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能体谅。现在员工的素质大都参差不齐,我们这些雇主真的很辛苦呢!」
「夏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可恶,态度有必要差别这么多吗?曾向阳横了他一眼,突然觉得季玄祯俊脸上的慵懒笑容,刺眼得叫她忍不住想挥拳打下去!
「这是修改过的平面图和格局坪数表,最大的变动就是……」
「等一下好吗,我换个位子。对不起哦,人家其实有点近视,不近一点看会看不太清楚。」夏卉芹起身主动坐到了季玄祯身旁的位置,和曾向阳分别落坐在他的左右两侧。
曾向阳假意抿笑,「我以为现在有一种改进视力的东西,叫眼镜。夏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别插嘴行不行?夏小姐,真对不起。」
「没关系,你别一直喊我夏小姐,听起来好不习惯啊,你直接喊我卉芹就好了。」
是啊、是啊,事到如今还在这里装什么生疏。你都跟她上过床了,还在这里假!曾向阳嘟起了小嘴满脸愠愠不平,然而当她看见季玄祯和夏卉芹的头靠得好近状似亲昵地交谈时,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两人。
她突然了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看俊男美女?
因为赏心悦目啊。
季玄祯的倜傥傲气和夏卉芹的明亮动人,看起来就是如此地匹配相衬──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如果不是像夏卉芹这般美丽出色的女人,感觉上好象会辱没了季玄祯的杰出似的。
曾向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受,就像她也说不出心底剎那间翻涌的落寞究竟所为何来?
落寞,好久不曾体会的感受。
为什么会再尝到这种滋味?难道真的是因为季玄祯的关系吗?她的眼瞳轻轻落在那张俊美无俦的侧脸上,眸光闪了闪。难道说,自己真的对他……
「我依照你的要求将客厅和厨房中间的墙壁打掉,届时就由活动的玻璃拉门作为两者之间的区隔,这样子灵活度也比较大。」
「玄祯你真的好聪明,我就是想要这种效果耶!」
夏卉芹说话的当口,纤纤玉手有意无意地拍蹭季玄祯的大腿,最后那只柔荑更是栖放在他的腿上不再移开。
这让曾向阳不由得瞪大了眼。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
「这里是淋浴间吗?玄祯,那么你有帮人家设计一套最顶极的按摩浴缸吗?」
啊,老天!曾向阳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双肘撑住桌面的夏卉芹妩媚地前倾身手指着平面图,这角度足以让人透过她的领口彻底窥看衣裳里的胸前风光。
「不准看!」
曾向阳忽然爆出大喊,激动地拍着桌面,俏脸绯红。她、她发现夏卉芹的衣服底下……居然没穿胸罩!
这会儿她可确定了,夏卉芹根本就是刻意想诱惑季玄祯的!太夸张了,居然当着她的面引诱他……那么他呢?是否也等着夏卉芹来勾引他?
视线缓慢地调向季玄祯的方向,曾向阳一看见他愠怒的脸,心当场凉了一截。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他的嗓音几乎要冻成冰。
「我……」
「我们现在不是在玩,这是公事。」
「但是她……」
「出去。」
她望着他,僵住了。
「给我回去车上等。」
「你……不是认真的吧?」曾向阳轻轻地问,迟疑的口吻中仿佛承载着一种易碎的东西──
叫情感。
一把车钥匙落入她怀里,剎那间砸碎了她的思绪──曾向阳眨眨眼,望着那串钥匙怔了几秒钟。
「你回车上等我。」
她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没听见我说话吗?」季玄祯俊脸沉肃地瞅她。
夏卉芹轻倚在他身边,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抿唇淡笑,显露得意之色。
曾向阳撇开视线不看任何人,将包包放在他怀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淡淡地睨了睨她离去的背影,接着将视线转回夏卉芹身上。
她嫣然一笑,柔弱无骨的娇躯眼看就要攀上他精实的臂膀……季玄祯微微举起手自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巧妙地挡住她靠上来的身躯。
「夏小姐不介意我抽烟吧?」
「当然不介意。」
客厅里,就见季玄祯背倚在沙发里慵懒地吞云吐雾起来,沉默地不发一语。
夏卉芹瞅着他的俊颜,眼波流转间尽是折服与神往。「怎么不说话了?不继续跟我解说平面图的细节了吗?」
性感的嘴角微微噙起,有一种致命的蛊惑力。「你真的想听吗?」
美艳的容颜悄露欣喜,更加贴近他。「当然不想听。我们又何必再捉迷藏呢,玄祯,其实你支开那个女人为的不就是想和我单独相处吗?」
季玄祯拿开嘴里的香烟,侧转俊脸凝睇她。
夏卉芹自动取走他指间的烟,啜了一口便直接捻熄它。「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要过来人家这里,当初就不应该再带助理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
「我叫向阳离开为的不是要支开她,而是不希望让你再耍着她玩。」
「你说什么?!」
「她是我带来的人,只有我能够对她大呼小叫。就算要把她抓来当猴子耍,那个人也只能是我,绝对不是别人!而你呢,夏小姐,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我收你的钱是因为我替你设计室内装潢,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有感情或是肉体上的牵连,这样你懂了吗?」
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夏卉芹当场甩了他一巴掌!
季玄祯曲起指节触了触嘴角,「这表示我们的交易失败了?」
不再有任何迟疑,他抓起包包起身要走。
恼怒的美艳女星胸峰因着怒气而剧烈起伏,「别装得好象很潇洒,季玄祯,你应该知道你失去的是多么可观的生意!」
「我无所谓。」
打开了大门,他沉稳的足音始终优游自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曾向阳走出夏卉芹所住的大厦,来到警卫室取回自己稍早前押在这里的证件。
「小姐,你还好吧?脸色很差耶!」
她赶紧扯出笑容,「我没事啊,我好得很……我有什么不好的?」
掌心里的剧痛终于传递到她的脑里,她摊开手掌一看,原来是那把车钥匙弄痛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它,她不期然地又想起他当时是用什么态度将它扔给她的……
「喏,小姐,这是你的证件。啊刚才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帅哥呢?他还在楼上是不是?」
「等一下他下来的时候,麻烦你帮我把这串钥匙拿给他。」
将车钥匙放在警卫室的桌上,曾向阳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台中市区,她左顾右盼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台北吧,留在这里要干什么呢?拿出皮包里的手机,一边走着一边迟疑着。咬了咬唇,她拨下一串号码……
「喂,暖暖吗?我是向阳啦。」
电话另一头倪暖暖语意轻扬地笑问:「事情办完啦?不然怎么有空打回来?」
「嗯……店里的生意好不好?」
「忙死我啦!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们两边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偏偏又有几个员工给我临时请假,我啊忙得都快腿软了!」
伫立在台中的街头,她低垂着螓首轻轻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这样啊……」
倪暖暖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异状,「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这一回,她的口吻里多了哽咽。
「还说没有,你都哭了还会没事?!季玄祯呢?他死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他欺负你了?!」
「呜呜……没有啦,暖暖,你别问了好不好?」
「我怎么能不问呢?妳想急死我是不是?」
曾向阳不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一直掉眼泪。
阳光甜姊儿哭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风流鬼。
而那个花心的死人头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叫她走!如果这样都不值得哭的话……
那么她不晓得眼泪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台北,季玄祯个人工作室。
童茧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在工作暂停的片刻她轻轻地倚靠在椅背上悠闲啜饮香浓的咖啡,感觉整个世界好象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
两个小时前,唐新绿趾高气扬地提着GUCCI皮包离开,「反正祯不在这里,我留在这儿也没意义,我先走了,有事你负责。」
其实她才无所谓呢,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人,她反而乐得轻松自在。
有谁喜欢一只爱批评的刺猬跟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为了玄祯、为了工作室的和乐气氛着想,她早就不想容忍唐新绿这种气焰高张的大小姐。
一切都是为了玄祯呵!
只要是对他好的事情,没关系啊,她都愿意做。
轻轻放下了咖啡杯,她站了起来走到复印机的前面,这里是曾向阳最常站的位置了,面对着墙壁的她其实根本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