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把困难告诉我的。”岳楚云心如刀割。
“她不敢,她怕你瞧不起她,她不愿你知道她是名闻江湖的女神偷。”
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岳楚云马上和风野商议该如何帮闲闲脱困;但是首先还是得把闲闲给找出来。
结果,岳楚云和风野找遍了所有闲闲可能去的地方,却是一次次地失望。闲闲好像是消失了一般,彻彻底底找不到她的人,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曾经存在过。
“大哥,如何?找着了吗?”楚君自闲闲失踪后,亦每日焦急地等待哥哥和风野带回来好消息。
岳楚云闷不吭声,像是再也不能承受心里的烦扰,一回将军府即往内院走去。
“大哥怎么了?”楚君见大哥一脸痛苦,心里更慌。
“将军心里难过。”风野很同情岳楚云,自己同样为闲闲担心;但或许因为将军心中多了一份爱才会感到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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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公主的刁蛮在后宫是出了名的,因为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所以大伙儿对她自是巴结、谄媚有余。
岳将军府日前遭受禁卫军领圣旨搜查朝廷要犯之事,早已传入花蕊公主耳里,虽然禁卫军并无逮到可疑之人,但聪明如她早已猜出谁是最可能的嫌疑犯。
她为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向禁卫军统领问过这件事,才知道关闲闲真的就是窃走苍龙杯的嫌疑犯。如此一想,那窃杯女定非等闲之辈,她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宫偷取苍龙杯,自然就能依样画葫芦地偷取她云哥哥的心。
宫内宝物被偷几件她无所谓,反正珍宝阁内值钱东西不知凡几;怕就怕她偷的是心,云哥哥只有一颗心,她不要、也不准有人觊觎。
于是,她利用她的人脉,暗中查出此一缉捕行动的幕后主谋乃蔡丞相是也。让她不解的是,相爷为何要花费这番功夫,弄得人仰马翻,只为了追回小小的苍龙杯,这些琐事应该不归他管的。
花蕊公主虽目中无人,但绝不愚昧;如果个性不是评论一个人优点的惟一指标,那么她可称得上是聪明人。
她心知这件事绝非偶然,一定有人说谎,在皇上面前演了出精彩的戏。于是,她决定乔装打扮,夜访将军府。
夜晚时分,岳楚云见花蕊公主一副书生打扮出现在将军府,不解地皱着眉头。
他的心已被闲闲的音信全无揪得死紧,实在没有闲工夫再应付这位缠人的公主,他怕自己会失去耐心地在花蕊公主面前彻底爆发。
“云哥哥,你为何如此憔悴?”她最怕的事终于发生了,那个窃杯女不仅偷走了苍龙杯,还真的如她所料,大胆地偷走了她云哥哥的心。
“为着一些私事。”他含糊地带过,不愿解释太多。
“和女人有关?”她试探地问。
“是的。”既然她问起,他也就不想伪装了。
“是谁?”她明知故问。
“你认识的人。”
“谁?”她再问一次。
“闲闲。”提及闲闲,他的心又揪紧了。
闻言,公主的眼泪立刻被激得夺眶而出。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逃不过痛苦的侵蚀。她爱了这么久的云哥哥,竞如此轻易地被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偷儿偷了心,这教她情何以堪?
岳楚云没想到一向目中无人的花蕊公主会突然哭了,也哭花了她的脸,犹如一朵带雨的牡丹花,美丽动人、令人怜惜。
但是,他满心所思、所想的却是另一朵解语花。
“你不要我了吗?云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伤心地倚进岳楚云的怀抱。
然而事情偏就巧得没话说,一旁躲在暗处木楼村旁的闲闲,凑巧选在今夜回到将军府想暗中探视岳将军,却没想到看见的竟是公主哭倒在岳楚云怀里。
闲闲黯然而退,所以没有瞧见岳楚云一脸坚决地推开花蕊公主,他正色地对她说道:“公主是大宋的明珠,楚云只是一介武夫,两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天上的飞鸟和水中的游鱼,请公主莫折煞臣将。”
花蕊公主一听岳楚云如此说法,哭得更是伤心。他摆明了是拒绝她,才会如此明白地点出两人是不同世界的人。
“云哥哥,那个关闲闲到底哪点比我好?她有的我也有啊!为什么你不能爱我?”她伤心地低喊着。
伤心是普天之下,不分种族、不分阶级,得不到心上人眷爱的人共同的痛苦,就算她贵为大宋的公主,也不能例外;也正因为她是大宋的公主,所以更是不能承受被舍弃的那种苦滋味。
“公主可曾想过,勉强为着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苦苦相逼,就算短暂拥有,也是枉然。”他不想把话说绝,所以尽量婉转地拒绝。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也明白。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关闲闲来捡便宜?”
有吗?他不认为闲闲有何便宜可捡,反倒他认为自己在此次苍龙杯事件中,是惟一的受益者。要不是闲闲为了窃取苍龙杯铤而走险,他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她,更不会有机会邀请她到将军府一住;所以,他才是占了便宜的人。
“夜凉如水,公主早些回宫吧!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臣将担待不起。”他急急要公主回宫,因为一会儿他要再到小三子那里看看是否有闲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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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闲闲看着一轮明月,手轻扯一绺青丝,悲伤地吟着诗,一旁的小三子也陪着叹气。
“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闲闲换了个姿势,干脆平躺在石床上。
“我为你的叹气而叹气啊!”小三子逗着她。
闲闲是他的表姐,自小对他照顾颇多,教了他不少谋生技巧,是他在世上惟一的亲人。如今她有难,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的。虽然大家都说他小三子什么都肯卖,所有拥有物都有价。但,他们错了,他小三子的亲情是非卖品,所以这回不论任何人向他打听表姐的下落,他一概三缄其口,天价也换不到他口中的任何消息。
“这回我可拖累你了。”
“还好啦!谁教我是你表弟,自家人都不帮自家人的话,那岂不是猪狗不如!”小三子打了个呵欠,对于表姐的好体力十分佩服,他都已经快被睡仙招做女婿了,她还有闲情逸致在月下吟诗。
“今晚月色好美,难怪有人忙着花前月下。”她咕哝地道。
“什么?”小三子没听清楚。
“没什么!只是觉得……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先去睡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不会吧!你已经静了半个多月,还静不够啊?”小三子怀疑表姐除了被人追杀之外,还得了一种怪病,以前开开朗朗的一个人,自从偷了一只杯子之后,竟然转性了。
“小三子,听话,快去睡吧!”
小三子打了今夜第二十三个呵欠,终于投降,决定把月光留给想要独处的闲闲。
闲闲瞪着月儿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察觉有脚步声接近。
“谁?”她连来者是谁都懒得起身察看,反正烂命一条,要杀要剐都无所谓,她真的躲累了。
“你好残忍。”
岳楚云?!她跳了起来,又惊又喜,继而想到方才在将军府所见的那一幕。她直觉地吼道:“你快滚,我讨厌看见你,你要是再赖着不走,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他趋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由初见到她时的安心,到思及他这段时日以来内心所受的煎熬,不自觉地加重了手的力道,也抓痛了她的手。
“我就毒哑你。”她回视他的目光,随便吐了句话。
“我可以为你而死,毒哑我又算什么?”他已经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更为她乱了方寸了。
“花言巧语。”她扬起不驯的下巴,不屑地说。
他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强吻她,像是在发泄心中一盆火似的思念,亦像是惩罚她的残酷,顾不得她的生嫩。
闲闲由初时的惊吓,缓慢地习惯他的入侵,慢慢懂得生涩的回应。
他的手轻轻地放开,改而深情地抚揉着她的发。
久久,像是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他离开了她的唇,怜爱地说:“对不起,吓坏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见了你,所有的理智全部都抛到脑后。”
“不!我喜欢这样,我喜欢你为我失去理智。”她不认为人们为了世俗礼仪,强压抑自己的情感是值得鼓励的;她喜欢被他这般重视着,所以她也要让他知道,她不要他自责。
“以后不许再这样悄悄地离开我,我会因此而折寿的。”他搂着她说着傻话。
“可是我不要你真的为我受到伤害。”
“我会活得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地活着。”他决定挑战命运。
“可是我偷了珍宝阁的苍龙杯。”她决定说出真相。
“我已经知道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