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斐若彤惊恐地看着斐若雅的双眼。
「你很害怕对吗?」斐若雅得意地说。「你如果害怕就不该耍心机抢若雅的丈夫,你如果还知耻就不该进斐家的大门!你如果还想要自尊的话,就该识相的马上滚出斐家!」她紧捏着斐若彤的下颚,对着她大吼大叫。
面对柳雅青疯狂的吼叫,斐若彤只能闭上眼默默地承受。
「但——在你滚出裴家之前,我打算好好训你一顿,这个教训是提醒你,踏出斐家的大门之后,别再厚颜无耻地抢人家的丈夫……」
柳雅青用尽力气地嘶吼,吼声一歇,她扬起手,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甩斐若彤耳光。
斐若彤没有抵抗,她任着她母女俩欺凌,任侮辱凌迟她的心,任血丝渗出唇角……
「住手,柳雅青——你给我住手!」
终于有人解救她了。斐文纳出面阻止了柳雅青猖狂的暴行,他愤怒地把柳雅青拉开。
「你再不住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大声地对柳雅青发飙。柳雅青冷哼一声,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手。
「你若敢对我不客气,我就把我在财团里的所有的股份抽走,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不客气。」柳雅青拥有「斐文纳财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她若一抽股,那幺「斐文纳财团」将会瓦解,甚至被别的财团并吞。
斐文纳最怕柳雅青以此威胁,「斐文纳财团」是他毕生的心血,他无法承受财团有朝一日瓦解的事实。
而柳雅青深知他这个弱点,每次一有争执,绝对会用这句话来威胁他。
「你……你……在我没有发脾气之前,你给我进屋去。」面对这样的威胁,斐文纳的气焰也变弱了,他说话的语气是挫败而无奈的。
柳雅青得意地笑着。她示意斐若雅对斐若彤松手,然后母女俩高傲地走回大宅内。
「若彤……」见柳雅青和斐若雅走后,斐文纳才心疼地扶着受尽欺凌、孱弱的身子已摇摇欲坠的斐若彤。「若彤……」
斐文纳低唤着斐若彤,看着他最疼惜、能力最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如今落得这般凄惨的境地,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眸底打转着。
「爸……」狼狈不堪的斐若彤,硬撑起虚弱的身子和斐文纳说话。「爸,让我离开斐家好吗?」
她终于对斐文纳提出了这个请求。这个请求是她从六岁进入斐家后,一直就想对斐文纳提出来的。
斐文纳深深地、怜惜地看了斐若彤一眼。
「你走吧,离开斐家对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了,从此你不用再去忍受你大妈的讽刺,你可以快乐地过你自己的生活。」
在内心挣扎多年,他终于无奈地点头应允了。
在这之前,他也早已知道斐若彤一直想离开斐家,但他总是刻意忽视她,他主观地认为把她留在斐家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但他错了,且错得离谱,才会造成她今日这般不堪的际遇。
「爸,谢谢你,你终于肯答应了。」斐文纳的应允,让心灰意冷的斐若彤重拾起对未来的希望。
她不顾脸颊的红肿,快乐地笑了。
「爸,再见。」她向斐文纳道别,然后转身,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让她受尽耻辱的地方。
「我让司机送你离开吧,我在市中心有栋房子,我把它送给你,以后那就是属于你的私人天地了。」在斐若彤离去前,斐文纳唤住她,他对她说。
「谢谢你。」斐若彤感激地向父亲点点头。
这一场风暴便这样落幕了。
而掀起这场风暴的川介浩司,在当晚消失了踪影,他愤怒地把斐若彤丢进风暴的漩涡里,决然而去。
而斐若彤也离开了斐家,搬出斐家大宅,住进了斐文纳送给她的那间房子。
她和斐家人划清了界线,但仍旧替斐文纳做事。她没有因此离开「宇宙保全」。这是斐文纳坚持的,他把「宇宙保全」交给她执掌,还正式将她升任为总裁。
第九章
半年后——
正式执掌「宇宙保全」已有半年之久,而川介浩司离开也已经半年了。这半年来,斐若彤一直拚命工作来遗忘伤痛,以忙碌来麻痹自己的心——
「斐若彤,你等着,既然你那幺想把我推给别的女人,那幺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如愿以偿。」
川介浩司那晚临去前那句威胁的话,总是会不经意的跳进她的脑海,影响她的情绪……
站在窗前向外眺望,斐若彤习惯性的从精致的金质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她修长纤细的手指优雅的把烟就口,吸了一口。
之后,淡施胭脂的唇,吐纳出一小口白色的烟雾,透过袅袅烟雾,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伤感。
「总裁,有您的访客,访客是前任总裁川介先生。」
突地,秘书的报告声阻去了斐若彤沉重的独思。她没有表情的淡漠脸庞闪过一道震惊。
他出现了!撇下她离开了半年,川介浩司就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从没给过她半点讯息。
为何在半年后的今天,突然主动和她联系?是来实现他那晚所说的话吗?
「请他进来。」 斐若彤优雅地捻熄烟,花了几秒钟平复震惊而紧张的情绪之后,她对着内线下达命令。
约一分钟,川介浩司推开厚重的门,立在门边,他的目光快速的梭巡了宽敞的室内一眼,所有的装潢摆设都没有变过,只有总裁那张大办公桌的主人易了主。
他看见办公桌上那只水晶烟灰缸,上面有几根烟头。他的眉心忍不住略略拧起。
她竟然抽烟?
管她的,他们都已经形同陌路了,他何必多事去探测她这些私事;川介浩司迅速挥却脑海里的忧心。
「川介先生,好久不见。」斐若彤美丽的星眸迎上川介浩司,他的潇洒和俊逸一如往昔,脸上那冷冷的神情依旧。
分别了半年,她不知该用什幺态度来面对他,只好以疏离又客气的语气当开端。
「好久不见,恭喜你坐上这个位置。」
川介浩司也客套地和她寒暄。他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干练精明不变,华丽如昔,倒是人清瘦了些。
「对我而言,这个位置并没有任何意义。」斐若彤听不出他话里的涵义,听不出他的心思,更听不出他的情绪。
「是吗?我以为打败男人,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是你最得意的事。」川介浩司撇唇冷笑。
她和斐家人联合欺骗他的事,让他对她恨之入骨,所有的爱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如果你是这样看待我,那幺我得告诉你,你对我的了解并不深。」他是来寻衅的,斐若彤在心中下了悲哀的结论。
「我承认我了解你下深,和你相识三年,我竟然不知道在你那正经严肃的面且下,竟然是放浪形骸的个性。」
他指责她玩弄、欺瞒他的事实。
倨傲的斐若彤被他的话惹怒了,他对她如此严重的误解让她感到受伤、感到寒心。
「川介先生,你今天是专程来讨论我的个性的吗?」她的心因为他的谴责感到痛苦。
「哦,这并不是我的来意。」看着她的眼神愈趋冷漠,川介浩司打住了话。「我是来邀请你参加我的婚宴。」他终于讲出他此行的目的。
婚宴!纵使她已预料到会有这幺一天,但这两个字仍把斐若彤的冷静炸毁。
没想到仅是半年,他就实现了他当初的誓言,然后挟着强大的威力来打击她的心。
「你……的婚宴?」她沉静的表情在一秒间内急速起了变化。她神情惊骇,语气震惊。
仅是短短一句话,他便成功地击垮了她的坚强。
骄傲如她,绝不肯让他看见她的半分的情绪。
侧过身,她把震惊和惊骇隐藏住,不愿让他看见。
「是的,我的婚宴。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你一直处心积虑要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如今我将结婚,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看不见她反弹的情绪,他感到很愤怒。
他是来寻衅的,想击垮她的骄傲和冷静。但……她似乎无动于衷。
「我是很高兴啊!」斐若彤难受地感到心一紧,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这时再试图挽回又有何用,他心中对她的误解已经根深柢固了。「恭喜你,请问你的婚宴在何时举行?如果我有空的话,一定拨冗赴宴。」
恭喜他!这句话凌迟着她的心。背着他,半掩的星眸里净是川介浩司看不见的哀怨和怅然。
事到如今,她心中残存的期待全数落空了,只能彻底的放弃这段感情了,他既注定不属于她,她又何必强求呢?
「婚礼订在下个月初,地点在京都,我的出生地。我和我的妻子很期盼你的莅临。」
他递出一张精致典雅的请帖给她。
他邀请她参加他的婚宴,是故意要折磨她的心,看她受伤让他感到快意,以平复他曾受斐家人、受她玩弄的受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