉他已经睡着了,她才吁了口气,但紧接着刺耳的电话钤响马上吓了她一大跳。
她忙扑过去接,还百忙之中抽空看了那奸命的家伙一眼,见他没动,她才安了心。
「喂……」她捣着听筒用气音说话,「不管是谁,说话小声点。」
「是我啦,老姊。」彼方的安杰挑了下眉。「干么用这种声音讲话?妳那里藏着男人啕?」
「哪、哪有?」心虚的红了脸,安萱不再用气音说话,却压低了声音。不知道怎么搞的,但她就是怕吵醒那个鸠占雀巢的他。「你这么晚打来什么事?」
安杰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么啦,只不过……」
「什么?」安萱的声音瞬间放大了。「你搞大了小玉的肚子,要钱堕胎?!」
这个死小子,仗着自己帅,从国一就不断和异性牵扯不清,这次居然离谱到让女朋友怀孕了,他才高二耶,一个连兵部还没当的毛头小伙子要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啊?
「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婚前性行为也是不好的……什么?」她激动的扬高声音,浑然忘了要小声。「你没打算跟小玉结婚,所以这不算婚前性行为?你你你、你这兔崽子怎可以这么想?小玉对你死心塌地的,难道你还想抛弃她……什么?你你你、你另外还有三个女朋友?」
安置瞪大杏眸,更激动了。「你怎么可以劈腿?!你老姊我最恨劈腿的男人……什么?你说你不是男人,只是男生,你还敢顶嘴,哼!我没有多余的钱借你,你自己去想办法,我才不要再收拾你的烂摊子,上回跟我借和学姊的分手费也都没有还给我,三千块耶,我可以吃一个月了,这回你自己解决吧,我是铁了心不会理你,你不要指望我……
「嗄?你说什么?你威胁老姊啊……好好好,我明天马上汇给你,你千万不要离家出走,不然老妈和爷爷会哭死,答应我不会离家出走。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哦……」
躺在床上假寐的滕璎,唇角倾泄出一串笑意。
这小家伙真可爱,她好像拿任何人都没办法,被他吃定,又被自己弟弟吃得死死的,现在的女人都很精,像她这种性格的女人已经是绝种动物,看来他遇上了一个宝,他要好好的保护她才行。
「对了,我寄给老爸的补品他有没有按时吃啊?那是韩国进口的人参,很贵,你不要随便偷吃哦……还有,我寄给爷爷的电毯有没有让他的关节炎舒服些……什么?爷爷让你用?你这个死小子,不要这么过份哦……好好好,你别离家出走,我明天就另外寄一条给你……
「那老妈呢?还是整天在家里……我就知道,给了她零用钱,她还是连进香团都舍不得参加,所以你就不要这么浪费了,你搞大一个女朋友的肚子花的钱,都可以让妈去好多地方旅行……什么?说我的比喻不伦不类?那你怎么不检讨你自己咧……好啦,不讲了,免得你嫌我太啰唆,我明天就汇钱过去,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哦……」
虽然,她明知道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认识的人都吃定她了,唯一的弟弟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软这个弱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