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他?
「Morise?」
「你要知道,我没兼职……这个。」。
「哪个?」
「替人牵线。」
「我跟她算是认识了,不必你再牵线!」
唷荷,阿汰这算什么?过河拆桥?
「很好,我也没兼着做皮条客!」口气有着浅浅的不满,见阿汰竟然敢皱眉兼瞪他,他不禁摆明怨道:「这算什么?帮你盯梢兼通风报信?不是已经『认识』她了?你可以自己来呀。」
「我没空。」
「没空还想把妹?」
「是没空盯梢,不是没空追她。」关系到她,朋友的道义完全被他用到垃圾桶里去了。「而且,这是你的店。」
「……」
「别告诉我,你『恰巧』这几天都不会在店里。」
「我人在心不在,可以吗?」
「可以。」雷汰齐也很干脆。「我只需要你那双眼睛替我盯着那扇门,见到人就回报给我,CK?」
还OK哩,不,一点都不OK啦!
「唉。」对这个强迫中奖的要求,他不置可否的长叹一声。
他不讨厌Poison,甚至可以说一直对她都颇具好感;当然,仅只是纯属欣赏的那种好感,但,那又如何?!
在Bye里,打架闹事是他绝对会插手的范围,可真有旷男怨女看对了眼,出了那扇门以后的发展就不关他的事,他没兴趣也无权过问;至今,他始终维持着自己的行事作风,也拥有绝佳口碑;偏偏,阿汰这家伙,竟将把妹的前置事项赖在他头上,这麻烦就大了啦。
「听说」Poison是爱滋妹呢!
「……好恨!」为什么要认识阿汰呢?他不是对染病的人有偏见?但,当关系到自己的八拜之交时……哎呀,总之就是……好恨啦!
经过吧台前,阿森耳尖的听进Morise的「好恨」这两个字。他踱开,观察着难得绽出懊恼神情的老板,再顺着他的目光捕捉到Poison的倩影……想了想,又忍不住走回来。
「恨?」
「嗯?」
「你在恨?」
「恨……咳咳,你说什么?」
「还我说什么哩,Morise,你还好吧?」
「我?怎么了?」
「你不对劲,所以我才问你呀;还是……Poison惹到你?」
「她?」臭阿森,干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这小子怎会一针见血的挑出重点?平时,他没这么机灵的呀……「关她什么事?」说着,他下意识的伸指按向太阳穴。
糟了,怎么一扯到她,他的太阳穴就不自觉的抽起筋来了。
「你在瞪她。」
「我哪有。」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反驳,见阿森挑眉,他叹口气,略带挣扎的求证。「我有吗?」有这么明显吗?
「有!」
「少来了,你眶我?」
「说不定她已经被你瞪出内伤了,你还怀疑呀?要不然,我去问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你这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哈哈,你果然真是在瞪她,我就说我没看错嘛。」
「瞪就瞪,那又怎样?我多看美女几眼不行吗?」见阿森双眼发亮,他立刻说:「欸,你的眼睛别发亮了,我有说错什么话……现在是什么情形?店要倒了不成?上班时间你还到处闲晃,你是不想混了呀?」他说不下去的转移话题。
「你这是在诬陷我?!」知道兰驭戎在开玩笑,阿森完全惶恐不起来。
对,他的确是。
「唉。」
「Poison超优啦,如果,你真的相中她……」
他也知道她不错,但,她也挺滑溜的,再加上外头对她的传言始终纷纷扰扰,阿汰哪搞得定她呀?
「去忙你的,别烦我了!」
笑着,阿森没白目到留下来挨台风尾,端着一盘子的空酒杯往厨房走。
想到阿森方才的观察,兰驭戎的肩头垮了下来。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哪根筋接错,拚了命的鼓吹阿汰出来「见世面」,也不会替自己搞出这么鸡飞拘跳的事情来啦……蚂的,见什么世面嘛,顶着黄金单身汉的耀眼皇冠,阿汰见过的大场面难道会比他少?只不过是鲜少在女人堆里打滚,他就看不过去了……现在可好啦,Bye没来几趟,阿汰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唉,虽然目前没事,纯粹只是阿汰单方面的看对眼,只不过,以他见多识广的经验来大胆揣测,这次,阿汰就算没踢到铁板,场面也一定会闹得很大。
Poison也有错,她的错就错在太火、太辣、太引人遐想了啦!只怕实事求是的阿汰纵使有心,也吞不下这块肥肉呀。偏偏,阿汰又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就算到了黄河仍不死心的执勘性子,要他打退堂鼓?哼,干脆直接毙了他还比较省事哩。
「唉……唉……」
「Morise?」
「我没事!」这次,不待小翠关切,他赶忙澄清。
「喔。」
但,他真的有事呀!
「小翠,拿颗普拿疼给我。」抚着太阳穴,他一脸悲凄。想到若阿汰真被勾魂摄魄却惨遭滑铁卢,那……那他岂不是难辞其疚?「等等,两颗好了,我怕一颗不够。」
好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阿汰千交代万拜托,若她出现就一定要Call他,纵使再怎么不看好他的一厢情愿,身为终身死党兼报马仔的他,也只能依言行事了。
Call是一定得Call,但……反正阿汰的指示并没有要他见到人后马上Call,那就慢慢来吧。
等他有空时,再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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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年来,刘品嫣几乎每个月都会到这儿一趟,有时,情绪转不过来时,也曾经连着几天都来。
车祸后,任凝就住在这里。
透明的强化玻璃隔开了艳阳烈照,却也遮挡了沁凉的清爽林风,幸好两栋建筑物的中央空调并没将长廊阻隔于外,立于廊下,依旧感受得到微微的凉意。
午后,吃饱喝足闲来无事,正是哈欠连连的最佳时刻。
不畏惧日正当中的烈阳,仍从头顶的强化玻璃散放着紫外线,T恤。牛仔裤、素颜的刘品嫣杵靠在廊壁,平静的眸中泛着淡薄的哀戚,怔望着窗外开阔的山水绿荫。
「品嫣?今天怎么有空?学校放假啦?」
收回散焦的视线,曝晒在阳光不过久,刘品嫣有些失神的绽出恍惚的微笑,半天才瞧清楚是相熟的两个护理人员。
「还没耶。」
小凝并不是许护士负责的病人,可是,爱笑又热心乐观的许护士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至于陈护士……虽然她的工作热诚没许护士来得高,但待人还满诚恳的。因为常来,常打照面,就算是不熟也熟了。
「没放假?妳是今天没课?」
「不想上课,就请假啦。」她回答得很老实。
「请假?妳?」
瞬间,微笑变成了苦笑。
难不成她真变那么多?襄菱说她像行尸走肉,而许护士则是一副打死也不相信她是那种会翘课的坏学生,再想到上个星期陪着回台湾做短期停留的爸妈回老家,阿公看到她时,那张诧愕的神情……或许,她果真变了一个样了!
会拿得了世纪黑死病当幌子招摇撞骗,是小凝才会玩的把戏,不是她。
「突然想念她,就来探探她。」喉头一阵哽咽,她轻声解释。
陈护士叹了口气。
「其实,任小姐的情况一直就这样,都几年了,我看她大概醒……唉,就算真会醒过来,也不可能是这一两天的事啦。品嫣,妳还年轻,但有些事情真的要看开一点……」
「我……刚刚好像感觉到她的手指有在动……」
闻言,两个人都没吭气,同情的望着地。
「……真的啦,她好像都有听进我说的话……」话至无声,她的心绪又飘远了。
就算小凝真将她的话都听进去了,那又如何?陪了她这么久的时间,她始终就是不肯张开眼,好像将她害成这样的祸首她也得算一份……悟到自己的思绪开始有了怨嗔,刘品嫣赶忙聚气凝神,
「妳们聊,我先走了。」
「现在?太阳还这么大哩,定出去会被晒干的啦;妳没开车?」
「没。山里的风满凉的,散散步也好。」出事后,她不曾再骑过摩托车,开明的爸妈也不啰唆,借着她生日时,大方的送了辆车给她代步,
纵使是有车阶级,她也少开;台北市的车位就跟这儿的床位一样,一位难求,开车在市区闯荡,简直就像是在为难自己的耐性。
目送着刘品嫣跨进阳光的威力范围里,许护士细心梭巡,果然,又被她瞧见了她垂落脸颊的泪水。
「她真是有心。」许护士叹道。
「是呀,每次看完任小姐后都见她偷偷的在擦眼泪,让人看了真舍不得。」
「年纪轻轻就出了这种事,又是这么漂亮的女生,谁舍得呀……话说回来,在这里躺了这么多年,除了家人外,还能有人持续不断的来探视她,这任小姐算是命好的啦,至少,有人仍挂记着她这个人。」她话语顿了顿。「除了品嫣,古先生也是有心人,隔一段时间总会来看看她,虽然神情不是很好……偶尔见他载着品嫣一块儿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