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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旭脉石墨作画,鼎骥面向大门看册,两人各做各的事,谁也没理谁。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两人同在一屋子中,没相谈、没交流,偶尔,抬起头来,趁对方没注意时,偷看对方一眼,然后在对方眼光追逐而来之前,慌忙逃开;偶尔,垂眉抿唇偷笑,为着他或她就在身旁而感到幸福不已。

  他们习惯屋子里有对方一眼,然后在对方眼光追逐而来之前,慌忙逃开;偶尔,垂眉抿唇偷笑,为着他或她就在身旁而感到幸福不已。

  伸伸懒腰,鼎骥把手中的厚重帐册阖上,揉揉臂膀,发现不知何时桌上多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举杯凑向嘴边。

  他的眼光让无所遁形的旭脉不知所措,忙着起身,走到屋外。

  他会意一笑,这女子真是骄傲,连示好都要表现得蛮不在乎,这种不懂撒娇、不懂使小手段的女人最吃亏。

  跟着她的脚步,慢慢走出门外,他看到她俯身摘折花,一转身,手上的娇妍花儿和她脸上的绝美浅笑,相映成辉。

  鼎骥失了神,她……好漂亮……

  敛起笑容,她没打算和他分享自己的好心情。避过他,带着满怀鲜花,从他身边穿过,欲往屋里走去,却在经过他身旁时,被他的大手一拦,阻去她的去路。

  仰头,她不解的眼光对上他的。

  他没解释,,只是直直把她捞进自己宽宽阔阔的怀抱中。

  瞬地,他的专属味道迷惑了她的心志,熟悉的安全感、熟悉的舒服、熟悉的淡淡幸福,她真喜欢这种莫名的“熟悉”。

  没道理的,他明明是个再陌生不过的人,怎会有这种教人安心的熟悉?

  中间隔着花朵,他和她近得让人脸红心跳,她偷偷地爬上他心底,占住最重要的一个角落,他却毫无所知,只是直觉地喜欢和她靠近。

  翻转过她的身子,他让她的背靠上前胸,手自背后环住她的腰。两具相偎的身体,两个不同的体温在贴近同时缓缓交融,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梢,他的心跳影响她的。

  没说话,他们就这样站着、偎着,从火红阳光西下,满天霓云染红两张陶醉的脸,直到月牙儿升起,占占星光跃入两对相交的目光……

  夜里,罗嫂子调皮着采丰居大门,旭脉揉揉惺忪睡眼,起床前去开门。

  菊花寨里没有任何一户人家有奴仆服侍,在这里,她习惯了凡事自己动手,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不觉得苦,反而喜欢上这种简单朴实的生活。

  “夫人,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

  摇摇头,她欠身想把罗嫂子和喜儿迎进门。

  自那日在王二家中现过身后,好奇的人常常借故送东西,前往采丰居探她。

  初时,是她的美貌吸引人们的目光,引得他们的流连。

  慢慢地,他们发现她的哑疾,也接纳她的美中不足;慢慢地,他们的热情融化了她的冷僻;慢慢地,她在菊花寨也有了必个朋友。

  虽然,她加不进谈话内容,但甜甜的笑容温暖亲近了每个人的心扉。

  “不了,今夜寨子里有事,我想托你帮我看住喜儿。”

  她笑笑,点头答允。

  “下回有空,我再到你这里来串串门子,还有一件事儿,一直没跟你道谢,谢谢你把我家喜儿教得那么聪明,她每天从你这儿回来,都会把新学的字写一遍给我年看,等我家喜儿将来当了女秀才,一定要大鸭大鱼来谢谢你这位好师傅。”

  她口口声声说着“我家喜儿‘,看来罗嫂子真把喜儿当亲生女儿疼惜了。揽住喜儿肩膀,她们一起挥手送走罗嫂子。

  进屋,还没坐定,喜儿就忙开口说:“旭姐姐,你知不知道今夜寨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摇摇头,她把喜儿送上床铺,和她并肩躺着。

  “今夜,主子要带领寨里的叔叔伯伯和大哥哥下山去打劫秦家好有钱、她有钱,如果今晚的行动成功,娘说要用新布帮我裁几件新衣裳。”对罗嫂子,喜儿改了称呼,唤她一声娘。

  打劫?上回他们从她这里强抢去的妆奁全用光了吗?为什么又要去做这种事?

  寨子里的男人个个身强体壮,明明可以好好耕种以劳力去获取所需,为何要去抢夺别人的辛苦所得?这行为……天地不容啊!

  “旭姐姐,你知道吗?听说秦少爷做了好多坏事,他想欺负双儿姐姐,幸好这事被阿勇哥哥看见,从他手中救下双儿姐姐,还痛快修理他一顿。这回,他们要顺便把秦少爷抓回来,好好处罚他。”

  杀人越货?

  生存的方式千百万种,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危险、最不见容于世的一种?

  人间的正义自有律法去维护,他不是神啊!凭什么去判决别人的对错?想至此,她的心再不安宁,一颗心翻翻搅搅,居无定所。

  他会平字返回吗?会不会受狎、会不会碰上危险,会不会让官府中人给抓走?好多好多问号绕着她转。

  再听不见喜儿唠唠叨叨说些什么,她的心已随他下山,整个挂在他身上。

  缓缓地喜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旭脉却睁开双眼盯住窗外月色,再也睡不着。

  等着、等着……月牙儿转过位置……

  等着、等着……星子悄悄西沉……

  等着、等着……一起鸡啼拉址她的心脏……

  怎么还不回来?怎还不回来?失风了吗?被捕了吗?

  不等、不等……再等下去,心滴了血……

  不等、不等……再等下去,枯竭了泪……

  不等、不等……再等下去,她已经失却了心……

  他们才见过几回啊?可她的思维里全充满了他的身影。

  他们才争执过几次呢?怎么她的脑海里全是他说过的言辞,他的冷漠、他的严肃、他的轻佻、他的霸道、他的占有,和他的宠爱?

  她在不知不觉间,想起他;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心交到他手上,他是盗匪也好、他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子也罢,她……再回不了头。

  妞着十指,躺不住了。她起身往门外走去,蓦地广场上的火光映入眼帘。

  他在那里吗?他带回喜儿口中的秦少爷吗?

  慌慌乱乱中她穿起外衣,步履紊乱地朝光源处奔去。

  人好多,几百个影子交错着、晃动着,晃得她的头好痛,好痛,他们能不能停止呐喊、能不能停止狂欢?

  她只想找到他……那个她尚不知道名字的“主子”。

  热烘烘的火把,照映不出她的苍白;明明的热闹气氛,温热不了她寒冷的心……

  他在哪里、在哪里?他平平安安回来了吗?

  眼光穿过人群,在每张脸孔上搜寻——

  她在寻找那双似熟悉了一辈子的眼睛,她的眉头纠结成霜,她的脸上饱含冰冷,描绘不出现在的心情,有好多好多责备、好多好多关心、好多好多害怕……

  她,只想找到他啊!终于,她看到他了,他唇角带着残酷的肃杀之气,不留情的刀了架在人质颈间,他们距离太远,她听不到他们在交谈什么。

  一步步走向他,鼓噪的欢呼声摧残着她的心,周遭的人像失去理智般,一声声喊着“杀他、杀他”!

  身处在一群杀人魔中,她全身严重地颤栗,手抖脚抖,她快跨不稳步子了。

  请别杀人、请别杀人……天地万物都有权利存活在世间,谁都不能剥夺。当年害死娘后,她的心没安稳过一天,奶心遣责她、恐惧折磨她,所以她用没默来惩罚自己。

  但不管她多努力想变成娘眼里的乖巧孩子,娘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看不到了。

  她不要他和自己一样,图一时之快杀害别人,却让自己在心在囚笼中关上一世。

  刀一划,鲜血自男人骖中迸出,血漫过衣襟、淹上腰带。

  不要……就算他有天大的错,就让天来惩罚他,请不要杀他!别杀他!

  来不及了,她伸手拨天人潮,不断不断往前奔跑,她要求下人质,不要让鲜血染上他的手、污了他的心。

  终于,他也看到了她,四目相交,他放下手中大刀,推天挤在面前的人群,直直走到她面前。

  “你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出来做什么?”

  他的关心在她眼中成了责难,而她纠结的眉峰在他眼中被解读成反对。

  “你想参与我们的快乐?”小匀的声音冷不防地从她耳边传来。

  参与?

  不!她是来阻止的,她不要他嗜血、不要他沾染满身罪孽。

  做这种可怕的事情只会痛苦,不会快乐呀!

  他以前做过的事,她管不着,也来不及管,但在她已经对他交了心,认分地想留下来当他押寨夫人的现下,她不要自己的后半生在腥风血雨中度过。

  他要钱,她给!她不要他当一生强盗。

  她一摇头,小匀马上接腔。

  “你那表情是看不起我们的行为罗?对不起!你恐怕没弄懂,你脚下踩的这片土地是土匪窝,杀人劫财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旭脉恨恨地瞪住小匀,刀子已经连是非对错都不分了吗?杀人是快乐、抢劫是丰收,除了她自己之外,世界上再没有人的生命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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