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很感伤,即使知道她其实是在强颜欢笑,也不挑明地戳破她。
“三八兄弟,放心吧!我没问题的,现在我只是遇到了过渡期,很快就会解决的。”她扬起希望的笑容。
他跟着她牵起嘴角。“你就是这样,跟你在一起会让人很有安全感,所有的事情都能乐观看待。”
“知道就好,快进去吧!我可不想待会儿听到你的大名被广播出来,那超级丢脸的。”她吐吐舌头。
“嗯,回去小心一点,我先进去了。”
她开玩笑地说:“好,我会跟巴士司机说‘陆哥叫他小心点’,要是敢伤了我一根寒毛,他的皮可就要绷紧一点!”等会儿她是要坐客运回台北,所以该小心的是客运司机才对。
“就会耍嘴皮子!好啦,我进去了。”他突然有种多了个妹妹的感觉。
“嗯,拜拜!”她对他挥挥手。
送走他之后,她的脸马上就又垮了下来。
真的没问题吗?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张焕光了,他有意避着她,即使她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屋里,一步也不敢离开地等着他,也还是见不到他的面。
他每天都没回家,而且也已经不接她的电话,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她又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在闹别扭,也就不敢打电话给货运行的老板娘追问他的行踪。
除了在家里等他以外,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就不信他真的会连最心爱的摩托车都不想要!
“还是赶怏回家吧!万一错过他就可惜了。”她自言自语地往巴士站的方向走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张焕光连续一个星期都住在绝色,住到广冠勋都开玩笑的说要放狗咬人了。
这几天他几乎都穿用广冠勋的,甚至把他的生活有点打乱掉,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才决定今天开始还是乖乖地回家算了。
在绝色坐到深夜才离开,回到许久未进门的家,除了玄关的灯是亮着的之外,其余一片漆黑与安静。
他放轻脚步的上楼,并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回来。
洗完澡,躺在久违的床铺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见她,很想见!理智与感情正在拔河,而他正在挣扎,他只要起身开门走到隔壁就可以见到她,可是却又怕会把她吵醒。
最后他还是决定起身到隔壁去,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一眼而已,绝不会吵醒她的。
开了她的房门,墙上的小夜灯透着微弱晕黄的光线,他轻轻地走到床沿,心疼地盯着她明显清瘦的脸庞,在他还来不及阻止自己之前,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眼底下的阴影。
瞧他伤她多深,让她连睡觉时都紧皱着眉头——
他轻柔地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她却又马上皱起,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她仍然深锁眉头;最后他放弃了,他怕再这样下去会把她吵醒。
当他轻悄悄地关上她的房门离开后,姚宜均从床上霍地坐起,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
“嘿,终于等到你了喔!看你还想往哪里逃?”就算今晚都不睡,她也要在明天一早把他拦下,免得又让他给溜了。
对付他这样“憨直”的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否则她要等到何时才能抓到自己的幸福?
尾声
张焕光仍然起了个大早,打算故技重施,趁姚宜均还没醒之前离开。
暖完车后,轻踩油门让车子缓缓滑出巷子,正打算加速时,巷口却突然冲出一抹娇小的人影,将巷口挡住,让他赶忙踩煞车。
还好车速不快,否则绝对会因为煞不住车子而撞上她的。
姚宜均站在路中央,双脚双手张开,不打算让他过,除非……除非他从她身上辗过去!
大货车不比小车,可以轻巧地闪过她,除非她让开,否则他是动不了的。
他看着她,她却瞪着他。
他将车窗摇下问她:“有事?”用这样危险的方式拦下他,若说没事才怪。
“下车!”她用命令的口吻。
“下车?!”叫他车子停在巷子中央然后下车?路霸也不是这样做的。
“对,你不下车和我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过去!”她坚持得很。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除了他还要送货外,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谈,又要谈什么?
她可是一点也不对他客气了。“你确定你会回来吗?你知不知道你的鼻子已经长得可以晾几十件的衣服?”
被她这样一说,让他颧骨微微地泛红。“可是我还要送货。”这理由够正当了吧?
“得了吧!就算要送货,只要截关前送到就行了,你这么早是要去帮忙打扫啊?”
看来他不下车是不行了,张焕光只好熄掉引擎,动作俐落地翻下车。
她双手环胸走到他面前,抬头仰视着他。“为什么躲我?”
“没有啊。”
“没有?那天明明说好要谈谈的,结果呢?你却整整一个星期又两天都避不见面,这样还说没躲我?”她维持双手环胸的姿势,感觉有点咄咄逼人。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见了面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要不是你在那里钻牛角尖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场面。”
“你和陆先生交往却又住在我这,这样很奇怪。”
“谁和小陆交往了?谁告诉你的?你就是这样,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竟然还想把我往外推?真是气死我了!”她可以感觉自己的头顶在冒烟。
“陆先生都告诉我了,他想带你回日本,这样对你是最好的,他能给你幸福的生活。”今天讲开了也好,省得他每天还要躲着她。
“你又知道这样对我是最好的?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以后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放心,不用你说,我一定也会如你所愿滚得远远的。”这次她一定要说清楚。“小陆已经回日本了。”
如她所料,他惊愕地看着她。“回日本了?!”这么快?那她怎么没跟着去?
她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在想我怎么没跟他回去对不对?”
“……”他虽不说话,却表示他默认了。
“我只把小陆当朋友,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其他的就没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我的爱人都在这里,我有什么理由离开台湾?
“如果我真跟着他去日本,那我会对不起多少人?小陆,佑桦,朋友,你——我等于同时欺骗了这么多人,这种事我怎么做得来?我的想法很单纯,我只想抓住我自己想要的幸福,其余的,有空再说吧!”
“你真傻,陆先生的条件这么好,你竟然就这样放弃他?”嘴里这么说,心中可是充斥着满满的喜悦。
“如果我跟他走才是傻好不好?我啊,天生的劳碌命,不适合做少奶奶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要吃苦她也会把它当成吃补。
“跟着我会很辛苦的,要风吹日晒,要南北奔波,有时还要睡在车上,不能够像别人一样舒舒服服的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他说的是实话,若不是因为这样,当初他又何苦痛苦的将她推向陆志祥的怀抱呢?
“我根本不要那种生活好不好?我就是喜欢我们现在的生活,既可以天天一起‘上班’,还可以随心所欲的‘开小差’去约会,遇到像钟老板那样机车的人,还可以和他抬杠,增加点乐趣,这种随心所欲的自由生活也只有你能给我!”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继续说:“何况我这种爱管闲事的个性,也只有你能对付得了,难道真要我破金氏世界纪录,一年换几十个工作啊?我可没那脸皮,也没那精神,找工作可是很累的。”
“但是……”
“我知道——你一直认为你比不上小陆,所以才想将我‘送’给他。你可给我听清楚,我从不认为你比不上他,反倒在我心中他还比不上你呢!他这么忙,不见得能够时时注意到我的感受,跟着他挺辛苦的。
“你就不同啦,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哪次没注意到?我开心,你也跟着开心,我不高兴,你也会想办法说冷笑话逗我,这样好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要?”
“可是我舍不得看你这样跟着我奔波。”就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才会舍不得她这样辛苦。
“欸,老兄,你又知道我辛苦了?你就真的一定要我亲口再对你说一次吗?嗯?”她生气地看着他,真是个木头,都说这么多了,还一直在钻牛角尖。
“我再说一次,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你休想把我摆脱掉!不论你逃到哪里去,我都会想办法把你揪出来,黏着你、缠着你,永远都不会放手!你听清楚了吗?”她揪着他的衣领,几乎和他眼对眼、鼻对鼻地警告着。
对于她如此激动的举动,他竟感到有点害怕。“听、听、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