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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问问那个卖东西的生意人?”

  成珞摇摇头,“我不认识那个生意人,当我知道这件事时,那个生意人已经离开大宋到别处去了。”

  银银就着水桶里的水洗了洗抹布,“这就难了,我从小在燕京长大,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太师级的雕塑师傅住在这里,姑娘会不会弄错了?也许那位大师不是咱们金国人。不过茫茫人海,要找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成珞开始相信自己是让文绮苑给骗了。

  只是她想不通文绮苑为什么要将她骗来燕京。

  “姑娘,外头天气很好,你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可以吗?我可以出去散步吗?”成珞不认为自己有此自由,那个钳制她行动的人不会准她走出房们一步吧!

  “散个步有什么关系,趁着冷风没这么强劲,姑娘出去走走心情会舒坦些。”

  “我怕你的主人会不高兴。”

  “主入不在府里,他到马场训练新兵去了,大概要到用晚膳时才会回来。”

  成珞听从银银的建议,披了件大氅走在园子里。

  天气虽好,还是泠冽至极。

  下了好些天的雪,好不容易停了,干风吹着,万物着银妆,煞是壮观。

  “你就是成珞?”一道不友善的女声在她后方扬起。

  “呃?”成珞回眸。

  “我叫完颜琳,是金国的公主。”

  她不客气的打量着成珞,也不长特别美嘛!为什么整个金国见过成珞的人都说她美得不可方物?

  “民女给公主请安。”成珞福了福身。

  “好了,少假惺惺的,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礼让三分。”完颜琳叉着腰,身子成茶壶状。

  “民女不明白公主的意思。”成珞愣住。

  完颜琳笑了笑,“我不希望你生下爵非哥哥的孩子。”

  “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成珞诚实道。

  “什么鬼话?!你是女人,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为什么你不能控制?”完颜琳好笑的问。

  成珞不知该如何解释,看来这位娇滴谪的公主还是个闺女,自然不明白生孩子的事非阴阳交合才能成就,女人是承受的一方,通常是弱者,如何左右男人?

  “公主误会民女的意思了。”

  “我误会了?我看你分明是只狐狸精,想霸住爵非哥哥,我不管,你就是不生下爵非哥哥的孩子。”完颜琳不分青红皂白地嚷道。

  “公主不该找我商量,我真的没有决定权。”

  完颜琳火大了,顾不得公主的形象。“爵非哥哥是我的,是我先认识他的,你生下爵非哥哥的孩子,我就没有机会嫁给他了。”

  “公主先别生气,你口里说的爵非哥哥我并不认识。”成珞顺着完颜琳的话问。

  “路爵非都统你怎会不认识?少装清高纯洁了,你和爵非哥哥不是同房吗?”

  原来他官拜都统,经年受战事的洗炼,怪不得他的身子会这么壮硕。

  “路都统不曾自我介绍过他的身分,所以民女对他所知有限。”她诚恳地道。

  “也是啦,你是生产大队的一员,爵非哥哥不想让你认识他也很正常,怕日后你赖着不走,纠缠不清。”完颜琳暗暗高兴着。

  成珞无话可驳,完颜琳说得没错,从他不顾让她瞧见他的面貌来看,确是此。“公主不需要在意我。”

  “谁说我在意你来着,你算哪根葱啊!我堂堂金国公主曾在意一个平民所生的女儿?”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公主的身分挺好用的。

  说完话,完颜琳讪讪然离去。

  第五章

  古庙依青峰,行宫枕碧流。

  水声山包锁妆楼,往事思悠悠。

  云雨朝还暮,烟花春复秋。

  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

  李洵 巫山一段云

  成珞的眼睛又让人给蒙上了。

  这代表着路爵非要来墨云轩找她。

  她还是很紧张,绞着手绢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恐惧。

  他来做什么?现在天还透亮着,他竟要她做那件苟且之事。

  何况,她今天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做那事。

  一会儿后,他推门而入走向她,她双手搁在膝上端坐在床沿。

  “你今天不能碰我。”她先声明。

  他嗤笑一声,“为什么?”

  “我身子不舒服。”她嗫嚅道,她的下腹真的很疼。

  他拉过她的双手包在大掌里,“哪里不舒服?”

  “就是不舒服,你别问了,怪羞人的。”她想抽出手。

  “有什么羞人的?”他不让她抽开手。

  成珞真是难以启齿,咬住下唇噤声不语。

  “不说是吗?不说我就要脱你的衣裳罗!”他胁迫她。

  成珞瑟缩了一下,“别……我说就是了。”

  “快说。”他催促着。

  “我……就是……”她真的不知要如何说才能文雅的表达。

  “是不是女人方面的不舒服?嗯?”他替她说完。

  她害羞的点点头,看不见他的面孔现在成了一种幸运,至少她不用欣赏他现在嘲笑她的尊容。

  “是不是?”他又问了一次。

  成珞轻轻颔首。

  “这就代表你的肚子里还没怀上我的孩子.”他调笑道,“看来我得更卖力才行。”

  疼痛使她身体虚弱、脸色苍白。

  “放心,我不是禽兽,不会在这个时候强行要你。”他安抚她,放开她的手。

  “谢谢你。”她揉了揉疼痛难当的下腹。

  “你这里怎么了?”他将大掌覆上她的。

  她不说话,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真病了,过了这头一两天就会不药而愈,她习惯了。

  “疼是吗?”他又问,语气里多了一份关怀。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听说有些女人会在这段日子里受这种苦,怎样才能让疼痛减轻?”

  “用热敷会舒服些。”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这个方法度过每个月的疼痛。

  “躺上床去,我去提桶热水进来。”他下令道。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成珞脱下外衣仰躺进被窝里。蒙住双眼的她,嗅觉和听觉特别敏锐。

  他去了又回,手中多了一桶热水和干净的布。

  他缓缓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撩起成珞衣服的下摆。

  “我自己来就行了。”成珞不愿麻烦他。

  她的头被扶回枕头上,“我可不想累坏我未来孩子的娘,你只管躺着休息。”

  “这一点也不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沾了热水的布中压上她的下腹,他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在她的上半身,以免她着凉。

  热气很快把她疼痛的感觉安抚下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坠人了梦乡。

  路爵非表情严峻的面孔露出深深的笑纹,暗忖,如果他和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她会是他的妻,会是他唯一甘心交付身心的女人。

  苍天弄人,让他生为金国人,为拯救金国人民脱离完颜亮的魔掌,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不能爱人。

  他替她理好衣裳,盖上被子。

  “如此佳人,我路爵非竟然无福消受。”他开始担心起她若真怀了他的孩子,他是否还能狠下心放她走?

  他舍得吗?

  ☆☆

  当卢期元得知钟情已久的成珞,误信文绮苑的谎言而远走燕京时.狠狠地发了一顿脾气。

  此时,两人来到燕京。

  “燕京真热闹。”文绮苑好奇的东张西望。

  “希望很快就能打听到珞儿的消息。”卢期元心系成珞,没有心绪欣赏燕京热闹的一面。

  “你的心里就只有成珞,这一路上从没给我好脸色看,亏我这个副宰相之女千里迢迢的陪你来。”

  文绮苑当然不平衡了,同样是女人,待遇却有如天壤之别。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给你好脸色着,不说远的,就拿珞儿来燕京的事来说.你为什么要骗她?”

  温文儒雅的卢期元很少发怒的,但每每想起可怜孤苦的成珞只身前来异乡,只为追寻一个谎言编织下的美梦和理想,他心里就不舍。

  “这都该怪你,你太偏心了,成珞对你可不比我对你好,可你却打算娶她为妻,我生气极了,无计可施之下才会骗她离开汴京。”她说得委屈又深情,不知效果如何。

  “娶珞儿为妻是我个人的意思,也许是一厢情愿,珞儿并未答应,但你这种下三滥的作法让我很痛心。”他明白她喜欢自己的痴心,因为这份痴心,所以他一直不愿意用更难听的字眼责怪她,也许他和她是同类人,永远得不到心爱之人的对等回应。

  “下三滥?为什么这样骂我!”文绮苑快哭出来了。

  “难道不是吗?珞儿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万一她在路途中遇上危险该怎么办?”

  这番问话炸得她哑口无言,嘴硬地道:“也许根本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她遇上贵人一路上无风无雨。”

  “最好是这样,不然看你这辈子良心如何能安。”

  她在做这件事前哪里有时间考虑到良心的问题,眼前的难题能解决就不错了,当时满脑子全是期元哥将娶成珞为妻的梦魇,再加上表哥徐居庸的鼓励,她胆子自然也大了些。

  “要不要请我爹帮忙找人?”目前,她只得想办法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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