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局势难以收拾,施呈勳和傅雁南逃难似的,连忙逃出工作空间。
「他们今天是怎么搞的?干么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兴奋?」乘着电梯到了楼下中庭,施呈勳握着拇指摇头轻叹。
「你吃过摇头丸喏?」傅雁南惊讶地瞪着他。
「……那只是一种比喻好吗?」她就是这么一板一眼,偶尔让人产生深层的无力感,却又不免感到些许好笑,或许这也算是她个人式的幽默,傅式幽默。
傅雁南耸耸肩,霍地发现鞋带松了,她不假思索地顿住脚步,蹲下来绑鞋带。
不料才一蹲下,猛地一声「砰咚」,一个花瓶正中她原本该踩下的那块地砖,若她没有突然停下来绑鞋带的话,恐怕已经直接砸中她的头。
「靠!是谁不要命了?!」施呈勳即刻抬起头,企图由高耸的大楼墙面寻找这陌生花瓶的降落点,可惜,除了蓝天向他招手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妳要不要紧?」他连忙将傅雁南拉起,陡地发现她的右脚脚踝被迸射的花瓶碎片割伤。「该死!」
「我已经很痛了,别再诅咒我。」傅雁南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翘起右脚并拭去脚踝的血渍和花瓶碎片。
「我上去看看到底是谁搞的鬼!」他气愤得想往大楼里冲。
「等等!」她抓着施呈勳的大掌奋力站起,平静的脸上看下出任何波动。「这里有二十四层,你要到哪一楼去找?一楼一楼找吗?等你上了楼,人早就跑了。」
「可是就这样算了吗?谁晓得会不会有下一次?」他快抓狂了,忙拿出手帕蹲下,帮她受伤的脚踝绑上。
「不然咧?新大楼连警卫都还没聘请,管理委员会也还没成立,我们只能自认倒楣。」很好,这下两人都得挂伤号了。「我们先到医院把你的手跟我的脚处理一下,回头再去一趟警察局备案。」
施呈勳浅叹一口。「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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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雁南料想不到的是,除了警察局,施呈勳竟还有另一条「申诉」管道!在警察局完成报案程序之后,当天晚上,施呈勳便召开「私人申诉庭」,每一个和该社区稍有牵扯的「单位」都无法遁逃。
除了施呈勳,与会者皆与他的工作有密切关联,包括那个新社区的建设公司少东吕宗翰、地产龙头田汉威、房产经纪代表屈允尧及保全公司代表项岳军。
「靠!你这老板怎么当的?就算管理委员会来不及成立,你好歹也给我弄批警卫来啊!不然像今天出这种事,我一个人能力又有限,哪有办法逮人?」在格调颇高的酒吧里,施呈勳啜了口白兰地,一张嘴像老太婆似地碎碎念。
「我只能说你太幸运。」身着藏青色西装的吕宗翰不太在意地耸耸肩,皮笑肉不笑地损道。
「去买张彩券,搞不好就中头彩了。」田汉威听着听着也忍不住跟着调侃他。由于田家是以地皮起家,因此田汉威还有个外号叫「田侨仔」。「说实在的,宗翰,我们虽然该赚的钱得赚,商业道德可也不能不顾。」
「少在那边正经八百!不是听说你最近为了林口的一块地,和个女人杠得场面有点难看?」屈允尧顶了顶田汉威,刮起别人的胡子丝毫不留情。
「见鬼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田汉威差点没将嘴里的酒吐出来,胡乱地以袖子擦拭嘴角。
「拜托~~我的问题还没解决耶!你们两个可不可以晚点再斗?」施呈勳头疼地抚着额,双眼一溜。转到另一个没开口的男人身上。「岳军,你这干保全的不会挺我说句话喔?朋友这样当的吗?嗟!」
「不是我不帮,宗翰又没把案子丢下来,我哪知要调入给他?」项岳军好生无辜,没想到自己不说话也有事,真伤脑筋!
「好好好,说来说去都是我大意OK?」无奈地叹了口气,吕宗翰自己也是一个头好几个大。「岳军,明天麻烦你先调几个人去大狮那,改明儿个我再跟你签约。」
除了好些个和田汉威合作的工地在进行之外。他家里也有些问题急待处理,根本忘了交代下去找保全人员进驻新社区,以致发生足以扼杀企业形象的伤害。
还好施呈勳是「自己人」,暂时挡了下来,私下找他商议,否则事情见了报,他会更焦头烂额。
项岳军点了下头。「没问题。」这桩生意,接了!
「欸岳军,那里可不是好混的喔,别忘了我下午才遇上的事。」瞧项岳军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施呈勳不免有些担心。「菁英,记得派菁英去,否则我保证你得负担一笔为数不小的医药费。」
「还好吧?你都没事了,岳军的人不会有问题的啦!」屈允尧摆明了笑他没用。
施呈勳瞇起眼。「你的意思是我很『肉』喽?」也不想想他是劳动工作者,或许搏斗技巧不如那些受过训练的警卫,但体力上他可绝对不服输。
「肉不肉得问和你交往过的女人才知道,我可没兴趣。」屈允尧轻松将问题往外推。「不过大狮,这件事似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弟着实不知今晚被『点召』的理由,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怎会没有关系?」施呈勳大方地赏给他白眼一颗。「不论是住户或任何人在这社区里出了事,你以为接下来的案子你推得动吗?尤其中国人又讲究风水,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撼动购屋意愿……」
屈允尧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我认了。」大狮说得对,要是这社区出了问题,对他的房产推动势必会有负面影响,那案子也甭推了。
「你这小子,脑袋总是这么精明,跑去做装潢太可惜了。」吕宗翰早就想将他拉进自己的工作团队,可惜他有嘴说到没口水,这家伙就是一点意愿都没有,气死人!
「工作这种东西,兴趣最重要,要我一天到晚跟你们一样绑在椅子上,迟早会疯掉。」施呈勳讪笑,从来没考虑换行这回事。
「总之你是不安于室就对了。」项岳军撇撇嘴角笑道。
「错,我每天都在室内工作,哪像你们还得跑来跑去应酬、谈生意、寻找适合的工作地点,我想,不安于室的人应该是你们才对。」这是他的见解,绝对不同于一般的凡夫俗子。
「……」
四个大男人同时瞪他,却全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四张脸皆胀成猪肝色,让施呈勳心情大好,朗声开怀大笑。
该做的都做了,该提防的也部署好了,剩下的就是顾好他的人,谁都不准动他的人一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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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这么晚要去哪?」正准备回房就寝的傅妈妈,见傅雁南拿着零钱包,趿着拖鞋就打开大门,忙不迭地问道。
「我去巷口便利店买东西。」随身带在包包里的简式医药袋里的OK绷用完了,趁着想到的时候先将它补齐,免得要用时才发现忘了买,那可就麻烦了。
「很晚了,明天再去吧?」女孩子家穿着短裤、T恤就往外跑,而且还是接近十一点的夜里,傅妈妈忍不住喊道。
「我怕忘记了,反正路灯还满亮的,我买完就回来了。」匆匆丢下话,傅雁南便关上门,踩着楼梯下楼了。
时间真的挺晚了,街头巷尾没什么人,傍晚还下过雨,空气中有丝微凉。她搓了搓手臂,快步冲到街口那间便利店,将想买的东西一次买齐,有饮料、零食,当然还有医药包里的OK绷。
便利店里的工读生无聊地和她闲聊两句,接着她在付钱后便拎着塑胶袋走出便利店,一个人又原路折返。
刚转进巷子,身后恍似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没人,回过身继续前行,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而且好像有越来越靠近的趋势。
不可能啊!刚才她回头看,明明没有看见人,怎么可能现在还有脚步声直跟在她身后?
不想没事,越想心里越毛,她忍不住拔腿就跑,却再没有回头探看的勇气,总之,逃命就对了!
她一开跑,后面的脚步声明显一顿,紧接着追着她跑,对方的脚步好似很大,三两下就追了上来,傅雁南吓坏了,双腿不敢稍停地狂奔,感觉心脏像要跳出喉管,连下午突然被花瓶「攻击」时,都不像现在这般紧张。
南无观世音菩萨、玉皇本帝、弥勃佛……不管什么神,谁来救救她吧!
「嘿!」可惜她在心中呼唤的那些神明似乎都没听见她的祈求,突然,那个人抓住她了,一把攫住她的左腕。
「啊~~」被恐惧紧紧攫住的傅雁南,反射性地尖嚷出声,她用右手的塑胶袋当武器,猛地扫向来者,拼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