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易炘镌,等一下见面时写给妳看!我爸就是『荷屋』的大老板兼总管,妳认识的。」易炘镌也学她,手圈着嘴说话?「别赖床了,待会儿见。」
又挥挥手,再度转身跑掉。
原来他是易叔的儿子,难怪他会说他要代她请假。
利蕥葇关上窗,双手拍拍被寒风吹冷的脸颊,贴靠着墙坐了下来,揉揉微困的眸,抬眼看向挂在有些掉漆的墙面上的老武挂钟。
时间是七点十分。
平白多了一天休假,对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兴奋感,不过她倒是有点期待与他一同出门。他是她在台湾的第一个朋友,他帮过她一个大忙,然后两人又极有缘分的相遇--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请他吃饭,正式向他道个谢!
站起身来,她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里头挂的全都是秋冬当季的名牌服饰,利蕥葇慢慢地从中挑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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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套头羊毛衣,搭着经典格纹短裙,外套是一件米色风衣。
利蕥葇一身名品,长发披肩,纤窈美丽的身影站在与她格格不入的斑驳铁门前。
易炘镌也换了装,白色毛衣搭着灰色长裤,外面再罩着一件深蓝色夹克。当他开车来到她面前停下时,因为惊艳于她的高贵美丽,不由自主地吹了一声口哨。
「嗨~~妳是存心要勾引我的吗?」打扮得这样迷人娇丽。
走到车门前,正要开车门上车的利蕥葇顿了一下。「你的口吻真轻佻,我是不是该考虑清楚要不要上你的车呢?」偏着俏脸,她脸色迟疑着。
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而她也习惯被赞美,只是以前任何一句赞美对她而言都是麻木没有感觉,而易炘镌的话却让她的心跳蓦然怪异的失序。
「嘿,我的车妳又不是没坐过,上一回我还被妳强吻,吃我豆腐的人是妳,妳还担心什么?」懒懒勾唇对她微笑,他似乎很爱提醒她,上次在停车场发生的强吻事件。
「那一次是意外,情势所逼,我又不是故意的……」提到这件事,脸颊微微染了层薄红。
那可是她的初吻耶!她对自己的初吻随便就给了他都不在意了,而他看起来就像个恋爱经验丰富的男人,还在意什么呢?
「好、好,上车吧,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目光恋着她酡红的娇颜,他催她上车。
前往市区的路上,两人中途停了车,在路旁的早餐店简单的吃过蛋饼和奶茶。
像这样的早餐店,每条大街小巷几乎都会有一、两家,而易炘镌向来并不挑嘴,这种平价早餐店是他每天早上都会光顾的地方。
但利蕥葇却不一样,她的身价不同于一般人,身为享誉国际的天才小提琴手,她所过的生活是无比的奢侈,不但住豪宅、坐名车,吃穿更是不用多说;光是每天的早餐,菜色就有十道以上,中西式都有,喝的牛奶更是知名农场新鲜供应的,即使她人在各个城市开演奏会,所下榻的饭店也会特别为她准备各式餐点。
那些早餐虽然丰盛精致,用料昂贵讲究,但她早就吃腻了,而她最近爱上的是「荷屋」的简单日式早餐。至于今天呢,她则是对蛋饼赞不绝口。
易炘镌没想到她光是吃早餐,心情就这样愉快,粉嫩的脸蛋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步出早餐店,两人重新坐上了车,他再也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妳没吃过蛋饼?」
利蕥葇摇摇头。「的确没吃过。」
易炘镌双眉往上一挑。「妳不会也要告诉我,妳没来过这种平价的早餐店?」
「是没来过。」她又摇摇头。
「不会吧~~」睁大黑瞳,易炘镌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妳的意思是妳在独自生活之前,妳的生活跟一般人不一样?」
这是他敏锐的猜测。她给他的感觉是高雅美丽的,不像是在旅馆赚微薄薪资的服务生。
「我不想谈我的事,可以吗?」提到以前,利蕥葇绝美的笑容消失于甜嫩的唇角。
「妳不喜欢的话,我们当然可以不谈。」触及个人隐私,她当然有拒绝响应的权利。「接下来呢?妳要不要去选购一些简单而花费不高的家具?如果妳是考虑到将来搬家时搬运家具麻烦的话,妳可以买一些组装的,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帮妳提供组装服务。」
堂堂建筑硕士又是洋酒代理商行的半个老板,愿意付出劳力和时间帮忙组装家具,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这份殊荣的喔!
「不用了。」利蕥葇却一点也不想要这个机会。
「为什么不?」额上挂上三条黑线,他完全搞不懂她为何能忍受待在那样一个……家徒四壁的环境。
脑海中又浮现她昨晚累得蜷卧在榻榻米上睡觉的画面,胸口一阵凝窒。
「因为我喜欢。」她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带我去逛逛吗?就带我去你平常会逛的地方,我很好奇--」
「我们去逛家具行买组装家具,再逛大卖场,就这么说定了。」管她好奇什么?易炘镌决定照自己所策划的行程跑。
「你不能擅自帮我决定我要做的事!」她最讨厌被当成没有声音的人,让别人来替她决定她必须要做的事、要过的生活,甚至挑选她将要演奏的曲子。「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就--」
想威胁他?
哼,门儿都没有!
易炘镌大力转动方向盘,踩住煞车,将车子往路旁一停。
他的脸在车子停下的同时朝她欺近,在她扬起了恼意并准备开口威胁他时,伸出右手穿过她的长发,把握住她纤细的颈,修长的食指轻按住颈子的脉动,微凉的唇瓣先是刷过,进而用力地吻住她柔嫩的樱唇,强行吻住吞没她的声音。
这个吻,从早上在窗台看见她时,他就已经开始幻想了。
现在,他再也按捺不住地付诸行动,顺势吻住她的怒气。
他的吻来势汹汹却又骤转为温柔,利蕥葇反应不及,只能睁大水眸瞪着他大大的俊脸。
「闭上眼……」他抵着她艳嫩的唇,轻叹低语,胸口蓦地一片燥热,向来跳动正常的心脏头一回脱序地加快跳动速度。
吻过无数个女人,他曾几何时会因为一个吻而内心狂野悸动?这是头一回,令他无法理解的特殊经验。
利蕥葇似着魔般地随着他微哑的呢喃声闭上了眼,与他分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当吻结束,她酡红的脸蛋被他强健的手臂困住,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为、为什么吻我?」娇喘着,她的唇在他胸口轻轻蠕动。这句话,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问的。
吻一个女人需要理由吗?
以往他泡的那些美眉,都不会多此一举地问他,反正就是互相看对眼,想吻就吻;如果能共度一夜的话,彼此也没多矫情,马上相约到饭店,在饭店的床上滚上一圈,消耗全身精力。
可是她不一样,不是他在夜店把到的美眉……
为什么吻她?!伤脑筋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他困在胸前的利蕥葇,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应,一颗因吻而狂跳的心,缓缓地恢复平稳,心情也悄悄地、莫名地往下荡。
他吻她并没有特别的理由、特别的感觉吧?要不他不会一直保持着沉默而不回答她。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心思向来敏感的她却能感受到这种沮丧而难受的心情。
羽睫微掩住带着浓浓失望的星瞳,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她曾强迫地吻过他,而他今天这个吻只是单纯的「回敬」而已。
只不过她却半点也没感受到丝毫的强迫意味,反而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了。
第四章
挂上电话,利蕥葇拉拢着外套,慢慢往斜坡上走去。
这是她第二次打电话给卓美琳。刚刚她从琳姊的口中得知,她爸妈还是不愿放弃找她,并且在一边委托人到处找她的同时,还一边和某些私人财团接触,以相当高的价码替她接下许多演奏表演的工作。
为什么她的父母会这样势利呢?这些年来,她替他们赚进的钱绝对够他们跻身上流社会,过着奢华的生活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满足,总是只顾着自身的利益,却从不正视她的感受?
心情混乱的她微低着头,朝自己的公寓走去,就连迎面走来一名女子,她都没有发觉。
「嗨,蕥葇,初次见面,我可以这样叫妳吗?」
「妳是--」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身黑色套装打扮,只能算是清秀的脸蛋上了合宜的彩妆,再戴上一副黑色细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专业人士。
「我是张滢,『信联律师楼』的律师,我是美琳介绍来帮忙妳的人,美琳她应该有跟妳提到我吧?」张滢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态度充满自信。
「她刚刚提了。」方才在电话中,卓美琳跟她提到,因为太担心地独自一人留在台湾生活会有困难,因此特地找来她的好朋友,也就是目前从事律师工作的张滢来帮忙她。「妳能帮我什么忙呢?妳可以说说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