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豆子倒进圳沟?”梁靖蕙气极。
“不倒进圳沟难道把它吃了不成?那些豆子染过色,有毒的。”丑吟诗咧嘴露牙道。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丑吟诗也知道自己和丑少琳似乎过分了点,于是陪罪道:“好啦,我们以选美内幕交换你的谅解。”
“我不想听什么选美内幕。”梁靖蕙火大了。
“别生气嘛,选美内幕真的很有意思,尤其是验身那一道关卡,小篆姊就是在那道关卡被刷下来的。”丑吟诗长舌地道,她最喜欢讲小道消息了。
“你胡说!”
“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小篆姊。”丑少琳不喜欢有人质疑她的话。
这时,丑小篆正好向她们走来。
“小篆,这两个瘟神造谣说你是因为验身那关过不了所以才退选的。”
“是我自己打定了退选的主意,所以才在验身那天向三王爷提出退选的。”
“你们怎么可以恶意中伤自己的姊妹!”梁靖蕙斥责道。
“不是吧!明明是你和三王爷有暧昧所以才退选的。”丑少琳以不屑的目光看着丑小篆。
“我再没品味也不会挑上三王爷那头色猪。”
梁靖蕙闻言,捧腹大笑。
“说大话是会下地狱割舌头的,若你是清白的,和三王爷也不熟,为何三王爷府里的总管会来云奏院说那些话?”
“三王爷府里的总管来过?”丑小篆并不知情。
“是啊,说的话可难听了,我躲在门帘外听得一清二楚,什么三王爷很疼你啦,怕你受委屈还准备了大礼要正式收你为妾室,不是像那种小丫鬟或小侍寝玩过就丢的女人。”丑少琳将自己所听见的全数道出。
“是谁接待三王爷府总管的?”
“盘大人啊!”
“盘大人说了什么?”丑小篆好奇地问。
“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
“这么冷酷。”丑吟诗叹道。
“你还敢说和三王爷不熟,城里的人都传着你和三王爷早已暗通款曲的消息。”
丑小篆低笑,“城里人真有趣,还有闲情管我丑小篆的事,他们是不是笑我太傻,为何不直接住进三王爷府,好弄个妾室做?”
“真不知羞,还笑得出来。”丑吟诗白了她一眼。
“不笑,难道要哭啊?”丑小篆又笑了。
“至少不是笑得这么张狂。”丑少琳就是不悦。
丑小篆放下托盘,“我笑是因为那三王爷好笑,一厢情愿也不管我乐不乐意跟他。”
“你怎么会不乐意?”
“他又不是什么人中之龙,我何乐之有?再说,我已有喜欢的人了。”
“谁?”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丑小篆决定暂时保密。
“你是不是没选上所以把自己弄得精神不济,天天做白日梦啊!”丑吟诗有些担心。
“不是白日梦,是真实人生。”
她的心没有像此刻那么强烈肯定过一件事,她知道自己是陷进去了。
她很清楚一定要好好把握,一旦错失良缘,今后大概会如行尸走肉般过生活。
“我开始有点相信了。”丑吟诗被她幸福的神情所震撼。
“你也做了白日梦?”丑少琳取笑她。
丑吟诗耸耸肩,“谁知道呢?就像这回中原小姐选美,人人挖空心思想当选,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令人无法想像,一个最不出色的女人,很可能成为大明皇后。”
“你说的人该不会是河南佳丽沈旦珠吧?”梁靖蕙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是啊,那沈旦珠生得比我丑,怎么会是她?说她有其他美德嘛……我实在看不出来,除了能吃十碗饭的惊人食量外,她有什么本领?”丑吟诗大叫。
“她有钱。”梁靖蕙没好气地道。
“有什么钱?我倒觉得她庸俗得不得了,站在台上只会一味朝台下的人傻笑。”丑少琳嗤之以鼻。
“沈旦珠这人我略有交情,她家里是河南首富,差不多是富可敌国。”
丑小篆并不讨厌沈旦珠这女孩,她是不够美啦,不过人很和气,遇人会笑,不会摆张臭脸。
“她那副尊容和脑筋,我看配太子也是配得过的。”丑吟诗自我解嘲。
“是啊,太子也不怎么样嘛,若是太厉害的角色,恐怕会吃不消,难保不会牝鸡司晨。”
丑小篆听着梁靖蕙的话,想起伍丽楠,如果伍丽楠顺利入宫做了红牌宫女,不知会是何种光景?
“所以宫里的王公大臣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知道太子和怎样的妃嫔相处才不会吃亏。”
丑少琳撇了撇嘴,“沈旦珠斗不过韦拾儿,赢了这局未必赢得了下局。”
“韦姑娘……也入选了。”
“沈旦珠为首选,韦拾儿紧跟在后,反正以后宫闱不一定平静就是了。”丑吟诗酸溜溜地道。
她从不掩饰自己想嫁入侯门的念头,她和丑少琳是同类人,努力捉住每个可能的机会,只是形势比人强,幸运之神往往选择抛弃她们。
钓金龟婿看似容易,与预期仍有落差,同样是女人,为何人人运气差这么多?
她看那沈旦珠,人和名字倒是挺相衬的,俗不可耐,不过运气硬是比她好。
也许人家在河南造桥、铺路、撒银子吧!所以才有今天的好运。
怪只怪自己家底不够厚实。
第10章(1)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
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
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
坐结行亦结,结尽百年月。
唐 孟郊 结爱
缘分倒像是不饶人似的,有时缘起,有时缘又灭了。
韦拾儿故意站在盘云飞必行的路上等着。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见他一面,有些话她想问个清楚,不问她不甘心。
过几天她就要进宫了,进宫,一直是她想望之事,如今如愿以偿,她反而有些害怕与迷惘。
“云飞。”她唤住他。
盘云飞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怔忡看着她,好像她是陌生人。
“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韦拾儿嗫嚅地问道。
他已能正面与她说话,心湖没有波动。
要看淡一段情,并非易事,他走过很长的路,才慢慢释怀。
当他一旦释怀,千军万马都拉他不回。
“我以为那日在云奏院,你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
她哀怨的看着他,“你恨我是吗?”
“恨过。”他老实回答。
“现在呢?”
“你看我像有恨吗?我已无恨,恨一个人很费心神的,我不想白白浪费精神。”他一笑。
韦拾儿努力保持她一贯温婉的形象,“云飞,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一副想结束谈话的模样。
实在是因为他心里已有其他悬念,他只想速速回云奏院,安抚小篆不安的心,告诉她,皇后娘娘将会是他们的靠山。
突地,她扑进他怀中,伤心欲绝的哭着。“不论我身在何处,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
他并不讶异她会有这失控的一面,好整以暇地道:“恭喜你如愿进宫,为什么不开心呢?”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你没有失去我,我们还是朋友。”盘云飞推开她。
她摇头,“我不想只做朋友。”
“不做朋友做什么?兄妹吗?”他反问。
韦拾儿又摇头,“情人,我们做情人,一辈子不分离。”
好个贪心的女人,他暗忖。“这行不通,你已是太子的妃嫔,只能属于太子。”
“不,太子根本比不上你。”她说。
他提醒她,“太子若比不上我,你为何只愿做我的情人,不愿做我的妻子?”
“我知道你还恨着我。”韦拾儿自以为是的道。
盘云飞摇摇头,沉声道:“说到底,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是吗?我已经不爱你,对你没感觉了。”
“我不信。”她的心彷佛让人狠狠抽了一下。
“信不信由你。”他说得心安理得。
韦拾儿不让他走,执意缠着他。“云飞,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所以才对我不屑一顾?”
“我不再爱你并非因为我有了小篆,而是我真的不爱你了。我是有喜欢的女人了,而且愿意讨好她,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但不是因为你。”他说得坦率。
“为什么?”韦拾儿呆住。
他回首,“你说呢?”
“别折磨我的心好吗?”韦拾儿的一张美颜已被泪水包围。
“我不折磨人,从不。你已如愿进宫,应该珍惜眼前所拥有的,抛头露面并不适合你。”
韦拾儿终于尝到惨败的滋味,她一向不败的啊,凭她的美貌,没有败的道理。
“云飞……你真的变了。”
盘云飞淡然的看着她,“因为我的目光不再投注在你身上,所以你觉得我变了,其实我还是原来的我。”
不再追逐她的一颦一笑,不再受她的喜怒左右情绪,他彻底地从她的伤害与背叛里走出;然后换她恨他。
盘云飞对丑小篆越来越宠溺,甚至超过所有他在乎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一回云奏院,盘云飞很直接的进丑小篆的房,他关上门,落了闩。他感觉得出丑小篆的紧张,她苍白的脸很勉强的漾开一抹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