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染柳之姿,破不赦之固,
以欣汝之力,揽夫君共驰,
春风韶莘,虽形骇而元怡。
破不赦之固?揽夫君共驰?虽形骸而“元”怡?这些是什么?公然的向他示爱吗?席不赦半眯起眼看了她一眼,有了这张长卷为证,她再也无法说她自己是什么小气商家的女儿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分?”席不赦稳稳坐在椅中,厚实的大手却拉住了她,以防她心虚而逃。
紫元一听,立刻亮起一张俏脸道:“你到底要问几次?要不要我刻一张牌子挂在脸上,还是你要帮我将身分识别刻在身上?”
他的身体基然紧绷了起来,紫元却毫无所觉自己挑逗了他。
席不赦放开了她的手,双眼直盯着她,“你说你是商家的女儿,为什么识得字?据我所知,一般普通人家不会请西席教授女儿学问,你怎么解释?”
万事休矣!紫元暗暗喊苦,早知道她就不顽皮的涂鸦了,唉!他没事反应那么快干嘛?不会迟钝点吗?
不过所谓先发制人,凶点总是没错!灵光一闪的想通了这一步,于是紫元摆出一副藐视他的表情,“你这个人挺没知识,难道我爹不请人教我,我就不能无师自通吗?天赋异禀是我独特的气质之一,总不会连这样也不行吧!”
席不赦纠紧浓眉,“不说实话对你没好处,我迟早会查出来你是谁。”
他简直比她亲身父母还要关心她的出身!“好吧!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紫元视死如归的说,“听清楚了,我是当朝公主——永钦。”说完,她等着看席不赦跳起来的样子。
但是她错了,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席不赦非但没有跳起来,反而还以一种打量呆瓜的神态在研究她,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头上长花了。
“你怎么了?”
莫非他太高兴了,知道她是公主后,想必他就会努力来追求她了吧!那么她也就不必再明示暗示的写些什么恶心兮兮的求爱诗词了!紫元在心里作如是揣测。
“想不到你不止是不说实话而已,还喜欢说大话。”字句缓缓由席不赦的口中吐出,他研判性的眼光更锐利了,显得认真又危险。
“你不相信?”刷白了粉颊,这回紫元是真的要瞪大杏眼了,枉她如此以诚相待,把自己最秘密的秘密请出来和他分享,他竟然给她这种报答?
“这个谎扯得太大,我不能相信。”席不赦将注意力移回到适才未专心的书卷中,像是对于逼问她这件事,今天就暂时算了。
他这副样子使紫元看了心中就有气,“该死!”
诅咒一声,她大力的瓜上门板,夺门而出,那截粉紫色水袖随之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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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纵横阁”里冲出来的紫元闲逛了一大圈后,没忘记要去吃午饭,她坚信着所谓吃,乃人生大业,不可不为也。
俐落的踱到“月国堂”,这里是不赦庄几个重要人物用膳的地方,全部的家具、器具以黑色兼杂着灰色打造,一看就让人没什么食欲。
她搞不懂好好一个吃饭的地方干嘛叫“月堕”,听起来怪恐怖的,令人毛骨悚然,大概是想教大伙少吃点,所以才出此下策吧!她想。
进人厅堂,席不赦和南宫游都已在座,另有几个堂主已吃饱离席,而杨若蓁照例在席上安静的坐着,像个活动布景,她从来不会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嗨!小美人。”南宫游看到她总是很高兴,反正好看的女人都能令他高兴就对了。
“嗨,老色人。”紫元没好气的回答他,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气就是了。
一古脑坐下来,她用力执着饭,反正饮食无度她最在行,训练有素了,吃再多也不怕。
“小美人怎么啦?”南宫游不必想也知道美人的不悦是因为席不赦,但是男主角一副气定神闲样,显然女主角的走力还有待加强。
“吃你的饭。”紫元用着命令的语气,就像她初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样。
若蓁悄悄的瞄了紫元一眼,寒毛不由得竖起,不知何故,每当紫元板起俏脸正正经经的时候,她就从心底感到惧怕,紫元那种威仪,像会教人不由自主跪下去似的,例如此时就是,她恨不得捧着饭碗就溜。
“别学到我们大当家的绝招——拒人于千里之外。”南宫游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是关心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不需要。”紫元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她在进行勾引席不赦的阴谋,否则肯定好事多磨,南宫游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军师。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打落牙齿和血吞,我就不问了。”南宫游转而向席不赦道:“时局还是不稳定,根据京里传来的最新消息,永钦公主一去无消息,皇上已经决定派阳平公主去和亲了。”
紫元差点喷饭,她强压住惊跳起来的冲动。
阳平公主?!那个与她年龄相仿,自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淘兼闺中密妹的小女子?!是谁出的破主意??阳平向来没主见又娇弱,教她到那种蛮邦去,搞不好她一年半载就挂掉了,更别指望她可以努力促成边界和平了。
紫元狠狠的盯着南宫游,“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南宫游莫名其妙,“你没听清楚吗?”
“我要你——再——说——一——遍。”紫元阴沉沉的看牢他,如果眼光可以吃人,那她现在就是标准的吃人眼光。
南富游毫不觉事态严重,他笑盈盈的道:“我说,皇上因为永钦公主无消无息,所以决定派阳平公主代替永钦公主去和亲,够清楚了吧!小美人。”
紫元浑身燥热了起来,这怎么可以?她一个人倒楣也就够了,还把阳平给拖下水,哇!阳平一定恨死她了。
当务之急是她必须把阳平也给救出来,当然最好是阳平自己也懂得逃走啦!她就不必那么麻烦了,不过如果连阳平都逃婚了,那他父皇可就没什么人选可以再送去和亲,毕竟放眼当今宫中软弱者,实在无人能出阳平之右。
“喂!小美人,你在想什么?”南宫游的筷子晃到她面前来了,还轻佻的点了她鼻尖一下。
紫元一掌推开了他的筷子,顺便将他的饭碗也给掀倒了。
见状,南宫游不逗她了,他看着席不赦,看席不赦对这件事有什么命令。
席不赦稍稍沉吟,半晌才道:“要京中探子回报,当今朝廷最具权势的五大臣是谁,还有,现在兵权握在谁手。”
“你查这八竿子打不在一块的事干嘛?”紫元不满意的说,“你现在应该想想法子营救那可怜的阳平公主才对啊!”
席不赦自顾自喝汤,完全不理她。
“你疯啦?去救阳平公主?你知道这会犯下什么罪吗?你想教我们大当家后半生在牢狱里度过吗?”南宫游好笑的道。
紫元俏眉一挑,“笑话!怎么可能那么严重,官府胆敢拿你们如何?”
南宫游微笑了,“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真天真耶!阳平公主是去和亲的,人不见了,你说官府会善罢干休吗?再说,劫走阳平公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短视近利?”紫元猛叹息又猛摇头,“虽说救出阳平公主没什么实质上的利益,但是她会永远感激你,难道这还不够吗?想想看,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永远将你放在心中,这滋味多好!”
“嘿!不见得吧!你怎么知道阳平公主长得很美,万一她相貌奇丑无比呢?被她记牢一辈子,我可不大乐意。”南宫游慢条斯理的说。
“谁说她很丑,她美得很。”由不得紫元不站出来为阳平说一、两句好话了,凭阳平那副柔得仿如出水芙蓉的样貌如果叫丑,那世间肯定没有美字存在。
“你见过吗?”南宫游嘲弄的说,他当然知道不可能。
这可教紫元给愣住了,说她连阳平的裸体都见过,他们两个大男人恐怕又会当她是神经病,不过,她是真的见过阳平的裸体,小时候嘛!怎么可能没有一起玩水的经验,就达成年后,她们偶尔也会一时兴起一同沐浴呢!所以说到阳平的斤两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美则美矣,稍稍略逊她一筹而已,不过还是很有看头的。
紫元用力拍了南宫游肩膀一下,然后手就不移位了,她嘉许的道:“反正你努力去救就对了,保证你满意。”
哇!这小美人的力道还挺够的,不输男人!
南宫游被拍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下,“你别对我毛手毛脚的,放尊重点,我自有分寸。”他拉开她搁在他肩上的青葱纤手,不期然的撞上席不赦湛然的眼光,那眼光表达的意思足够他到十丈之外去吐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