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少狮回以微笑。「我当然不是安总裁,我是安总裁的小叔,代表她来和一星集团签约。」
老天会送给他这个机会,他也很意外。
已经确定有孕在身的大嫂,因胎儿不稳被老大下了禁足令,但签约一事迫在眉睫,他这个对沐天集团最没贡献又最常溜去天涯海角放假的小人物便被老大派来签约。
当他知道签约的对象是一星集团,他将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见到金曜喜,他认为连老天都在帮他。
就算没这个机会,他也会找上她,因为……
「安总裁并没有事先知会我。」金曜喜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头的不安在加重。
这不是巧合,绝不会是个巧合。
「那并不重要,不是吗?」聂少狮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用深不可测的眸子凝望着她。「重要的是,我们又见面了,这证明我们有缘,或者,是我们之间有无法了断的联系吧。」
她瞪视着泰然自若的他,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因为她敏感的察觉到,他似乎话中有话。
无法了断的联系。他是什么意思?
聂少狮饶富兴味的望着她瞬息万变的俏脸。「喜儿,妳似乎很紧张。」
「请你叫我金总经理。」金曜喜僵硬的回了他这句,心里却一片紊乱。
她好不容易让生活回到正轨,他的出现不啻又打乱了一切,让她对自己所做的心理建设前功尽弃。
「好吧,金总经理。」他觉得很愉快,因为她的反应是紧张而不是冷淡。「签约后,我会在贵公司待两星期,请金总经理帮我安排办公的地方,我认为在妳的办公室就可以了,妳同意吗?」
谈笑风生之间,他眨了下左眼。
为了自己的爱情,他这不算违背侠义。
「好、好吧。」她硬生生吞回拒绝的话。
天哪、天哪!她又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跟上回一样,答应了他无礼的要求。
两个礼拜跟他待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她拧起了眉,已经可以预知她的灾难了。
「对了,金总经理看到我送妳的盆栽了吗?」他笑盈盈的问她。
金曜喜撇了撇红唇,依然秀眉深蹙。「看到了,谢谢,不过我对花草没兴趣。」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聂少狮柔柔的望着她。「它叫紫叶酢浆草,一般的叶片是三枚一组,仅有少数的突变种是四枚一组,传说中有缘能寻觅到四叶幸运草的人,必能找到幸福。」
说完,他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黑瞳却直勾勾地瞅着她,眼中像要跳跃出火花。
他的眼神忽然令她感到怦然心跳。
紫叶酢浆草……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传说……
「马尔地夫的别墅房间里。」他柔和如风的提醒她。
咻地一声,她的记忆蓦然倒回五年前。
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找到我心目中的四叶幸运草了,那就是妳……
脑中掠过他对她说这句话时的画面,她迅速抬眼望着他,他也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微妙的火花在两人的眼神之间漫开。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她的双眼迷迷蒙蒙的,她的心在跳,她的思想在飘。
原来那就是紫叶酢浆草,很美,真的很美……
「总经理!」崔秘书在外面叩门。「朴律师来了,可以签约了吗?」
金曜喜的神魂倏然回到现实,她脸红心跳的清了清喉咙,从聂少狮炽热的眼神中移开。「可以了,进来吧。」
她走回桌前拿文件,不经意碰触到紫叶酢浆草的花瓣,一阵莫名的低回绕过她的心头。
这份幸福,她真的可能拥有吗?
第九章
夜幕即将低垂,安静的总经理室里,金曜喜的专线电话响起,有个男人立刻将视线调向她,明目张胆的监视她的一切,还微微笑着。
她假装没看见的撇了撇红唇,然后接起电话。
「什么时候回国的?」她愉快的和对方聊起来。「我很好,公司也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她微笑的倾听对方说了一会儿,然后星瞳绽出浓浓笑意。「明晚要请我吃饭?在你家啊,你新换了厨子……想必手艺不错。」
听到重点了,监视中的男人不以为意的眨了下左眼。
这不算违背侠义,她是他未来的老婆,根本就不该和异性约会。
「抱歉,明晚我不太方便,改天好吗?」
挂掉电话后,金曜喜单手托腮,难以理解的蹙起了眉心。
明天晚上她明明没事啊,打电话给她的是MBC电视台的总经理,过去他们的约会都很愉快,是她数个来往比较密切的男性朋友之一,他刚从国外度假回来就想到她,她理该赴约才对。
可是,她明明要应允的,却拒绝了人家的一片盛情。
这真的很奇怪,她觉得,自从聂少狮「进驻」她的办公室之后,她好像就中邪了,常做出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来。
喏,就拿刚才来说,她明明要答应电视台总经理的约会,可是她居然亲口推掉了,而昨天,她同样推掉一名男性友人的电影邀约,前天也是、大前天也是,这些都令人匪夷所思。
她忽然直视着一径瞅着她淡笑的他。「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聂少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不懂妳的意思。」
幸好除了他爷爷和他家老大现在肩负起对各国报灾难的使命之外,聂家男人的特异功能都未公开,他可以尽情享用「特权」。
「当我没说。」金曜喜撇了撇红唇,也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作。
大概是她潜意识里本来就不想赴约,才会脱口婉拒。
她知道聂家的人都有些古怪,但顶多是像小赫那样,懂小动物说话、想哭会放屁,或者听得到女人的心声等等,不至于会拥有心想事成的魔法吧!
不想了,再想下去,她会神经耗弱。
她站起身,想去化妆室补个妆,晚上要参加一场金融晚宴,不料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她踉跄了一下,扶住桌缘。
「怎么了?」聂少狮紧张的奔向前扶住她,关怀溢于言表。「先坐下!」
她蹙着眉心,任他将自己按回座椅里。
她真的是神经太紧绷了,从在新加坡遇见他,她的世界就开始一团紊乱,回到汉城也不得安宁,连在济洲岛度假,她都无法真正获得平静。
正当她收拾心情,调适好自己的脚步时,想不到一回到公司,她竟又见到他,每天和他同处在一间办公室里,害她时时刻刻忐忑不安,加上晚上又因他的出现而失眠。
可以说,这阵无预警的晕眩绝绝对对是他造成的!
「是不是约会太频繁了才会没时间休息?」
他调侃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让她觉得很刺耳,但他手指轻揉的按摩着她两侧的太阳穴,又让她感到很舒服。
金曜喜没有反驳,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随便他消遣。
「对了,有件事想问妳。」
她依然闭着眼。「你说啊。」
每天,他都找她搭讪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就是想接近她,如果外头没有崔秘书在,她相信这个大胆的男人什么都敢做。
「小赫是不是我们的儿子?」聂少狮轻描淡写地问。
她吓得睁开了眼眸,一颗心差点要跳出胸口。
她抬起头,惊魂未定的看着若无其事的他,长睫不安的眨动着,不懂这么严重的话,他怎么可以轻轻松松就脱口而出。
她力持镇定的吸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话。」
他居然知道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她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只是没想到,才五年而已,这个秘密就被揭穿了,还是由他口中揭穿的,她实在太惊骇了!
「小赫的爸爸不是我吗?」对于她的否决,聂少狮不以为意,因为他早已料到她不会那么容易承认。「那么小赫的爸爸是何方神圣?」
「他死了。」脱口而出之后,金曜喜顿觉一阵不安。
这样说会不会太不吉利了,这等于是在诅咒他死。
「我的意思是,他在我心中已经死了。」她连忙改口,耳根子忽然一阵燥热。
他死不死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紧张他的死活?
「最好是这样。」他笑了笑,忽然扳住她下巴,炯炯有神的瞳眸看着她,粗鲁的吻住她的唇。
「唔……」她的心头滑过一阵哆嗦,虽然费力的挣扎,还是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
他温热的舌尖探进了她唇齿问,搅弄着她柔嫩的舌,吸吮着她唇瓣上的甜蜜,他的手往下深探,在她胸前游移……
「小姐!」
叩门声扬起,李东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里面。「妳准备好了吗?」他是来接金曜喜去参加晚宴的。
天哪!东灿来了。她的胸腔一怦,火速推开他,整整衣衫霍地站起来,离开被他由身后环抱的位置。
「这里的不速之客可真多!」聂少狮粗喘着往后退了一步,唇上倒漾起了笑意,指间还残留着她体温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