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应付的对策吗?
还是任她那不堪的过去,赤裸裸的公布在大众的面前,她能得到谅解吗?她会不会从此被打入地狱的深渊?
◇ ◇ ◇
潘母正满头大汗的在厨房里炒菜,而潘忆敏这个回娘家件兼跑堂的女儿却不时的偷吃着菜,而且欲罢不能,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母亲做的菜真是好吃得可以,而她自己的手艺只能算是幼稚园的程度。
“忆敏!你再偷吃下去,你爸爸和你姐姐、哥哥就不用吃了。”
“妈!我只吃了一点点!”
“好像你老公虐待你,平常都没有给你吃似的!”
“是我自己虐待我自己,沈烈说要请个佣人,让我每天无所事事,是我自己不同意,决定尽到一个照顾丈夫的好妻子的责任,不过有时我的菜是真的难吃得可以。”潘忆敏不打自招。
潘母看着女儿这副幸福的模样,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女儿真的没有嫁错人,而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肯回到学校,而且发誓要拿到证书,她当初的心都是白操的,女儿小事迷糊,大事却精明。
“你一、两年内不打算生小孩吧?”
“对。”潘忆敏不敢说她和沈烈的真正关系。
“但是他的年纪不小了。”
“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潘忆敏懒懒的说:“现代的观念比以前先进,女人不是生小孩的机器,而且不是每个家庭都需要小孩。”
“你不会不生吧?”潘母惊恐的说:“生小孩是女人的天职,没有小孩的家庭就不圆满。”
“你落伍了!”
“我不相信你有这种可怕的心态!”
潘忆敏不会傻得和长辈沟通目前的生育观念,上一代有上一代的想法,不能强迫他们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反正闭上嘴,问题就会无疾而终。
“忆敏!你还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操心不已。”
“妈!你现在就交给沈烈去操心吧!”
“我开始怀疑他也拿你没办法!”
说到沈烈,潘忆敏的语气就温柔了不少,这不只是日久生情,本来她对沈烈就很有好感,否则她不会贸然的和他结婚,只是她现在每天都会发现一些她对沈烈新的感情,她相信再不久她一定会爱上他。
“一会他来接你,我要和他谈谈。”
“妈!”
“我要叫他好好的管管你的想法!”
“他早就被我洗脑了。”潘忆敏得意洋洋的说。
“搞不懂他那个成熟的男人怎么会栽在你这个小女生的手里。”潘母直到今天还是弄不懂。“怎么忆玮就没有你这份福气?”
“她是个医生,已经有很多人羡慕她了。”
“人家真正羡慕的人是你。”潘母捏了捏女儿的脸颊。“一个女人幸不幸福要从她结婚以后才看得出来,你什么都有了,沈烈对你又好,而忆玮有的只是一份好工作、好职业,你比她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她现在是靠自己,你已经有个丈夫可以依赖!”
“我倒喜欢自食其力。”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结婚?”
“又扯回老话题。”潘忆敏无奈的一叹。“反正结都结了。”
“幸好嫁对了。”
“我有眼光嘛!潘忆敏由原本的洋洋得意变成了有些不耐。“不过你们都向着他,好像沈烈要我是吃了什么大亏似的,我又有哪里配不上他了,娶到我算他走运,否则谁肯嫁一个‘老头子’?”
“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潘母束手无策的摇摇头。“看来只好等你爸爸会来再教训你!”
“妈!人家都嫁了,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你和爸就不要再骂我了嘛!”
“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嫁人,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永远管得着你!”潘母故意板起脸。“不要以为嫁了,天高皇帝远的没有人可以管你。”
“妈!”潘忆敏搂着她母亲的脖子又搂又亲,撒娇得紧。“方我一马啦!我不会再贫嘴啦!”
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
“一定是你爸回来了。”
“我去开门。”潘忆敏一马当先。“妈!别忘了帮我说好话,如果爸爸又要开始对我说教的时候,你一定要把话题转开。”
“我才不帮你!”
“妈!”她呻吟道:“讨厌啦!”
“快去开门。”
潘忆敏苦着一张脸的去开门,其实她知道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她和母亲,甚至是她父亲感情都好得要命,只是她比较叛逆,而他们却偏偏又是古板型的,但是只要有爱,什么都能克服。
只要有爱,总能找出一种彼此都能接受的方式。
这就是亲子关系。
◇ ◇ ◇
沈烈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瞄潘忆敏,以往她一上车就是睡,但今晚她却特别的清醒,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车窗外,他一向不喜欢太反常的事,特别是发生在潘忆敏身上。
“你又挨骂了?”
“还好。”总算她还吐出了两个字。
“你不太对劲”
“我又没发烧。”
“我不是指身体上、健康上的!”他知道她懂。“你很少闷闷不乐,是不是零用钱已经用光了!我可以预支下个月的给你。”
她突然的猛转过头来看着他,让他吓了一大跳。
“你当我是小孩子,对不对?”
“我——”他还没来的及水说完。
“你当我每天还在吃棒棒糖,吵着要洋娃娃的时代吗?”她莫名其妙的发起脾气。“每个人都当我是小孩子,每个人都等着说大道理给我听,我没有那么小!我已经结婚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协议可以取消了?”他故意逗她。
“什么协议?”她小心地问。
“你现在就想做一个真正的‘妻子’吗?”他看着她。“你不是急着要长大吗?长大以后别人就不会再训你,再限制你或左右你,对不对?”
她的气焰没那么高了,她静默下来。
“爱你的人才会说你,不爱你的人就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
“但是训来训去都是那些。”
“所以你需要检讨一下了。”
她捶了他的肩一下,也不管他正在开车,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他本能的喝斥道:“忆敏!下次不可以再有这种举动!”
“你先说错话的!”
“你还是不可以这样!”他的脸色并没有缓和。
“停车!”潘忆敏也真的动了肝火,任性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我要下车!”
“这里是快车道!”
“我不管是什么快车道还是人行道,我就是要下车!”她一只手拉着门把,但是这辆车的门锁是由驾驶控制的,所以潘忆敏怎么也打不开,她愈是打不开就愈火。
“我叫你停车!”她大吼大叫。“停车!”
“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疯了!你最好让我这个疯子下车!”
“你要闹我们回去再闹。”他耐着性子。
“我不要回去!我要离婚!”她一拗起来的时候真是叫人觉得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她很少这么生气,但此刻却爆发了。“你最好和我这个疯子离婚,否则你会倒大楣。”
“我们再十分钟就可以到家!”他忍着没发作。
她突然就伸手去抓方向盘,车子蛇行了一下,然后被沈烈立刻稳住,惹的后面的车子不停地按喇叭,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从第一天认识她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生气过。
“忆敏!别逼我打你,你不是小孩子了!”他警告的说:“每个人忍耐的程度都有限!”
“现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潘忆敏愤怒的一哼。“你要怎么打我?打我耳光!把我按在你的大腿上打我的屁股?哼!你当心我告你伤害!”
“你这次任性的过了头!”
“你打啊!”她赌气的说。
沈烈已经一、二十年没这么大动肝火,他将车子就这么的往路边一停,也不管是划红线还是黄线,这小妮子是需要教训,他把她宠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下车!”
“然后呢?”
“走路!”
“走到哪儿?”
“我不知道!”她又扯开喉咙的喊:“哪里都好!”
“现在是晚上,而台湾的治安并不是很好!”
“我不怕!”
“我怕!”他也吼回去。“你是吃错了什么药?谁虐待你了?谁给你气受了?每个人都当你是宝贝,你还会这么的无理取闹,你丢不丢脸!”
她的眼眶一红,她好几年没哭了,知道自己必须重修时她没哭,她爸、妈决定送她到洛杉矶时她也没哭,甚至在婚礼当天向父母跪拜时她都没哭,但是现在她的眼泪却一滴滴的掉下来。
她不哭也就算了,一哭沈烈马上就慌了手脚,他没有见她哭过,了解她的个性就更知道她不会轻易的落泪,但是现在她居然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急如焚的问。
他这一问,她立刻决了堤似的痛哭失声。“我讨厌我自己!我讨厌死我自己了!”
他本能地伸出手臂去搂着她,他必须安慰她,他只想她能止住眼泪,他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放低了驾驶座,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依旧在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