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积架跑车,唐恩迫不及待地启动引擎,车子低吼一声,快速地由侧门驶出,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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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唐恩已经有三天没有找她了。
他已另结新欢,厌倦她了吗?
「任小姐。」
「……」
「任朵儿小姐。」
「……」
「任小姐,请你集中精神听课好吗?」欧莲娜口气不佳地对着任朵儿低吼。
她是肢体表演课程的专任老师,此次愿意在百忙中抽空传授课程,是基于和唐恩的「私人交情」。
「欧莲娜小姐,对不起,我……」神游太虚的任朵儿猛然回神。自那天从唐恩的住处离开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精神不振,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上课。
「如果你不想上课就请回去,不要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
「我会好好听课,老师,请你不要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这三天来你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我所讲的课你半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去,你这样分明是浪费我的时间嘛!」欧莲娜气急败坏。
「对不起!」任朵儿歉然地向欧莲娜致歉。
「不用向我对不起,你该感到抱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你别以为唐恩选上了你,你有幸上了他的床,新片的女主角就非你莫属。我告诉你,你演技如果在短期之内没有进步,那么我敢保证你绝拿不到这个角色。你一失去了角色,没有利用价值,他马上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踹下床去。」欧莲娜咒骂着任朵儿,她的口气充满嫉妒。
对于唐恩和任朵儿之间的暧昧关系,她也略知一二,在得知件事时,她嫉妒得快要发狂。她没想到唐恩竟然会看上这个乳臭未干的东方女孩,还一直和她保持着亲密的性关系,这根本违背了他的游戏规则。
「欧莲娜小姐,请你就事论事,不要做私人的批评。」欧莲娜的话讲到任朵儿的痛处,她忍不住愤怒得从座位站起来反斥她。
欧莲娜并未因她的反斥而有所收敛,她盛气凌人地大声说道:「我就是要批评,你敢怎样?像你这种利用身体来换取演出机会的女人,根本就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说我的不是!」欧莲娜的指控令任朵儿气得全身发抖。
她无耻吗?就因为她屈服于唐恩的狂热肢体之下,就因为她不自量力地爱上了他那颗浪荡成性的心,所以她就是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没资格说你的不是,那请问谁有资格?唐恩那几个肉弹新欢吗?」欧莲娜悻悻然地冷笑着。
唐恩有了新欢?
「你说什么?」任朵儿不敢置信地问。
「我是说唐恩有新欢了,这三天来他和几个拥有超级肉弹身材的三级片女星幽会,听说打得可火热的呢!」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任朵儿颤声问道。
「你去看一看最新一期的杂志,随便翻翻都可以看到这则新闻,上头大肆报导着唐恩厌倦了乳臭未干的东方女孩,现在专找肉弹美女来宣泄自己这半个月来不满的欲望。」欧莲娜越说越恶毒。
任朵儿一听,脚踏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看着任朵儿脸色苍白的模样,欧莲娜心头顿感大快,心中这把燃烧已久的嫉妒之火终于得到了宣泄。
「我看你今天是没心情上课了,这堂课就到此为止吧!」
话毕,她冷笑着扬长而去,空旷的教室内徒剩任朵儿一个人面对悲凄。
第六章
气候终年温爽恰人的洛杉矶极少下雨,但今日午后却突然飘起了雨——
坐在公寓楼下的台阶上,任朵儿失神地仰望著纷纷细雨,任凭绵绵雨丝打在她的脸上,任凭雨珠淋湿了她的衣裳。
她记不得自己在这儿坐了多久……好像是从离开教室後,就回到这儿来傻傻地坐到现在。
是啊!她好傻,傻得去爱上一个声名狼藉的浪子呵!
任朵儿难过地掩上眼睫,长密的扇型睫毛沾上了几滴细小的雨珠。
蓦然,一把黑色大伞遮去了滴落在任朵儿脸上的雨滴。
任朵儿感觉到有道温热的气流接近她,她猛然地张开眼睛。
黑色的眼瞳在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深邃褐眸时,眼底盈满雀跃的激动。
「你怎么来了?」她讶异万分地问道,对於他的造访既惊又喜,先前的难受情绪在瞬间被喜悦替代。
「我能不来吗,我费心力捧的女主角,拗起性子拒绝接受我安排的训练课程,我当然得出面安抚啊!」唐恩回答的口气非常不悦。
他在中午接到欧莲娜告状的电话後,随即抛下公事赶了过来。
欧莲娜在电话中提到,她这三天来根本无心上课,她不仅精神不集中,对讲师的态度还很傲慢。
对於她这样的态度,欧莲娜都看在他的面子上隐忍了下来,但没想到她的容忍却让任朵儿更是变本加厉,她竟然在今天上课中途离去,还放肆地对欧莲娜大放厥词,说她不屑再上她的课了。
可恶的女人,她这是存心报复他那天对她淡漠疏离的态度吗?
他向来最忌女人踩到他头顶上撒野,即使她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有好感的女人。
「欧莲娜对你嚼舌根了!」任朵儿忿忿不平地说。看著唐恩眼中的冷漠,她一颗雀跃飞扬的心骤然往下掉落。
「她不是碎嘴的女人,要不是你惹火了她,她不会找我出面解决问题。」他不仅神情不悦,口气更是冷硬。
「我惹火了她?她竟然这么说!」看来欧莲娜铁定在他面前狠狠数落了她一顿。
天知道她才是受害者,她自认没有如此大的能耐,要顶头上司出面来安抚她的情绪。
「如果你能认清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恃宠而骄,她也不会这么委屈地来向我告状。」
欧莲娜受了委屈?那她呢,她可才真受了一肚子的屈辱啊!
她没料到善妒的欧莲娜,心地竟然这么歹毒。
「请问我的本分是什么?是你唤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还是用身体换来戏约的下贱女人?」任朵儿从台阶上站起来,她愤怒地推开他的大伞,三两步跳到台阶下,步入雨中,以雨珠来掩饰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
「不准你用这种态度对我。」她的举动惹怒了他。在他认为,她和所有女人一样,得到了他的宠溺就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和立场。
「为什么不准我说?你是心疼,还是因为我所说的这些话间接地侮辱到你。」
「是!你的话严重地侮辱到我,我们之间会发生亲密关系完全是出自双方面心甘情愿的,我并没有逼迫你。在这样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你不仅无权指责我的不是,更不能用这种极其侮辱人格的话来诽谤我。」他跟上她的步伐,在台阶下用力地扯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利刃刺痛了她的心,她怒不可抑地转过身来。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和你上床完全是出於自愿,我心甘情愿地替你这个大制作人暖床,不过话说回来,我替你暖了半个月的床,总可以向你要一些回馈吧!」她冷冷地说。
「任朵儿,你最好弄清楚你自己的立场,别以为和我有了关系就可以恃宠而骄,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只会快速地扼杀掉自己的前途。」他压抑著怒气的指责,从齿缝间一字一句清晰地逼出来。
这话穿透雨丝,使劲地鞭打著任朵儿的心。
「你这些话是在威胁我?」她心灰意冷地问。
「不是威胁,是忠告!」他冶然地说。
「唐恩先生,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把这些话铭记在心。」
他的无情让她的心淌血。
任朵儿怒不可抑地甩开他的箝制。她愤然的目光与他对峙著,一双黑瞳盈满怨怼,湿透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是泪。
她怨他,更怨自己,竟然糊涂到把一颗真心献给他这个专门玩弄女人的男人。
「你……你的眼睛是被雨淋湿,还是哭了?」
她眸中的凄楚与哀怨,让唐恩的心狠狠地剌痛了一下,他情不自禁,万分怜惜地把伞拿回,替她遮去雨珠,一手抚著她湿透的粉颊。
「是雨!」任朵儿用力地拭去脸颊上的雨渍。她隐瞒住自己的哀伤,不愿把自己脆弱的心让他看透。
撒谎!那分明是泪珠!「是雨吗?我以为是我把你给惹哭了哩!」他脸上的冷硬不见了,他扬唇笑著,露出一抹笑意,那笑意尽是怜惜。
「你别多心,你还没那种本事把我惹哭!」任朵儿冷然地撇开脸,扬臂挥去他在她颊上轻抚的手。她不愿面对他那会让人沈沦的笑容。
她的心受了伤,就要碎了,一个假惺惺的怜爱笑容并不能弥补回什么!
「你在生气?」唐恩不容她逃开,他温热的掌捧住了她的下巴,轻轻地扳回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