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赫很倔强,又很傲,说不定会和歹徒顶嘴,下场一定是被他们拳打脚踢……哦!她不敢再想了。
「闭上眼,妳先睡一下,我来等电话。」聂少狮轻声安抚着她,因为她再这么下去,会先精神崩溃。
「不,我不能休息!」金曜喜拚命摇头。「他们要找的是我,我是小赫的母亲,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我又怎么睡得着?」
于是,拗不过她,只好让她继续等待。
午夜三点,她的手机终于响了。
她惊跳起来,急忙接电话。「我是金曜喜!」
「我要五百万美金。」对方开门见山的说,声音像用布蒙着话筒讲话,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男性的声音。
「没问题,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她急切的响应着对方的要求。「不过你要保证,绝对不能伤害我儿子。」
「如果妳没报警,妳的儿子就会安然无恙。」
金曜喜急促地说:「我保证不会报警,我只想看到我儿子,我只要他平安没事,你快点告诉我交钱的地点,天一亮我就马上筹钱。」
「我会再跟妳连络。」说完,他立即挂了电话。
拿着无声的手机,她终于还是崩溃的哭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都会没事。」聂少狮将她搂进怀里,拥抱着啜泣中的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稳定她起伏不已的情绪。
这个时候,命运只能交给老天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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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折磨人的等待,第二天的深夜,歹徒再度来电。
「相信五百万美金妳已经准备好了。」他淡淡地说:「现在,妳马上和聂少狮开车带着赎款到利川,我会再跟妳连络。」
「等一下!」她急忙的唤住即将挂电话的歹徒。「你为什么知道聂少狮?为什么指定他陪同我前往?」
「妳不需要知道。」
「再等一下!」她又喊住对方。「我儿子呢?他没事吗?你有给他饭吃吗?你有打他吗?」
「他很好,只要妳今晚带着钱出现,他什么事都没有。」
「等等……」她又喊住他。「那么,我的保镖呢?我的意思是,你连同我儿子一起绑走的那个男人呢?他没事吧?你们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东灿平常虽然冷静,但遇到这种事,难保他不会因为想救小赫而和歹徒起冲突,而歹徒对于像他那样的冷面男人,恐怕不可能留情。
话筒彼端停顿了一下,才道:「他也没事。」
「我要你们也保证他的安全。」金曜喜连忙提出连带条件,这也是她昨天疏忽,忘了和歹徒谈判的一节。
「妳愿意花钱赎他?」
虽然对方看不见,她还是重重点了头。「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但我要确保他是安全的,那么这笔钱我会付得心甘情愿。」
他又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的说:「快点出发,记住,不要报警。」
说完,他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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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川是汉城近郊的一个城市,车程要一个小时,因陶艺而闻名。
寂静的深夜,聂少狮和金曜喜两人飞车来到利川,在车上,歹徒指示他们远离商店街,进入更荒僻的路径。
最后,照对方的指示,他们停在一间荒废许久的陶窑展示场前,四周人烟稀少,果然是个不容易被发现的隐密之地。
「走吧!」
聂少狮牵着金曜喜的手,左手的中型旅行袋里是五百万美金的现钞,他们走进深院,废墟般的屋宇寂静无声。
「不要动,我手上有枪。」
冷冷的声音传来,有支枪抵在她的身后。
「东、东灿。」金曜喜认出了那熟悉的声音。
她僵硬的回过头看,果然看到她的私人保镖用枪指着她,而一旁,小赫被反绑着双手双脚。
「为什么?」她难以理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做?你缺钱吗?」她的音调陡然扬高了。「你可以告诉我啊,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替你解决,你没有必要绑架小赫来威胁我,你知道的,你没有必要!」
「这个问题妳无法替我解决。」李东灿冷峻的脸没有表情。「如果妳不要变心,我会一辈子守着妳,守着赫少爷,可是现在妳变心了,这全都要怪妳自己三心二意,这是妳造成的。」
「变心?这是什么意思?」她激动的问他。
他深沉的看着她。
「妳该和夫人一样,直到老死都抱着单身主义,妳千不该万不该,在我守护了妳这么久之后,又爱上别的男人。」
「你是不是疯了?」金曜喜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我没有疯。」李东灿闷哼着。「我爱妳,我也愿意跟妳一样,一辈子不结婚,只守着妳和赫少爷两人,可是妳却背叛了我们,妳已经爱上这个男人,妳不会再遵守约定了。」
「什么约定?」她气急败坏的朝他大喊,「我跟你根本没有任何约定。」
他深深的望着她。「那是我在心里跟自己的约定,我承诺要保护你们母子,我承诺要做赫少爷的爸爸,你们是我的一切、我的责任,但现在,妳把一切破坏了,妳真的让我很失望。」
「你……」她又恐惧又愤怒的瞪视着他,他疯狂的话语让她火气不断上升,她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把他狠狠的打醒。
「喜儿,别和他争辩。」聂少狮看着自以为有理的李东灿,清晰而低沉的说:「他是爱情的偏执狂,妳对他说什么都没用。」
聂少狮的话令她战栗了一下。她没想到祸根是自己种下的,是她对李东灿从来不设防,才会让他有想偏的空间。
「你闭嘴。」李东灿冷冷的扫向聂少狮,眼神凌厉。「如果不是你出现,我们三个不会有这种结局。」
说完,他睨视着情绪激动的金曜喜。
「现在,妳来选,只有一个人能活,妳要留下妳的儿子,还是这个男人?」
她惊悸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了解到,他要的根本不是钱,赎款只是诱他们前来的饵。
「我不选!」她摇头,首度恳求的看着他。「东灿,你不要一错再错,你放我们三个走,我可以既往不究,我会原谅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妳说妳原谅我?但我无法原谅妳,妳破坏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快点选。」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凶恶,语气掺加了警告。「不要逼我动手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然后我会自杀,留下妳一个人痛苦的活在世界上,这是对妳变心的最大惩罚!」
「不!」她嘶声哑喊。
这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由不得妳不要。」李东灿的眸子加深了暗泽,然后,他掏出另一把枪,对着小赫的方向。
「你不要乱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金曜喜惨白的容颜已经没有一点一滴的血色。
「我不会害怕。」小赫对母亲说道,然后看着李东灿,酷酷的别开眼。「我永远都会讨厌你。」
「小赫!」她连忙喊住儿子,生怕他激怒李东灿会变成枪下冤魂。
李东灿逼近小赫一步。「妳还不选吗?」
「不要逼她选择,我自愿受死。」聂少狮开了口。
「你……」她的泪终于滚出眼眶。他们任何一个,她都无法割舍,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聂少狮温柔的看着她痛哭失声的模样,他好想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但时势不容他这么做。
「别哭了,我不想看到妳两难,也不想看到妳伤心,我是男人,这些理该由我来承受。」
她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泣不成声的说:「你放心,等我把小赫扶养长大,我会随你去,我不会让你孤独一个人,我绝不会……」
在这一刻,在即将痛失心爱的人的这一刻,金曜喜多么后悔自己当年选择离开他,多么后悔没有早点让他们父子相认、多么后悔在马尔地夫挑上了他,才会让他即将在这里断送性命……
「别再哭了,喜儿,我想问妳一件事。」聂少狮无比温柔的看着她。「小赫是我的儿子吗?妳千万别再说不是了。」
她又哭又笑的点头,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滚落,她哽咽地说:「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儿子!」
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从来没有一刻,她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这么懊悔过,而她的一生,都将在无尽的懊悔中度过,因为她将失去这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而她,也无法再爱人了。
「谢谢妳。」他安慰的笑了。
噙着淡淡笑容,越过她,他的视线在空中与小赫相接,看到小家伙强忍着泪水,他对俊帅的小人儿露出会心一笑。
「小赫,听到了吗?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你是我爸爸,我老早就知道你是我的爸爸。」小赫看着才相认的老爸,酷酷的说:「你不必担心我们两个,我会照顾妈,替你照顾她,还有,长大以后,我会找这个坏蛋报仇,替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