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妳的事。」他坚决的道,「骆琳,我是去美国谈公事,不是要去玩,妳以为这是在演电影吗?」
「但我保证绝不会烦你。我的英文还不错,你去谈事情时,我可以自己四处去逛。」骆琳郑重向他保证。
「不可能,我不要多操这个心。」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妳可以不必去的。」
「但我想去。」她仍不放弃,「而且我已经都安排、计划好了,更何况……」
她得意扬扬的看着他,「即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上飞机,我要去就是要去。」
「妳以为妳真能一意孤行?」
「反正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去。」她上前勾住他的手臂,「去美国是我的自由,我们刚巧同一架班机,又正好划到相邻的座位,你也不必跟你那个未婚妻报备。」
「不错,妳没忘记还有个费丽。」他一脸赞许。
「那我们出发吧!上机前还可以先喝杯咖啡。」骆琳以为一切OK了,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
「骆琳,没有用。」褚志杰摇摇头。
「又怎么了?」
「即使我们一起去了机场,我也不会和妳坐相邻的座位,即使进入了美国领土,我也不会管妳,妳要住那里就住那里,但绝不会是和我同一个房间。听好了,我不会理妳。」他必须狠下心,不能有妇人之仁。
「你不敢不理我。」她有恃无恐。
「那妳试试啊!」他甩掉她的手。
「我们的交情……」
「骆琳。」他打断她的话,「我们当然有交情,而且还把妳视为一家人,但这不代表妳能无法无天、无理取闹。」
「褚志杰,我对你的心……」
「妳早晚会走出那虚幻、不切实际的想法。」褚志杰告诉自己必须让她死心。
「你嘲笑我。」她的心冷了。
「我没有嘲笑妳,只是想告诉妳,妳在这也住了两、三个星期,妳觉得有任何事改变吗?」说完,他看了看表。「没时间了。」
骆琳整个人沉默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沉默的反应令他有点心慌,但表面上他仍是按兵不动。总要让她痛这么一次的。
「我真的不能跟?」一会之后,她终于开口,可是眼神与语气完全不一样了。
「我说过了。」
「我真的改变不了任何事?」
「妳只是在浪费妳的大好时光。」
「但感情事,覆水难收啊!」
「骆琳,长大吧!」
此刻,骆琳的心中彷佛一阵寒风掠过,她倏地清醒了,终于,她发觉了自己有多不堪、多可悲、多令人厌。褚志杰根本把她当是无理取闹、只会哭着要糖吃的小孩,而现在他甚至不想再安抚她。
趁现在还可以忍住不在他面前崩溃,还能保有最后一点尊严,她是该潇洒的离开,反正东西也刚巧都打点妥当……真是可怕又可怜的巧合。
于是,她拿起了行李箱。
褚志杰误以为她还是听不懂他的话,气怒的道:「我不会带妳……」
「我要回家了!」她这会反而心情轻松不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跟你去美国,你已经让我看清自己了。」
「骆琳。」听她这么说,褚志杰一丝解脱感都没有,反而觉得心情沉痛。难道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受她影响了?!
「一路顺风。」骆琳对他微微一笑。
「妳真的要回家了?」褚志杰的声音有些沙哑。
「难道你要我再住下来?」
「当然……」
「当然不希望。」她顺口帮他接话,「所以麻烦精要回家了,她认输!」
「骆琳……」想到她要离开,他的心痛加剧。
「飞机不会等你哦!」她哽咽的提醒。
「我……等我从美国回来后我们再谈。」他不舍的看着她。
「谈什么?」
「就是谈谈。」
「何必浪费时间。」
「妳一定要这么磨人吗?」
「我想通了。」她苦涩的笑了,「这样不好吗?你没有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如果妳是真的想通……」
「我是。」骆琳不等他说完,抢着道。
「那……」这一瞬间,他突然不想去美国了,只想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告诉她一切没事,一点也不需要难过、伤心。可是……这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她要回家了,而这段时间他们也相安无事,但该死的,他为什么会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再见了!」在这一刻,她的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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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芬当了十八年的姊姊,从来不曾见妹妹哭得如此肝肠寸断、呼天抢地的,好象她这一辈子的所有眼泪,在这一次要一次流光似的。
拧了条湿毛巾给骆琳,她本来想打通电话给褚志杰,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再看眼妹妹的行李箱,确定她不再哭后,她才开口。
「要回来住了。」
「嗯!」骆琳把湿毛巾往桌上一扔。
「褚志杰呢?怎么没追过来。」
「他追过来要做什么?」被触碰到伤处,骆琳的心又是一阵痛,「他现在人应该在机场。」
「所以妳才回来。」
「不,我回来是因为一切已经玩完了。」
「妳竖白旗了?」
「对!我输了。」
「骆琳。」骆芬也替妹妹感到难过,好歹她也是一片真心在对褚志杰,「其实看远一点,真正的赢家是妳。」
「我?!」
「褚志杰已经订婚了,既然妳可以想通的不再作茧自缚,那么赢家当然是妳。妳才十八岁,聪明又美丽,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褚志杰的拒绝是救了妳。」
「姊,妳真会安慰人。」
「那就回学校念书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说了要晚一年念,就要晚一年念。」骆琳坚持。
「那妳这段时间要做什么?」
「找工作。」
「骆琳,」骆芬一叹,「妳不知道现实的社会有多恐怖,给妳的零用钱不是都够用,不必再去吃苦了。」
「但我总要长大。」
「妳可以等念完书……」
骆琳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姊姊的话,「我不想什么都得等念完书,而且我早晚要踏进社会,不管它是不是会吃人不吐骨头。」
「那我们公司缺……」
「姊,你们公司是外商公司,我能做什么?」跟在褚志杰身边上了一、两个星期的班之后,骆琳才发现自己连花瓶都当不好,就算是当工读小妹也都要讲能力及实力,不然照样混不下去。
「反正有我罩妳。」
「但我不要妳罩,我要靠自己,」
「骆琳,妳真是天真的可以。」骆芬不想浪费口水再劝了,「好吧!妳就自己出去闯闯。」
「不要看不起我。」
「我只有妳一个妹妹,看不起妳我会比较高兴吗?」骆芬瞪了她一眼。
「反正我要出去闯,要证明我自己。」骆琳一脸志气高昂,「我要褚志杰后悔!」
「妳还是摆脱不掉对他的感觉。」骆芬摇摇头。
「但起码我不再作贱自己。」
「妳形容词用的真毒。」
「我还要证明给费家兄妹看,我虽然年轻,没有人生经历,但我也不是他们能等闲视之的人。」骆琳决定替自己出一口气。
「怎么扯上了费家兄妹?」骆芬可不会坐视妹妹被外人欺负。
骆琳想了一下,才把费文找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居然有这回事。」骆芬听了相当不爽。
「他没有很凶啦!」
「但他明明是在给妳下马威。」
「反正我既不怕他也没有吓得双脚发软,更何况他只是护妹心切。」骆琳中肯的说。
「总之他就不要惹到我们。」
骆琳拍了拍姊姊的背,「反正我要自立自强,我不要再当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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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美国返台,褚志杰便听说骆琳在PUB打工的事,他实在没料到她会放着好好的书不念,跑去打工。
而且居然是跑去PUB那种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丛聚的地方当服务生。到底骆家的人都在想什么?竟由着她胡作非为。
公司的事稍稍交代后,他马上杀到骆琳工作的PUB,心中暗自打算,即使是用拖的,他都要把她带走。
骆琳没料到他会来此,再次见到褚志杰,虽然感到心痛,可是她已学会伪装。在带位的人领他入座后,她拿着价目表面无表情的走到他桌边。
「先生,你好,要点些什么?」她恭敬的把价目表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骆琳,妳赢了!」他也不拖泥带水的直说,「妳可以到我公司上班。」
「谢谢!但我已有工作了。」她客气的回绝。
「在这家PUB里当服务生?」褚志杰一脸不认同。
「我不偷不抢的,是哪里不对了?」骆琳冷漠的问。「快点点东西啦!我们老板已经在看我了。」说着她瞄瞄吧台的方向。
「妳真要这么玩下去?」他亦冷冷的问。
「错,我已经不和你玩了!」
「骆琳,我一下飞机知道妳在这里上班就立刻赶来,连费丽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呢!」他使出柔情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