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吗?”风野仍不明所以。
“毒哑徒弟是我师兄秋心洛教育徒弟的作风之一,心洛师兄只收五岁以下的徒弟,超过五岁已属高龄。阿风,别少见多怪了。”她好玩地取笑他。
“那也不需要把人毒哑啊!”风野睁着大眼,讶异地看着闲闲,好像今日才认识她似的。
“心洛师兄自有他的考量,你想想一个人一旦具备说话的能力后,通常只知说长道短,言之无物,不能专心一致。所以师兄为了要他们花最短的时间,在习艺得到加倍的效果,所以才毒哑或弄瞎他们。”
“老天爷!他还弄瞎他们。”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呃!这是为了要训练他们的听力。”
“好残忍。”风野不忍听闻,直皱着眉。
“是有一点,不过并非要他们一辈子聋哑,一旦学艺有成,心洛师兄自然会将他们治好。”心洛师兄医术超伦,世人难出其右,既能毁之亦能建之。
“原来是个江湖奇人。”风野放下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呃!心洛师兄是祖师爷的高徒,除了祖师爷教的技艺之外,医、算、卜、筮之术都是无师自通,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说起心洛师兄,闲闲可是有一箩筐的话好说。
“这么说来,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哕!”风野对别人的优点,通常不会有酸葡萄心态,纯粹抱着英雄惜英雄的心。
“不止两把刷子,更可称得上世外高人。只不过……不知心洛师兄到中土来有什么重要事?”
开始时闲闲以为师兄或许是因为想念分散于中原各地的师弟师妹们,才来中原与大伙儿长叙;但再进一步细想又觉得可能性甚低。前年腊月她才刚上天山心洛师兄的别馆玩耍,还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师兄似乎不至于这么想念她吧?尤其她在天山时闹了不少事,师兄对她应是恨不得眼不见为净。
“内情应该不单纯,现在不算太平盛世,你师兄是江湖中人,没事照道理不会来开封。”风野分析道。
“不成,我得去找心洛师兄。”闲闲说完转身就要走。
风野叫住她:“等等!你刚才匆匆忙忙来找我,有事吗?”
“哦!我差点忘了。”她敲敲自己脑袋,想起来意,“哦!我已经把苍龙杯物归原主了。”
“啊?这么快?”风野实在太佩服闲闲了,做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顺利。”闲闲也很庆幸老天爷这回站在她这一边。
“岳将军知道吗?”
“知道了,皇上刚宣诏他上朝。”她很担心皇上的反应。
☆☆☆
“你怎知我在此处?”一名俊朗男子站在一幕飞帘之前,背后的瀑布像是一匹白缎似的,飞溅出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成了七彩耀眼的颜色,煞是好看。
“你猜啊!”闲闲最喜欢与师兄斗智了。
“你去找风野?”
“想必师兄是故意让我这么容易找着的,否则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线索。”她很清楚师兄心细如发,每一件事完成之后,都一定干干净净,不可能留个尾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即找着他,这个“尾”就是他养的赤腹鹰。
赤腹鹰这两天一直在她头顶盘旋,想不注意也难。
“还是这么聪明,一点也没变。”秋心洛对这个排行最小的师妹,总是宠溺有加,一点委屈也不愿让她受。
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开封,也不希望小师妹找他找得辛苦,所以放出赤腹鹰带路。
“师兄可是碰上麻烦了?”这是她所担心的事。
“不!师兄以为是你碰上了麻烦,所以决定亲自来一趟中原。”秋心洛觉得自己有责任代替师父照顾小师妹,师妹有难,自己岂可置身事外?
“我?!”闲闲指指自己不解地问。
“是啊!不然难道是我消息有误?”他以为是师妹不想麻烦他,所以故作一脸的无辜。
“师兄以为我碰到什么麻烦?”不知是哪个长舌妇在师兄那儿嚼舌根。
她微偏着头,黛眉微拢,双眸晶亮,一脸无邪。
秋心洛见小师妹并不打算主动提起,他只得把他所知道的事全给说得详细。
闲闲心里微微一惊,师兄实在是太厉害,居然把事情说得八九不离十,好像他是当事人似的。
“我有说错吗?”他等着她的回答。
“师兄没说错,只除了关于岳将军的部分。”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等着讨骂挨。
“真是如此?”他所担心的事居然还是发生了。一路上,他最怕的就是师妹惹上皇族的人,没想到真有其事。
“不全是你所说的那样。”
“那是哪样?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秋心洛薄斥道。
闲闲使起小性子地手叉着腰,“师兄,你怎么还是把我当做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师兄是关心你啊!”
听到师兄的态度转柔,她心里也放松了些,“我知道师兄是关心我,只是闲闲不喜欢有人随意编派我的不是。我猜是花蕊公主在你跟前嚼舌根了对不对?”除了花蕊公主,她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这么无聊多事。
“莫非你和她有过节?”
“她得不到岳将军的心所以也不愿别人得到。”本来她是不想多说的,但花蕊公主真是欺人太甚。
“原来是这么回事。”争风吃醋,才会让公主如此费尽心思。
“我不是个横刀夺爱的人。”
“师兄知道,你这个小懒虫哪有精力与人斗那样的智,当然更不可能横刀夺爱啰!”秋心洛怜爱地摸了摸闲闲的头发,这个小淘气,这几年真是长大了不少,思及当年拜师时才小不点大,现在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谢谢师兄。”没有比得到别人谅解更开心的事了。
“放心好了,这事师兄会替你处理,你只要好好地过日子即可。”长兄如父,虽是师兄,也像亲大哥一般,他的一出现令闲闲安心不少。
“师兄要如何处理?”闲闲仰着头问。
“我心里自然有数,你莫操心。我会从大宋的公主着手处理,至于苍龙杯,你刚才说已经放回宫中是吗?”
闲闲点点头,“现在宫中一片哗然,都不相信苍龙杯会自动出现。尤其听楚云的形容,蔡丞相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被罢了官职似的。”
“这样事情处理起来方便多了。”
☆☆☆
宫中近日最盛行的话题就是关于苍龙杯奇迹似的出现在皇上的寝宫,而且绣袋里放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
万岁爷:
日前因玩心一起,借了圣上珍宝阁苍龙杯一
用,本以为苍龙杯所盛之水酒能治百病,几经试验.
原来只是无稽之谈。如今杯子于我而言与普通酒
杯无异,故今日特地奉还。
窃杯女
艺术家天子见苍龙杯失而复得,可也龙心大悦,惟一让龙颜挂不住的是,这个窃杯女人深宫如进客栈一般,让皇上不禁质疑守卫皇宫的禁军是否全是酒囊饭袋。他准备让能力不足者,下台一鞠躬。
在另一边——
朝阳宫的花蕊公主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平衡,决定微服出宫找那程咬金算账去。
“你别以为自己够聪明,苍龙杯是你偷的对不对?”
花蕊公主一阵风似的闯入将军府,直捣闲闲闺房。
闲闲略诧异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我偷的,你不会只为了捉贼而来吧?”她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花蕊少不了会来此撒泼一番。
“你配不上云哥哥。”花蕊公主怒吼道。
“我知道。”说到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
“既然知道配不上人家,为何不放手?”
“爱是无法轻易放手的。”闲闲一言以蔽之。
“我要你知难而退。”这是花蕊公主天真的想法。
“对不起,恕难从命。”闲闲也有她坚持的一面。
“你……你……欺人太甚。”花蕊公主扬起手,就是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公主的这个巴掌,火辣地掴在闲闲颊上,令她眼冒金星,一个踉跄撞倒镜台,顿时发出一声巨响。
“这是你自找的。”花蕊公主仍是凶神恶煞样,不觉自己有无礼之处。
适巧走过的岳楚云,听闻嘈杂声,匆忙进入,“怎么回事?”
房内一片凌乱,只消看一眼闲闲红肿的脸颊,一切不言而喻。
花蕊公主却先声夺人,直扑进岳楚云的怀里,“云哥哥,我的心好痛啊!”
岳楚云拉开花蕊公主,试图与她保持距离,他不愿她误会。
“你打了闲闲?”岳楚云心疼得想发脾气。
花蕊忙着扮弱者,只是一味地哭着。
他推开花蕊公主,走向闲闲,用手轻抚她红肿的脸,轻柔地问:“很痛吧?”
“我的心比较痛。”她学着花蕊公主说道。
“委屈你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无限柔情。
“我还好,不过你的牡丹美人这么做,全是因为爱你。”
“都怪我处理得不好。”他很自责。
岳楚云扶着闲闲往床榻坐下,立即转身说道:“千错万错,公主该怪的人是我,怎可随便迁怒于闲闲?”贵为公主,是非总也要分清楚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