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可以眺望窗外葡萄园的宜人景致,也可以选择面向游泳池区,欣赏池畔风光。
「事实上,能来到我们普罗斯酒庄度假的,也都不是一般人。」康千凡非常自豪的说道。
「我知道,普罗斯可说是世界顶级的休闲理疗中心。」
「昨天子琼要来酒庄之前,还看到我们普罗斯酒庄,被财经日报评选为世界最顶级的酒疗SPA旅馆呢!」一旁的康美琪得意的说。
「子琼看得懂法国的财经日报?」康千凡感到诧异。
「当然。她是我们法文系最用功、最优秀的高材生耶。」康美琪补充说明。「除了一些专有名词之外,大致上还难不倒她。」
拥有语言天分的骆子琼,精通英、法、日语,其中她对法语特别感兴趣,这得归功于父亲对她的栽培。除了学校和补习班的法文课,父亲还另外加派给她撰写商业法文的作业,她整天都在法语的环境中听说读写,不进步也难。
父亲这么做,无非是希望有朝一日,当事业版图横跨欧洲后,法国分公司能由她接任。
可惜美梦破碎,父亲在两年前过世后,台湾本部就面临被收购的命运。
「太深奥的单字,我还是需要靠字典。」骆子琼谦虚的说。
「嗅,已经不错了。」康千凡咧嘴一笑,对她赞誉有加,继而转向妹妹:「多学着点,美琪。」
「是!」康美琪点头微笑着。
「美琪已经过来法国工作一段时间了,法语讲得比我好,是我要跟她学习。」
「谦虚在法国不是美德,是虚伪。」康千凡笑着提醒她。
「是吗?」
「对了,哥,原先替子琼保留的柜台工作没了,现在你打算替子琼安排什么工作?」康美琪提醒他。
康千凡是饭店的副理,饭店内所有的人事,几乎都由他负责。
「呃……」康千凡低头翻着手里的人事资料,「目前……只有酒疗按摩中心欠缺人手,子琼,妳愿意试试看吗?」
「没有经验可以吗?」
「放心!我们有酒疗师,会帮妳上全套的按摩课程。」康美琪旋即补充。
「好。」有工作收入、有住、有吃,她怎会拒绝?
「妳就先暂时委屈一下,跟着酒疗师学按摩,等到有其他的好缺,我再帮妳安插。」
「谢谢康大哥。」
「别客气,先把人事资料填一填,有什么需要可以跟美琪讲。我先巡视一下客房。」康千凡说完后离席。
「没问题。」骆子琼应允。
「子琼,我得先回公关部了,妳先随便逛逛,等一会儿我再带妳去酒疗中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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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雷德的手上握着几张新的人事资料,翻阅中,他读到一份来自台湾的东方女子的资料。
当他看见东方女子的照片后,俊雅的脸庞旋即布满诧异。
照片上那双澄澈明亮的水眸、菱角般的唇形、恬静柔雅的气质……像极了她!
他找出抽屉中的一张照片,和人事资料上的照片比对,结果两张照片看来一模一样。
再看看人事资料上写的:她的法文名字是Helene,来自台湾的中部,年龄二十四岁,身分完全吻合。
事情似乎越来越耐人寻味了!那个必须和他结婚,却在婚礼当天落跑的女孩,居然跑到了他经营的酒庄任职酒疗按摩师!
尚雷德将目光移向窗外,看着酒庄内宾客络绎不绝的盛况,回想起过去--
酒庄第三代经营者狄尼索斯是他的舅父,父亲病逝于台湾后,十二岁的他,就随着母亲来到法国,在舅父的酒庄定居下来。
住在酒庄的期间,舅父将他训练成专业的酿酒、品酒师,是故,他非常清楚这座酒庄天然条件非常优越,土壤肥沃、排水良好,唯一的缺点便是疏于管理。
而舅父的孙儿--狄尼索斯第五代,也就是尚雷德的表哥,生性好高骛远,不专心于家业,于是老狄尼索斯在临终之前,便将酒庄以便宜的价格卖给尚雷德,并要他重整这座酒庄。
当时,酒庄荒废已久,葡萄园一片荒芜,占地广大,开垦费时又费工,他的前妻并不看好它会有什么发展。
在尚雷德决定接任酒庄后,前妻性情丕变,两人因沟通不良,于是在儿子Stef未满一岁时,他便和前妻离异。
之后,他便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投注在酒庄的经营上。
积极投入事业的他,自然会疏于照顾孩子,他的母亲希望孙子能得到妥善的照顾,于是积极帮他物色对象,但全被他所婉拒。
因为多数的年轻法国女子并不热衷家庭生活,Stef的母亲就是一例。最后是因为Stef开始有逃课的情形,才令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再娶的问题。
就在他今年清明节回台湾祭拜父亲,顺便洽谈收购台湾一家葡萄酒公司的事宜时,该公司的负责人提出了联婚的要求。
十二岁以前,他一直居住在台湾,台湾女人给他的印象,普遍都是以夫为贵,以家为重,对儿子和丈夫能完全包容,任劳任怨。
如果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美丽的童年,他并不在乎娶一位东方女子为妻,只要对方能全心陪伴孩子成长,让他专心致力于拓展事业,对方开出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
他看过女孩的照片,外型恬静柔雅,看起来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女孩,恰巧她又能说法语,极符合当他儿子母亲的条件,于是他当下便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但是就在结婚当天,她居然像空气般蒸发不见!
事隔多天,她的人事资料却意外的出现在眼前!
这女孩的动机颇耐人寻味。
看着手上的照片,他想起那个在巴黎乍然相遇,样貌却已深植他脑海的女孩……
现在他更加确定--当时的怀疑,已经可以成立。
她就是他那个逃婚的新娘。
第二章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大地被烈焰晒得一片烧烫。
骆子琼在酒庄内逛着,从游泳池、酒疗中心、餐厅、交谊厅……最后回到庭园里那座最大的雕像前。
手持百年酒杯的创始人--狄尼索斯的雕像,在长时间日晒雨淋的情况下,外观略显斑驳,仔细看,还可看出酒杯处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缝。
骆子琼望向绿意盎然的庭园,发现不远处的草皮上,坐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
她有没有看错?大太阳下,怎么会有一个小男孩孤孤单单的坐在草皮上呢?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另一座艺术雕像,她慢慢的走近他。
她没有看错,小男孩头戴棒球帽,手里拿着棒球,地上搁着一支球棒和手套,正无精打采的低头玩着球,显得相当孤单落寞。
「怎么了?小朋友。」骆子琼上前跟他打招呼。
小男孩的轮廓很深,幼嫩的脸颊白里透红,睫毛又长又密,他侧首看了她一眼后,便径自别过头去,不理她。
咦?怎么在法国遇到的男人,不管大人、小孩都是一个样--有种族歧视之嫌!
罢了!往后她要服务的,一定也都是全球首富级的贵族名人,刁钻挑剔的客人恐怕也不少,这就当是职前训练吧!
骆子琼弯下腰,温柔的问:「是不是爸妈没空陪你玩?」
他不回话,脸上流露出寂寞,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忧郁。
她肯定是猜中他的心事了。
骆子琼索性蹲下身,拿起了他的球棒,耐心的问着:「想打球吗?」
小男孩把她当空气,骆子琼只好再接再厉。「你听过台湾吗?」
小男孩仍然不回话,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溜转到她的身上,显然她的话已经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骆子琼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唇边绽出笑意,继续说着:「你一定知道台湾的棒球在世界上很有名吧!有国际级的水准哦!」
骆子琼径自说着,也不自觉的骄傲起来,「你知道吗?我以前还是女垒球社的好手,打击率三点八,你敢不敢和我打棒球?」
奇迹出现了,小男孩终于开了金口:「妳会吗?」
「当然。我打一支全垒打给你看,敢不敢接受挑战?」
男孩幼嫩的脸颊上虽布满怀疑,却仍禁不住好奇的说:「如果妳可以击出一支全垒打,我就和妳做朋友。」
「没问题。」骆子琼伸手和他打勾勾,盖印章。「不过,打到哪里才算是全垒打呢?」
小男孩起身,伸长手臂指着静静竖立在庭园中的那座雕像,「只要超越狄尼索斯,就算全垒打了。」
骆子琼扬唇,跃跃欲试的下战帖。「看着吧!我一定会超越狄尼索斯的。」
小男孩绽出笑容,为她加油打气,「祝妳好运。」
两人各就各位,小男孩负责投球,骆子琼负责打击。
小男孩投球的速度极快,但球路偏低,骆子琼经常是挥棒落空。
「我投的都是好球,妳为什么老是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