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跟着我。”她瞪他一眼。
“你这么生气,我不跟着你,你气糊涂了做出什么傻事来怎么办?”他说。
“会做什么傻事?跳湖、上吊,还是撞豆腐?”
“你这个人一冲动起来也没个准的,我不怕你撞豆腐,倒真怕你掉进湖里。”
“像品芙一样?你为什么不去陪你的品芙妹妹,来这里吵我作啥?”
“品芙有丫环伺候,用不着我。”
这回桂品芙掉进绿湖里他亦吓了一跳,但有了上回的经验,再加上这次的事,他决定教会桂品芙泅水,不然难保不会再有惊险事发生。
“去抱你的药材睡午觉。”她语无伦次,被气坏了。
“药材硬邦邦的,抱起来不舒服……哎呀,什么跟什么嘛,你说挥话我竟也跟着你一块儿说浑话,真是的!”秦衍一副懊恼的样子。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弃医从商?”北门天雨被弄烦了,突然想到这件事。
“你希望我弃医从商,为什么?”
“因为我想……”她差点脱口说出真正原因。
“想什么?你想要什么?”秦衍不认为她对于他的家族生意知道多少,他从医或是从商,之于她应无太大意义。
“好热的天,我要冲个凉水澡,你别跟着来,不然我叫非礼。”北门天雨急中生智,借口脱逃。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没辙!他真的拿她没辙。
第七章
北门天雨爱凑热闹,深知人多之处就有乐子。
大街上为了庆祝端午节,光是舞龙舞狮,就找来了城北武馆和新兴武馆的双兽献瑞。
北门天雨边看着热闹、边吃着五月桃,不时被龙和狮可爱的模样逗得呵呵大笑。
“你真容易满足。”秦衍挤到她身旁,陪着她吃五月桃。
她没料到他会来。“你怎么也来了?真希罕。”
“看你静悄悄的离开秦园,我以为你准备来个不告而别。”
他真的是这么认为。对于她,他着实成了没有安全感的惨绿少年。
“你窥伺我?”她瞟了他一眼。
“不是窥伺,是关心。”
“还跟踪我。”她不管他如何否认。
他难为情地笑了笑,“我以为你知道,走了这么远的路,我骑的马儿与你骑的马儿可是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她没好气地道:“你忘了我只会一招半式,哪这么厉害,能察觉到你就在背后?何况我背上又没长眼。”
“别老像刺猬一样,我一句无心的话,你总要刺一下,让我好难受。”
她移开步子,不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看他的眼神、听他说话,好像随时有陷落的风险。
北门天雨不想因为情爱牵绊自己习武的计划,她自信只要宁小萝的剑谱一到手,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因此,任何会影响到她原有计划的人事物,她都要扫除。
他跟紧她。“为什么避着我?”
奇怪,那一夜改变了他,却没有改变她。
“谁避着你啊?”她不承认。
“我走近一步你避开一步,怎么会没有避着我?”
北门天雨干脆买一串糖葫芦吃了起来,不再理会他,要跟就让他跟着。
“秦师傅。”有人唤秦衍。
秦衍转身,循声望去。“王大娘。”
“上回真是谢谢您,要不是您的虎耳草汁,孩子的病不会这么快好。”王大娘递上一篮新鲜的鸡蛋,“没什么厚礼,请秦师傅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你还是拿回家自己留着吃。”他说。
“家里还有,请您一定要收下。”他正为难地欲以目光梭巡北门天雨的意见,奈何佳人影已杳然。
“大娘,这些蛋先寄存在你那里,下回有机会上你家作客时,你再弄些茶点招待我。”他将竹篮还给王大娘,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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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抹油的北门天雨,以最快的速度飞马回秦园,走的是平常很少走的捷径。可惜她今天不是很走运,误触了横在路面绊马索,身下的马儿霎时应声倒下,吓得她一阵惊呼,摔得全身酸痛。
“该死了!”她咒道,“谁这么缺德!”
“怎么又是你!”
第三回合狭路相逢,真个是冤家路窄,昆仑三煞戒慎的瞅着她。
“你们这三个混蛋!没事弄个绊马索做什么?本姑奶奶的腰疼死了,完了完了,我看八成是骨头被拆了,还不快扶我的马儿起身!它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三煞马上会变成三块肉饼。”
“我们正在训练马儿跳跃,就是怕它们在作战时误触绊马索,所以得先让它们习惯。”昆仑老大道。
“作战?作什么战?”北门天雨可好奇了。
“我们和秦岭五结义有些帐得解决,日子订在下个月十五。”昆仑老二道。
“秦岭五结义是吧?我爹和他们是朋友,如果你们有什么误会,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
他们异口同声道:“没有用的,若是有用世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仇家的剑上。”
“五位伯父很讲道理的,或许让我出面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她假设道,“咦?!你们今天为什么不找我麻烦了?”
昆仑老大搔了搔脑门道:“秦少爷医好了咱们的伤,又给了不少银钱安看咱们,唯一的条件是不准再骚扰姑娘和城里的良家妇女。”
“否则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昆仑老三接着道。
“这么夸张!?”北门天雨眨动双眸道。
想来秦衍倒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为了救她出了不少力。是嘛,人总是有些长处的。
“姑娘的马恐怕摔伤了腿,如果不嫌弃,就让咱们护送姑娘回秦园吧!”
北门天雨谢过昆仑老大的好意。“这条捷径并不难走,何况也快到秦园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真的不用客气。”
“倒是你们和秦岭五结义的恩怨,不如由我出面替你们协调,否则这一役打下来,你们可能又会受伤呢!”
“也是。”
“我修一封书函回家请我爹处理,你们稍安勿躁,很快会有结果的。”
北门天雨牵着伤马慢慢走向秦园,一路上想着如何和家里联络,又不会暴露由自己行踪的方式。
她还不想回家,至少不是以目前的面貌回家。
多狼狈啊,一招半式出来,一招半式回去,岂不让人笑话?她不愿丢这个脸。
不成,最少得拿到女侠宁小萝的剑谱,她相信只要剑谱一到手,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至少,武艺会因剑谱而精进。
届时谁敢取笑她只会一招半式,她一定跟他拼命。
嘻!她终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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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桂品芙的生辰之后,秦欣妮失踪了好一阵子,秦衍因处理北门天雨的事,无暇寻觅她的下落。如今她又回到秦园,正好一些问题必得找她才能厘清。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他劈头便问。
秦欣妮先是一阵笑。“什么故意的?”
“品芙生辰宴,你敬我喝下的茶有问题。”他开门见山地说。
“能有什么问题?”
她仍是一迳儿的笑,一板一眼惯了的堂弟,偶尔逗逗他也是乐事一桩。
“茶里放了迷心散。”
都是因为迷心散,否则他和北门天雨不会做出那桩荒唐事,至今不知如何弥补。
“迷心散没什么不好啊,可以拉近你和北门天雨的距离,你应当感谢我才是。”
“你向天雨哭诉我不肯医治你的腿?实际情况明明相反,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他简直被她置于阴狠之人的行列,一直以来辛苦建立的形象,全在北门天雨面前走了样。
“好玩。”
“只因为好玩?”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当然还有有趣的成分在,不如看在我这个老堂姐的面子上,甭再追究了。”
“你做那些事之前,应当想过可能产生的后果。”他板起面孔面对堂姐。
“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她觉得自己能令堂弟情绪起伏这么大,挺有意思的。
秦衍轻吼:“谁说我没有损失,我玷污了天雨的清白,一生的名誉也因为这件事留下污点。”
“有这么严重吗?暖玉温香入怀,也是春情荡漾的美事啊!”她笑着。
“天雨恨我。”
她耸耸肩,“你不恨她就成了。”
“这种事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才成啊!”
她巧妙回答:“你不是动心了吗?只要她也对你动心,不就如你所愿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事情不是这样说的。”他觉得和她沟通失败,欣妮堂姐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那要怎样?迷心散也喝了,你们俩也行了周公之礼,不如补拜堂吧!”她提议。
“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困难,北门派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武学世家,跟咱们秦家正好门当户对,不如请叔叔差媒人上北门山庄提亲。”
“太唐突了,会把事情搞砸。”他了解北门天雨的脾性,一发起飙来,大家都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