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徐圣远听懂了她的话,莞尔一笑。
「我说--凭你这么出色的外表和财力,没必要上街找女朋友!」展婕拉长了声音,调侃的说。
「女朋友?」徐圣远失笑的看着她,「做我的女朋友,你的年纪也未免太年轻了。」
「年轻?」这对展婕而言是个污辱,她扬起了眉,老实不客气的说:「我都二十三岁了,你呢?顶多三十五岁罢了,没有资格教训我。」
他笑了,笑容诡异又邪门,「小姐,你要恭维我,实在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好听的话,我向来照单全收。」
这个家伙!展婕在心里不屑的冷哼着。
「我不和你闲扯了,我还有正事。」她说完,转头就要离开。
「等等!」徐圣远眼底温柔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他再次的提出邀请,「我说,我想送你,不管你是要去哪里。」
展婕把手袋甩在背上,没有徐圣远预期中的兴奋,「谢谢你了!不过,我不想让你送,不管是去哪里!」
「拒绝的这么彻底?」他眼神颇富兴味的问。
展婕扬扬眉露出一口贝齿,「你不是说我太年轻吗?还有兴趣穷追不舍?」
「只不过送送你而已,你想太多了!」他的笑容和煦动人,眼光却相当锐利。
「我向来深谋远虑。」展婕的嘴角浮出笑意。
「实在不像。」他一本正经的说。
「管他像不像,反正都跟你没关系了!对吧!老头!」展婕轻快的对他挥了挥手,修长窈窕的身影朝前方走去,迅速的步入了徐氏机构的办公大楼。
徐圣远注视着她的背影,有点怔忡,继而摇头微笑。
原来她要去的地方近在咫尺,难怪她坚持不要他送,看来要认识她,不是太难的事。
他突然微感失笑,只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对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何其多,她凭哪一点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么多年来对于女人,他转变成了随兴的心态,从没有认真的想去追寻什么,没有女人令他更自由,女人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再陷入爱潮中,那是傻子的行为,只有白痴才会尝试,爱会教人英雄气短。
第二章
二月十四,西洋情人节
这个愈来愈受到重视的外国节日,渐在国内蔚为风潮,商人的脑筋动得很快,企画出一连串应节商品,举凡巧克力、香水、鲜花等层出不穷,消费能力充裕的都会男人,也很甘心的掏出荷包,为心爱的另一半购置一、两样小礼物博取对方欢心。
反正各取所需,地球能不灭的原理也在此。
朱新堤应该是今天最忙碌也最幸福的女人了,她收到无数的鲜花和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夹带着各种示爱的香水卡片,虽然这些都是纯然的物质,却也够令人羡慕的。
从早忙到晚,俱乐部里不会因为情人节而停摆,相反的,为了讨爱人惊艳的眼光,每一个女人都卯足了劲,护肤、修脸、洗三温暖加上化一个赏心悦目的妆,这些事足以耗掉女人生命中二分之一的时间,但是无妨,女为悦己者容,花费再多时间和心血,对女人而言都是值得的。
而男人对女人的报酬,总是由她们付出的多少来决定。
白天的工作总算落幕了,这个醉人的夜,却刚展开。
新堤在个人休息室里换上华伦天奴的晚宴装,她淡扫娥眉,搽上圣罗兰六号唇膏的唇焕发着诱人光彩,那排密密长长的睫毛,毋需刷上睫毛膏都已无比动人。
她是欣赏自己的。
有哪一个女人能像她如此富有光泽?
她在嘴角勾起一抹属于得意和纵容的笑意,敲门声响起,何斯愉怀抱着一束香水百合走进来。
「朱小姐,又有妳的花。」何斯愉将花束搁在桌旁,新堤从镜子里扫了那束花一眼。
「哦?谁送的?」新堤一面戴上耳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又是个有妇之夫吧!喜欢她的男人,十之八九都是已婚男人,那些年轻的小伙子是不会对她这风情万种的女人产生兴趣的。
「是古先生,三雅的古副理。」斯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本来嘛!谁会想到像古律明那样看起来类似公家机关的人居然会浪漫的送花?
「有留言吗?」她还是心不在焉的问。
「附有一张粉红色精美卡片。」斯愉调侃的回答。
「念出来。」新堤毫不避讳的说,这种情书,她有一整个柜子,多的是没有拆封就直接丢进去的。
斯愉拆开信封,她清了清喉咙,掩藏不住笑意的说:「我念啰!」
「念就念,干嘛故作神秘?」新堤懒洋洋的说。
斯愉转动着眼珠子家槐菊哪睿骸膏牛钦饷葱吹模览龅男碌绦〗悖D闱啻河雷ぃ怕擅骶瓷稀!?
「就这么几句话?」新堤挑动眉端,像是听到天方夜谭。
「是啊!就这几句。」斯愉忍着笑回答。
「真土!」新堤终于骂了出来,「他以为这是什么年代啊!还青春永驻?难道他不知道我开的是美容坊吗?是不是在讽刺我?用这么恭敬的语气,他以为是在回国父的信啊!」
斯愉噗哧一声,笑得不能控制。
「朱小姐,我看这个古律明是拘谨太久了,一时之间很难改过来,你别生气。」斯愉很难得,居然帮着古律明说好话。
「我才不会跟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一般见识呢!」新堤刻薄的批评,「改天叫他带他老婆来做做美容保养吧!跟那种人过日子,也光鲜不到哪里去,亮丽我想是更谈不上了。」
斯愉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被新堤引得开始泛滥了。
新堤总是这样,像是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都只会煮饭打扫似的,只有她最明艳最动人,千军万马也比不上。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过去道谢?」斯愉玩笑归玩笑,还是不忘公式化的添上一句。
「电话当然是要打啰!不过,不是你打,我亲自打。」新堤得意的说:「给他一点温柔,毕竟三雅现在是我们合作的大股东,没有古律明,就少了很多方便。」
「我看,还是帮你准备一份回礼送过去吧!」斯愉周到的说。
新堤神秘的一笑说:「不必了!送礼物还不如我约他吃饭来的叫他高兴,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我没有损失。」
「跟他吃饭,你受得了?」斯愉皱起了眉头,心想:若换作她,她可不能忍受。
「应酬嘛!台词还不是都一样?只是人换了而已,没什么不同。」新堤非常通情达理,她从来不会跟自己的钞票过不去,能够让客户满意,只要能力所及,她都会全力去做。
「那么今天呢?你跟哪一位共享烛光晚餐?」斯愉笑吟吟的问,对于新堤的情事,她特别感兴趣。
「当然是周先生!至少今天以前他的表现都没有让我失望过。」新堤抬起睫毛,给斯愉一个神秘的眼神,那向上弯的嘴角,充满了俏皮的笑意。
是的,一个男人如果让女人稍微产生吝啬的抱怨,那么,他就不会得到这个女人的尊敬。朱新堤要的,向来是阔绰的男人,也是已婚的男人。
这种男人不会有天长地久承诺的麻烦,她已得过天长地久承诺的教训。
今天晚上,新堤跟周汉原约会。
周家经营饭店及航空事业,名列成功企业家杂志评论之冠,谁都知道他的妻子邵予霞是印尼木材大王的独生女儿,能干貌美兼而有之,他为周汉原生的一双儿女都是耶鲁大学的高材生,应酬交际的手腕更是高杆,贤内助的封号可能就是为这种女人所发明的。
周汉原的现任女朋友是朱新堤,这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他们公然出双入对,毫不避讳的在杂志封面出现,他的轿车更是常停在名媛的门口,而各个上流社会的宴会中,更是少不了手挽朱新堤的周汉原。
新堤对男人的魅力也在此,她从来不要求当个透明人,而那些偷腥的男人却忙不迭的要将她现宝,完全无视于他们妻子的存在。
今年情人节,周汉原订了「雅宴」的位子,他除了大束鲜花以外,还递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给新堤。
用金钱堆砌而来的爱情,对新堤来说特别迷人,也特别有保障;对周汉原来说,这可能是最容易的方式,他给不起任何女人名分,钱倒是多的挥霍不完,虽然他知道新堤的品味奇高,这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兴趣,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喜欢吗?」周汉原轻轻握住新堤的手,深情款款的问。
她牵动嘴角,望着他笑,「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当然不会是真话,周汉原不会不知道,他拥有过的女人太多,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他非常清楚,但是,对于新堤,他纯粹是一种迷恋,不管她是敷衍也好,是真心也好,他都爱听。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态,他喜欢看到新堤待在他身边,喜欢能随时招来旁人艳羡目光的滋味,更重要的,新堤是个教人无法自拔的女人,上了她的瘾,很难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