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莫中南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实在看走眼了,她非但不是“那种女人”,而且还是个自己配不上,也高攀不起的女人。
他甚至还措不清贺醒程的家世背景,但是光从她良好的举止和不俗的谈吐来,他心知肚明得很,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样的女人……莫中南半眯起眼睛紧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美貌佳人,妈的!不对她动心的男人才不正常!
他感觉到自己的男性敏感地带在产生变化,特别是在她嫣然一笑之后,那双明眸大眼简直教他把持不住,他渴望她……
“我要一客橙汁火腿好了。”贺醒程微笑着将MENU递还给站立桌旁的服务生。
“吃那么少?”莫中南怪叫一声。
“这样就够了,我食量向来不大。”贺醒程礼貌性的回答,对于他那声粗鄙的怪叫尽量选择去忽略它。
莫中南觉得她点的食物不够丰盛,这简直让他这个作东的人没面子,看着MENU,他自作主张的说:“我看你再加个……翡翠海鲜汤好了,另外来份栗子火鸡、菲力珍菇,开一瓶气泡香槟,喔,你们女人浊最喜欢吃甜的吗?这上面有个芒果薄饼冰淇淋你吃吃看,你要不要吃这个桔汁奶油……”
“太多了,莫先生,这些已经可以了。”贺醒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阻止他继续点餐,再不阻止,恐怕他会把MENU上所有的餐都点一遍才罢休。
“够吗?”瞧见贺醒程微不耐烦的神色后,他识趣的阖上MENU,“好吧!就先上这些,不够再点。”
看见服务生难掩笑意的退下,贺醒程也开始莫名其妙着自己怎么会来赴这个盲目约会?
就为了气气高堤,和高堤作对?哦!老到,这代价未免太高了,扪心自问,她此刻想拔腿就走,更不要说她还答应了莫中南饭后要和他去夜总会跳舞。
该死!跳舞!她不能想像自己偎在他怀里跳舞会有多难受,现在就已经坐针毡已是最好的前镜。
“醒程,你似乎对赌很有兴趣?”不知何时,莫中南已经自动自发的将对她的称呼省去了姓氏,而亲亲热热的唤起她的名来。
“只是消遣而已。”贺醒程要自己小心的回答莫中南的任何问题,在她早摸清他的底细之后,纵然是对高堤的余怒未消,但她也还不打算拿自己的生命和“风云际会”的声誉开玩笑。
“你的消遣倒是相当广泛,我知道一般的女孩子都不喜欢那一套,你实在很特别,怪不得我会对你一见难忘。”他眼神一直追随着她,在服务生将香槟送上来之后,他显得更热切了。”
“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贺醒程看着他,露出迷人的笑颜说,“倒是那天赢了你那么多钱,这顿应该我请才对。”
莫中南的魂就在那一个笑容中被勾去了,这是他所见过最动人心魄的笑容,柔媚中隐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风姿楚楚、慵懒又浪漫的气息深深攫住了他,她风华逼人、精致分明的五官更是自己眼光汇集的焦点,俏生生的模样让他不由心动难持的立下誓言——
他要追求她!
没错,他就要贺醒程属于自己,她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女人,凭他死缠烂打又无赖的手段,莫中南相信贺醒程逃不掉的……
贺醒程百无聊赖的动起刀叉吃起那客刚送上来的橙汁火腿,非但食不知味,莫中南那种痴迷又缱绻的目光更令她几度欲呕。
刻意回避莫中南爱恋的眼光,她突然注意到了一件怪事,怎么她附近几桌的客人看起来都有点眼熟,且都是男客。
她观察着那些“熟客”的举动,发现他们都很关心她这一桌的任何风吹草动,更令她啼笑皆非的是他们几乎都没在吃东西,全都一副随时准备要站起来做什么行动的模样。
观察十分钟后,贺醒程明白了,那些人根本就是“风云际会”的人,其中有两个还曾在她出院时去接过她,难怪看起来如此面熟,她会心一笑,这是高堤派来保护自己的。
那高堤呢?他有来吗?眼光转了一圈,贺醒程失望的发现他没来。
他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跟黎若桐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做什么?看电影?听音乐?散步……不对,成年人的约会,不可能那么纯情。
那么就是接吻喽?嗯!非常有可能;会是上床吗……哦!她但愿他们不要!
贺醒程的心不争气的飘向高堤那边,她觉得接下来的时间走得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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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堤开始安排属下的精英份子进驻“南联帮”在北部的各个落脚处,他要采取逐个攻破的方法,一举让“南联”在北台湾消失。
“高,你这么做似乎会动到太多我们的人,安全性值得详加计划,别忘了莫中南也不是好惹的。”徐峰岸总是不忘他纵观全盘、仔细推敲的本色。
“峰岸,你想太多了。”高堤,懒洋洋的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一场黑道的大血拚都因为莫中南而挑起,如果他的野心可以稍加收敛,或许就可免去这场灾难。”徐峰岸忍不住聚拢眉宇,“人类的私欲无穷无尽,莫中南不知足的举动会害垮他自己。”
高堤轻轻一笑,潇洒的坐下来,他背靠着舒服的牛皮高背椅,淡淡含笑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莫中南只是个小小的例子,不足以放在心上,倒是你,近来似乎感叹特别多?”
徐峰岸微微一愣,自己真表现得那么明显?
一丝痛苦的挣扎从他眼中闪过,他对黎若桐的感情该怎么收尾?要自己忘掉她已是不可能的事,若继续贪恋她,又怎么对得起与高堤的惺惺相惜?
他本该选择结束在台湾的一切回美国去才对,无奈几度计划要走,却都因为脑海中那个倩影又停留下来,明知道这么下去没有结果,他却仍然难以忘记黎若桐。
“我可能太累了吧!”徐峰岸掩饰性的说,“最近跑太多地方,尤其是日以继夜的处理完‘恶狼盟’的事件之后,我一时还无法调适。”
高堤了解的笑了笑,“要不要休息?你很久没回美国了,你父母一定很想念你,同时可能也一边在埋怨你这个颇为不孝的儿子,怎么忍心那么久不回去看他们。”
徐峰岸总算露出笑容,“我一回去,他们一定又是那套——逼我相亲。”他了然于胸的说,“还有一堆你想像不到的亲戚在一旁推波助澜。”
“你想说的是助纣为虐吧。”高堤笑意横生的接口。
徐峰岸一愣,然后逸出笑声,“被你看透了。”
“看开点,相亲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你怕的话,把若桐借给你好了。”高堤把玩着桌上的纸镇,闲散的说,“你带她回去当挡箭牌,顺便陪她到处玩玩,我知道若桐一直想去黄石公园,但是我太忙,没时间实现她的愿望。”
高堤不经意的观察着徐峰岸的反应,如果他肯坦白点的话,或许事情会截然不同,因为世界并非一成不变。
徐峰岸心中飞掠过一阵不安,高堤察觉到了吗?他不认为自己曾经泄漏过太多对黎若桐的感情……莫非是黎若桐,有可能是她吗?可是自己甚至不确定她的感情。
假设刚才高堤所说的话是暗示,他但愿自己没有为黎若桐带来太多困扰,他不原见她痛苦,更不愿让她成为背叛者。
徐峰岸惊疑不定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望着泰若自然的高堤,他有一丝丝狼狈,局促的说:“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是无可替代的,还是你抽空陪她去吧!我想桐会很高兴。
高堤看着他,露出一贯懒懒的表情,好小子,还是不愿承认。
“也好。”他笑笑说,“我去问问若桐有没有意思在美国度密月,到时候我一定带她到黄石公园一游。”
徐峰岸几乎可听到自己心脏不安的撞击声了,他锐利的倒抽一口气,压抑下无比心痛的感觉。
“你们……打算结婚了?”他口干舌燥的问。
“拖了这么多年,我怎好意思再蹉跎若桐的时间,而且她一直想到个家,这事你也知道的。”高堤漫不经心的说。
高堤徐峰岸的心焦痛苦全看在眼底,他不禁扬起嘴角一笑,如果这样还不能激起徐峰岸的行动,那么,他会很同情黎若桐。
“若桐她……同意了吗?”徐峰岸问得更小心翼翼,像个在拆解炸弹的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我没还正式向她求婚。”高堤笑得惬意,“不过我了解若桐,她老是欠缺外来的动力,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们会结婚。”
徐峰岸的下颚紧缩了,眼中浮现深深的黯然,他的苦苦痴恋终将书下残缺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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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醒程开始和莫中南频频约会,莫中南的攻势凌厉,天天鲜花送到贺宅,每日必定有电话嘘寒问暖,他殷勤的追求已弄得人尽皆知,而贺醒程更是摆明了一副不加以遮掩的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