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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小女人在表达爱的宣言,我怎么能缺席呢?"

  "你……你全听到了?"

  她猜,海柔现在是不是在忙着找地洞。

  "这个嘛……我也很怀疑婉柔的话,你到底是不是性冷感啊?不行,我得实验证明……"

  悄然无声。

  婉柔笑笑地将电话挂下,因为她明白,短时间内海柔可能会"忙"得没空和她多说一句话。

  第五章

  沉思着步下楼梯,她脑海犹思考着海柔的每一句话。

  灵魂的震撼,情牵一世的迷醉……那是什么样的撼动?她真的很好奇。

  她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冰凉的奶茶后,便呆坐在客厅,望着杯沿出了神地凝思着。

  以往,她没有这样的经验,作品中每一段缠绵情境,全是靠看书,看电影、看电视揣摩想像而来,这样的结果会不会真如海柔所言,太过空洞虚浮,缺乏真实的撼动?

  海柔说,没有感情存在的人接吻,有的只是欲望,而两心相许的人,传递的是真挚的情,欲反而是其次。如果说……脑海毫无预警地浮现一张俊秀的容颜,她突发奇想,若与她共同品尝这个甜蜜接触的人是丁以白,他们有的会是什么?心与情的交流,抑或只是纯感官的倾泻?

  她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婉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才刚想到他,丁以白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他们可真有默契。

  他将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玻璃杯,"还是偏爱喝奶茶?"

  "喝奶补奶嘛!"婉柔随口说道,她的思考还没结束呢!

  对于她大胆的说话方式,他已能学会处之泰然,不再感到尴尬。

  淡淡一笑,他还能反吃她一点小豆腐,"你已经很有本钱了,还需要这多余的'滋补'吗?"

  "谢谢你喔,真看得起我。"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也没有结果,只会更伤脑力,她向来不做自虐的事。

  于是她终于想到要起身正视他,"你怎么也没睡?想当采花贼啊?"

  "采谁?你吗?"他扬眉戏谑地瞅着她。

  "看你采不采得下去罗!"她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口饮尽剩余的奶茶,转身正欲离开,像想到了什么,又转回到他面前,很认真地要求道,"喂,你吻我好不好?"

  丁以白瞪大了眼,像是吓得不轻,整个人大大地往后弹跳一步,"你在开什么玩笑!"虽然他们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但……她也不能拿这个来说笑啊!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真的。"既然苦思不出结果,她只好效法孟稼轩寻根究底的"好学"精神,做个"实验",心头的疑惑不就全解开了吗?

  "为……为什么你会突然要我吻你?"她吃错药了吗?还是哪根神经搭错线?

  "工作需要嘛!"她理所当然地回答,瞥了他一眼,"你很罗嗦耶,到底答不答应啦?"免费给他吃豆腐他还犹豫,有没有搞错?

  丁以白大惊失色,错愕得无法反应。

  一时间,他完全无法思考,只匆匆丢下一句:"你需要冷静。"然后,他慌乱而匆忙地离去。

  婉柔眨眨眼,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到底需要冷静的人是谁呀?她可是比谁都要镇定──至少和他相比是这样。

  又不是要强暴他,干吗一副死守贞操的模样?想她莫婉柔好歹也是娇滴滴的美人儿,无条件送出初吻还得用请求的,甚至被看成了"摧草女色魔",想来还真不值。

  ※  ※  ※

  是什么样的"工作"需要纯熟的接吻经验?

  丁以白第无数次问着自己。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明显浮现脑海、毋庸置疑的答案令他愈来愈惊乱,愈来愈心慌──

  婉柔……这么一个明媚俏丽的女孩,居然是……老天,他感到好心痛!

  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是这么的开朗乐观,清灵慧黠,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浮华气息,怎么可能是身处于灯红酒绿,卖身陪笑的妓……不,那个字眼太不堪,扎得他浑身抽疼。

  深深吸了口气,他暗暗说服自己,婉柔绝对不是的,这一切全是他胡思乱想,毕竟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该只凭一句话就为她贴上这屈辱的标签,这对一个清白女孩而言将是多么深的伤害与羞辱啊!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

  甩甩头,他试图淡然笑之,合眼入眠。

  然而,那抹残留心田的隐忧与不安却似有若无地萦萦绕绕,挥之不去。

  ※  ※  ※

  第十二次,婉柔捕捉到由对面所传来、凝思而又带着疑虑的目光。

  怪哉,他今天怎么啦?

  他由早上开始似乎就特别沉默,连她调侃他,戏弄他,他也没反应,害她想玩都玩得不起劲。

  还有,他的视线总是三不五时地投注在她身上。当然啦!她不会自恋地以为他在一夜之间突然爱上了她,因为他那种眼神不是爱慕,也没有一点"猪哥性",更不会有电影小说所描述的什么强得电死人的电流,有的只是沉思与迷惑,更像在探索什么似的,让她觉得自己像极了供人研究的小白鼠。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会是昨晚她唐突求吻所造成的吗?这丁大少的胆子不会这么小、这么不禁吓吧?不过看情形,他好像真的是被她给吓坏了,不然怎么会心神恍惚,是不?

  唉,莫婉柔啊,你真是罪过!

  "吃车。"她利落地抽去棋盘中的黑车,抬头看他的反应。

  丁以白没什么表情,心不在焉地移动棋子。

  "还移,将军啦!"

  "是这样吗?"他低头看了一下,很认命地接受了。

  他真的不对劲。婉柔再一次肯定。

  "丁白痴,你今天又要下厨了。"

  "喔。"反正每天都是他下厨,没必要浪费力气来表示意外。

  什么叫"喔"?!他不是每天都会哇哇叫地表达不满吗?嚷着她这淑女怎么当的,老逼他这个君子人庖厨,今天居然只是淡淡地喔了一声?甚至忘了为那句"丁白痴"诉以最严正的抗议。

  "喂,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移近他身畔问着。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婉柔皱了皱鼻,"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惟一一次不用任何计谋、光明正大地赢你。"

  "你是要我说什么?恭喜吗?"

  "才不是,你根本没有尽全力。我才不想胜之不武。"

  问题是,过去的一个星期,她每一次都胜之不武,也没见她不好意思过。"兵不厌诈,这是你说的,反正重点就是你赢了。"

  丁以白居然会为她找藉口,而且还是拿那个他曾经呕到差点吐血的藉口?!他要是没问题,她莫婉柔三个字任人倒着念!

  "姑娘我不想赢,想尝尝输的滋味行不行?"她横眉竖眼地说道。

  丁叔白疑惑地抬眼看她,"你怎么了?"

  "呵,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她很假地笑了两声。

  "我?没怎样啊!"

  "没怎样?一整天拿我当怪物瞧叫做没怎样?丁以白,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叉着腰训他,十足三娘教子的姿态。

  该乾脆问出他的疑问,求个答案,别困扰得自己心神不宁吗?可是这样会不会太伤人了?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婉柔将会多么的悲愤而无地自容,反之,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依婉柔的个性,不一掌劈了他才有鬼!

  不,无论真相为何,那都是她的私事,他无权过问。

  "真的没事。"他淡淡地掩饰。

  "才怪。丁白痴,你很差劲耶,连个袒裎相对都办不到,朋友是这样当的啊?"

  "朋友?"他轻轻重复。

  "怎么,不认同啊?"这丁白痴也太不给面子了,她莫婉柔可不是随便当人家的红粉知己,他居然泼她冷水?!

  "不,不是。"

  他的回答让婉柔满意地稍缓神色。"这还差不多。"

  丁以白深沉地瞅着她,低道:"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么婉柔,我希望你记住,如果你有困难,不论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都很乐意帮你。"

  他说得太认真,以至于婉柔听得更感困惑,反问着:"我能有什么困难?"

  丁以白一愕,答不上话来。"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记住就是了。"

  "喔。"她抿抿唇,淡然置之。

  这个丁白痴,愈来愈阴阳怪气了。

  ※  ※  ※

  混了这么多天,玩也玩得够爽了,享乐之余,也该办一办正事了,否则不用多久的将来,她将会明了何谓乐极生悲。

  听海柔说,庄姐开始在催稿了,这是婉柔由天堂掉入地狱,开始清醒兼面对现实的主要原因。

  而她所谓的办正事……唔,别吵,她没空解释,没看到她正聚精会神地振笔疾书啊?!

  写稿吗?噢,不、不,不!虽然她习惯深夜赶稿、更虽然夜阑人静时最是文思泉涌的时候,可是她这回可不是在写作,而是为写作做事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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