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铃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带着紧张的眸子直视前方尽头豪华气派的屋宇,等待着……
她屏气凝神等待着里头的动静,然后隔几秒钟按一下门铃;就这样,按门铃按了近十分钟,屋子里仍完全没动静,大门也紧紧锁着没打开来。
欸?怎么回事?
那位冠大少爷不在家吗?
不会吧?!他不是受伤了?带着伤他还能去哪?
早上她还听那位很是同情她的警察先生透露,冠大少爷因为怕受媒体纠缠,所以他人就在这别墅里养伤,根本没上医院去呀!
如果他人在里头,却不肯开门,那他就是刻意不见她这位访客喽!
巩恬心抬眼看着上方的一架保全用摄影机,它不时在左右移动着,它的下方亮着小小的红色讯号灯。
既然这摄影机仍正常运作着,那是不是表示里头的人分明可以看到有人来访,但是却刻意不应门?
看来这位冠大少爷似乎不愿搭理她来登门道歉的举动。
巩恬心举高阳伞,凝着气恼,抬起美眸瞪了那台摄影机一眼。
就在巩恬心注视着摄影机,俏脸浮现不悦的表情时,那架摄影机突然针对她,定住了焦距。
摄影机正对着她拍摄,让面对机器的巩恬心感觉自己好像面对一双锐利的眼睛,正被犀利地注视着一样,心头顿时浮起怪异发毛的感觉。
下一秒,她骇然地转身离开。
因为被窥视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令巩恬心心头感到有些慌乱,她转身快步往山下走去,完全把登门道歉和询问爱车下落的事给忘了,更忘了自己将有一场诉讼缠身……
第二章
他在发烧。
冠惟鑫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像火在烧一样,而他的喉咙也是,简直像有颗火球梗在他的喉咙里,要吞也不是,吐也吐不出来。
他感觉难受极了,他之所以会突然发烧,全拜昨天那场在暴雨中的车祸所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辆小车的主人!
会开那种登不上台面的小车的人,除了女人没有其它人种;而女人正是他这辈子除了在床上之外,下床之后就颇为厌恶的一种人。
光着上身,他勉强从床上撑起,打算下床到客厅去翻药箱找退烧药。
就在他来到楼下的时候,电铃响了。
他每年来这里度假,从来没人敢来打扰他,所以他绝不会有访客才是。
照理说,从未有访客登门,他的别墅应该是很安静的才对,但现在门铃却很突兀地响了,在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并发高烧的时候。
冠惟鑫不想理会门外的人,他径自翻箱倒柜;但那门铃似乎不愿死心,每隔一下子就响起,断断续续响了十来分钟。
该死!找不到退烧药,又被门铃声吵得心烦!他难受地绷着冷峻的面容,丢下药箱,转身来到玄关。
打开保全摄影装置,他按下操作键上让监控屏幕显现门口访客的身影。
访客是……一个女人?!冠惟鑫精锐的眼瞇起,让摄影镜头锁定在那个拥有一张甜美脸孔的漂亮女子身上。
她是谁?是家里老头子派来的第七百号相亲对象,还是某大财团的千金娇娇女?!
冠惟鑫冷冷盯着巩恬心,他的嘴角浮起不屑的冷笑,破天荒地细细审视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却相当耐看的恬静女子。
老头子难道不知道他向来都把女人视为麻烦的东西,并且不屑和她们进行床上交易之外的任何虚伪的交往行为?!
莫非老头子非得逼他结婚生子,才肯放过他?
冠惟鑫目光阴沈地瞪着那名有着细致的眉、清湛的大眼、巧挺的俏鼻,和一张菱形小嘴的年轻女子。
她素净的美,很奇异地让他一瞬也不瞬地将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他从来不曾花心思把目光停留在任何女人身上,甚至在他成年开始流连花丛之后,他也从未认真去看过曾与他有过床上发展的女伴容貌。
就连他与女伴面对面裸里相对时,他都没费神多加注意了,更何况是透过保全摄影机传送的画面……
冠惟鑫直勾勾地盯着巩恬心看,并在心里低咒自己如此怪异的行径。
他想,这应该是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的缘故,他今天才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有了欣赏的兴致。
欸?她干么突然转身跑掉?!
她自知没趣了吗?走了也好,他省得花时间出去应付。
冠惟鑫啪地甩关上操作箱的面板匣,很快地把巩恬心的出现抛在脑后,回头走到电话边,打了电话给他的秘书高志光。
「派人送退烧药过来,还有最新一期的汽车目录,我要订车。」烦躁的简短交代后,他摔上电话,难受地躺进柔软的沙发里头。
闭上眼,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际,现在的他浑身烧烫到难受的想宰人!
突兀地,电话响了。
他甩头瞪那具电话一眼,伸手接了起来。
「谁?」紧绷的声音隐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冠惟鑫先生你好,这里是派出所,我是陈XX警官,肇事的车主我们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带回警局做过笔录,这位巩小姐表示,如果冠先生能与她私下和解不提出告诉的话,她愿意负担所有的赔偿责任,不知冠先生愿不愿意……」
陈警官的声音在冠惟鑫耳边嗡嗡作响,他根本什么也没听进去,只知道自己被他不断说话的声音惹得越来越光火。
「够了,烦死人了!」他咬牙斥道。
彼端传来一阵尴尬的沉默。
半晌之后,陈警官才又讷讷地发出声音。「呃……冠先生,我刚刚提到的和解……」
「告诉她,我绝、不、和、解!」害他翻车受伤又发高烧的罪魁祸首,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我要告到她坐牢为止,最好判她无期徒刑。」抛下冷笑,他挂断电话。
无期徒刑……这太狠了吧?!而且事情好像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好心的陈警官为巩恬心捏了把冷汗,他对巩恬心的同情也就更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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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为什么,她一直感到心神不宁。
自从中午她从别墅门口走回来之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之中;由于无法静下心来工作,她干脆跑到隔壁找邻居串门子。
「嗨,可爱,妳还在睡觉喔?我吵醒妳了没?」靳可爱顶着鸟窝头,一身颓废邋遢地过来开门,巩恬心早就见惯了她这副模样,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可爱小姐当着她的面,打了一个不太雅观的呵欠。「……我还没醒。」
砰!门扇在她面前很不客气地关上。
可爱她怎么可以这样……
一点都不可爱!
她可是专门来串门子的说,虽然时间是早了点──下午一点半。的确还是可爱的睡眠时间,但她也不能这样不顾待客之道地把门给关上嘛!
巩恬心气恼地绷着俏脸,回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在经过电梯时,另一位邻居丁蔤蓎刚巧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正好,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可以听她吐苦水的对象。
「蔤蓎,妳出去大采购喔,看妳大包小包的。」巩恬心微笑着走近她。
这层楼总共就三户,除了她和靳可爱之外,另一个就是丁蔤蓎。
「嗯,随便买买,就买这么多了。」娇邻拢拢秀发,耸肩说道。「恬心,我刚刚上来时在门口看见一个警察耶!我听他好像跟田伯伯提到妳的名字,妳……」
不等丁蔤蓎把话说完,巩恬心就立刻火烧屁股似地跑进电梯里,搭乘电梯火速下楼了。
老天!警察怎么会又来找她?难道她心神不宁的预兆就要实现了?!
喔,千万不要啊!
她可是最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耶!除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车子违规停在别人家门口前之外,她从来没胆做坏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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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对方坚持要控告我到底──」巩恬心站在警卫室门口,俏脸发青,险些心脏病发。
「是的,巩小姐。」陈警官和田伯伯同时都对她感到万分的同情。
「老天!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她问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两人很有默契地摇了摇头,表明除了让他告之外,压根儿无计可施。
对方财大气粗,执意要控告她,恐怕她用三条命来赔罪也不够。
心乱如麻的巩恬心不知所措,委屈地转身往电梯走去,准备上楼找丁蔤蓎商量,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回到楼上,她一脸哭丧地去按了丁蔤蓎的门铃。
门铃啾啾响起,不一会儿,丁蓄茵来开门了。
「恬心,妳怎么了?」娇艳无双的大美女已将名牌洋装换下,穿着宽松的家居服。
「蔤蓎,我遇到麻烦了,想来找妳问问,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决……」眨动快要掉出眼泪的明眸大眼,巩恬心的语气万分的委屈。
「进来再聊吧!妳看起来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