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房的!」
「是。」
「再啰唆,我连妳一块拖进来扁!」
「喳。」
第六章
这场面是怪了点。
警察局里,一个大男人在朋友的安慰下哽咽着泣意做笔录,三不五时,怒气腾腾却又不敢付诸行动的白眼瞪向刘品嫣。
「还看?再看就插爆你的眼!」她的气焰依旧比天还高。
「哇……你看,你们看,你们看看她啦,打了人家还这么凶!呜……这世上还有王法吗?」双手摀住黑轮眼,止不住的泪水打指缝泛流,Jack哑声哭诉着刘品嫣的嚣张行径。
做完笔录才知道是这家伙色胆包天,自己找死,见他哭哭啼啼,几个穿制服的警员全都笑了,他的朋友则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帮腔,连刘品嫣也笑得很苦涩。
「挨了几拳就哭成这样,啧,这么娘的男人,打赢了我也没啥光彩的啦。」她叹道。「呕的是,他这么花拳绣腿,我竟然还不小心吃了他一拳……」指控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挞伐着略见愧色的房襄菱。
斜瞟着被好友揍得鼻青脸肿的可怜虫,房襄菱没有同情,只有不满跟仇视。她眸光流转,同情又不舍的望着好友眼眶的那个小黑轮。
「好好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在一旁啰哩巴唆的扰妳分心啦……嘻嘻,还疼不疼?」
「这点小伤算什么……嘶,古异,你是嫌我眼眶上的瘀青不够深吗?夭寿,干么按那么用力?」
「不是小伤罢了?」像是从北极走出来的男人漠问。
「小伤就不会痛呀?」
「怕痛?还出手?」冷眸一瞥,他皮笑肉不笑的扯动薄唇。「下回想开扁时,最好有十足十的胜算,这么丢脸的替脸上配了色,妳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妳都是打架拿第一……还有,找个旗鼓相当的人打,别挑『肉脚』!」
「肉脚」闻言,脸都绿了。
「那是他小人,他偷袭,我是不小心着了道,OK?!」
一身休闲衣裤无掩俊酷的外貌,古异对她不服的驳斥听而不闻,淡然的又追加一句。
「别动不动就对我夺命连环Call。」
「欸,没证据别乱栽赃,是我Call的吗?」她不满,抗议。
就算古异是跟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兼拜把兄弟,也别想随便栽她的赃,真惹恼了她,她就……就……就去找古伯伯他们告状去!
「妳也在场,而妳没拒绝,不是吗?」
嗟,嗟嗟嗟,不愧是黑心的大律师,几句话,硬生生的就将她跟襄菱的嘴巴给堵得死死的!牙根几乎快磨穿了,她再度将怒目移向愧疚得更深的始作俑者,嘴皮子仍不认输。
「又不是没付你律师费……」
「妳的钱,我懒得赚。」
隔了几张桌子,边做笔录边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刘品嫣进了警察局仍无畏无惧,Jack忍不住隔空发难了。
「什么嫣的,妳这贱女人,妳等着看好了,妳最好是将全世界的律师都请到手,因为我绝对会告妳,我一定会告死妳,我……」
什么嫣的?
没好气的丢了个「妳交的什么朋友呀?连个名字都记不全!」的嘲讽眼色给刘品嫣后,古异站出来主持大局。
「长官,在场的各位,你们应该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先动手、继而公然污蔑我的当事人……」
「我哪有!」
「不信?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次呀。」
气晕了的Jack不信邪,当真依着古异的建议再骂一次。
「各位都听见了,他第二次公然污蔑我的当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接连辱骂我的当事人两次,Jack,看来,我们真的是要法院见了。」
目瞪口呆,Jack没料到古异会来这么一招,倏地戛然闭嘴,不知该骂还是该硬ㄍㄧㄥ下去,神情很挣扎。
见状,穿制服的警员们也不拖拉,公事公办,只求早早将这两票人打发走,以图个宁静。
捣着泪眼,Jack像只丧家犬般搭着朋友的手臂,不甘心的走了。他毒咒早念了八百遍,但全都卡在舌尖,一个字都不敢扔出来。
而刘品嫣他们在门口被人堵上了,几双诧愕的眼睛全都瞪着神情紧绷的雷汰齐。
「咦,你怎么来了?」
迅速的将她扫过两遍,不悦的瞪着她眼下的小黑轮,然后,雷汰齐的目光先看向房襄菱,微点头,再落到古异身上。
「怎么你也在?」视线移向刘品嫣。「他在这里做什么?」
古异似应又似轻哼的咳了咳,没做声。
「你认识古异?」
雷汰齐直接跳过刘品嫣的疑问,执意要得到答案。
「他是谁?」
「你不是认识他,还问我?」她一头雾水。「干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是跟他打过官司,吃了闷亏?」
「妳跟他,什么关系?」
搞了半天……她没好气的扔了个白眼给他。
「你是我爷爷呀?管真多。我跟他什么关系,不烦你操心。」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Morise。」
「他?怎会?」就算他说是FBI泄的密都不会比这个答案更令她吃惊了。
闲话不聊,闲事不管的Morise?
「Jack的狐群狗党全都在Bye,他一通电话过来,天下尽知。」注意力仍落在很识趣的先去开车的古异身上。「他来做什么?」
「替我撑腰呀。」
「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说了你管不着,还问?」
「我管不着?那谁才管得着?」她越是云淡风清,他就越是飞醋满天洒。「妳八成忘了,这两天,是谁跟妳光不溜丢的窝在床上翻滚……」
「够了!」刘品嫣又羞又气。真庆幸襄菱也很识大体的跟着古异走,否则,听到他这几句拿乔、要胁的话,岂不什么都曝光了。
「我只要知道,妳跟那个怪胎究竟是什么关系?」黑着脸,他像是卯起来点燃战火似的追问。
他也知道自己失了风度,也略失分寸,但,人不自私天诛地灭,古异虽非花名在外,却拥有坏男人的风评,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一个!右耳廓穿了五个圆环,但左耳却一个,俊美的脸孔成天都阴森森的没个笑容,只要他想,听说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严格说来,在这之前,他对他绝无半丝成见,直到现在,在她的身边愕见到他的存在。
模特儿的身材、最具时尚戚的美型外貌、赫赫有名的魔鬼大律师、高身价、高学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古异的存在具有太强大的威胁性。
刘品嫣听了极不爽。
「什么叫怪胎?你留点口德,行吗?」
「妳护他?」没想到随口的一句怨言竟也惹来她对古异的捍卫,他更在意他的存在了。
「这是公道话,不是谁护谁……欸,你那是什么眼光?好,就算我是挺他,我就爱挺他,我只会挺他啦,关你屁事?」
「妳……」见情况即将失控,他顿时打住,长长的深呼吸,再开口时,语气少了几分烟硝味。「我送妳回去。」有机会再跟她探古异的底跟两人的关系,这种耐性,他还有。
「不用了,我搭他的车。」
「谁?」
「古异、古异,除了古异,我们还有谈谁?」咬牙低吼,她的脸色比他还难看,眼角瞥见古异的车缓缓开来,她转身,一溜烟的上了车,砰一声关上门。
不要命的雷汰齐,他以为比臭脸,她会比输他?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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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汰齐死握着方向盘,远远的跟着前面那辆车。
哪儿都没停,古异的车一路直达刘品嫣的住处,她下了车,趴在敞开的车窗聊了几句,上楼了;就她自己一个人。
路边停车,闷闷的盯着这一幕,雷汰齐的心情好了许多,微笑再度绽放。又坐了会儿,他也下了车,尾随佳人的脚步上楼。
伤脑筋,刚刚在警察局前,他干么跳脚呀?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都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遇到的男人中,够「色瞻包天」的就只有他一个,就算她跟古异认识,也绝对是没关系!
门铃响时,刘品嫣心中就有个底了。
「是你?」
「嗯。」
「你来做什么?」怒火末消褪,口气当然不是太好。
「来送死的,」
嗄?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问出口,就被他拦腰一搂,直接抱进房、上了床,然后,关门办事!
第二天天亮--
「没想到你的死意这么坚决!」懒懒的偎进雷汰齐怀里,刘品嫣笑谑的扯着他胸前细软的毛发。
「谁都可以?」
「嗯?」
「妳说过,谁都可以。」
「……你记性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为何便宜会给我捞到?」
仰起上身,她轻拧眉头的瞪着他。
是她太敏感吗?虽然他问得诚诚恳恳,但他的话听进她耳朵里,就是有那么几分沾沾自喜的得意。
「你以为真的每个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