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张碎纸片也无。”他发誓。
“谁说藏宝图就是一张纸呢?”她瞟向他。
_“不是纸?那是直接画在衣裳上哕?可我什么也没看见啊,难道要用火烤?、衣服烧成灰烬后,用肉眼来观察灰烬……”
傅香君快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非也!没有那么玄。”
“从头到尾你一直故弄玄虚,要不是因为你成天嚷着要我交出藏宝图,我也不会陷入你编织的迷宫里。”党天帜忍不住抱怨。
“那件衣裳的衣领里,有着高祖母织就的‘藏宝图’三个字,织衣的针法是高祖母研究出来的新式织法,高祖母将它试织在高祖父的衣裳里,希望它代代相传下去,可传到我爹手上时,却被爹的旧情人偷了去——就是卖给你衣裳的那位老婆婆,她偷了我高祖母织的藏宝图,要让它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位病慵慵的婆婆不像坏心眼的贼。”他记得她有一双沧桑的眸子。
“她装病,实际上她身体好得很;她装穷,其实她很富有。”
党天帜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不好笑。”
“什么不好笑?你以为我说的是笑话?”傅香君立刻变脸,她最恨有人误解她。
“不是笑话一则是什么?哪有这么奇怪的巧合,何况那件衣裳就算织了蚂蚁般大小的字,我也应该看见了,为什么我连个可疑的图案都没见着?”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她大吼,不顾形象。
“完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的话。”
傅香君站起身,指着党天帜的鼻子大骂:“你什么意思?竟敢侮辱我高贵的人格。”
丘浑拉开傅香君安抚:“算了,他不相信你,师兄相信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傅香君杀人般的目光仍投射在党天帜身上,后者无所谓的啃着鸡腮。
“先回房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丘浑拍了拍傅香君的肩头。
傅香君回过神,看了看四周。“龙爷和绿缇呢?”
“他们在你们正忙着抬杠时就上楼休息了。”
“啊?今晚睡这里?不窝马车?”
“不好吗?”党天帜回里嚼着鸡肉咕哝。
龙卧云冷冷地看向床上的凌绿缇,“凌择基不是我,敢做不敢当是他一生的写照。”
“不会的,伯父对巧怡也许会另做安排,给伯父一点时间。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绝望。”她替伯父讲情。
龙卧云根本不屑,“我一点也不绝望,因为我反对巧怡做别人的小妾,凌择基不要她是巧怡的福气。”
“巧怡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你虽是她的兄长,但不代表可以帮她作决定。”
这句话彻底挑起了他的怒气,“我一直很放任巧怡,就是太放任了才会让凌择基有机可乘,你以为我很喜欢帮人作决定吗?如果巧怡够聪明,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乱?”
她噤声,无法反驳。
他走向床畔,无视美丽销魂的她,她的表情志下心不安,才刚用她的身子满足了自己的兽欲,她肯定还很酸疼吧?她还怀了他的孩子,而他竟不顾她肚中的新生命,狂野地要了她三次……
他柔情不忍地道:“睡吧!天就要亮了。”
凌绿缇闭上眼,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第十章
泪湿阑干花着露,愁到眉峰碧聚。
此恨平分取,更无言语空相觑。
断雨残雪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
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
惜分飞 毛滂
因体贴凌绿缇身怀六甲,马车行驶的速度放慢了许多,终于在二十多天后回到卧云山庄。
他抱她踏进响竹楼。“不是要软禁你,这里比较清幽,适合养胎。”
“绿笙呢?”她急着问。
他将她放在床上。“丘浑去喊人了。”
“我和绿笙不会白白住下来。”她防卫地说。
“怀着我的孩子还说这种话?”他当然懂得她倔强的一面,尽量不和她吵。
这时,凌绿笙冲进屋里,开心地大叫:“姐姐,可想死我了。”
龙卧云悄悄退出房,让他们姐弟俩说些体己话。
“大家全告诉我姐姐死了,就我一个人不相信,每天拼命祈求老天爷保佑姐姐平安。”
凌绿缇搂着凌绿笙,“在这里住得惯吗?”
“这里很好,比伯父家还好哩,以后是不是就住这里?含姿说龙爷会让咱们住下来。”
“你希望住下来吗?”
凌绿笙点点头,“我当然希望啰,龙爷以后成了我的姐夫,我们住在这里就不怕被人赶了。”
凌绿缇一惊,旋即打消绿笙奇怪的念头。“谁告诉你的?龙爷和姐姐只是……朋友,他永远不会是你的姐夫。”
凌绿笙难掩失望,“含姿说的,难道姐姐不喜欢龙爷吗?”
“龙爷收留我们,我们应该感谢人家,不可以利用人家的好心肠,要求人家做他做不到的事。”她并不想掉入痴心妄想的泥淖中。
“含姿说龙爷喜欢姐姐,如果姐姐也喜欢龙爷就好了。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姐姐到底喜不喜欢龙爷?我真的好想叫他姐夫。”有个了不起的人物做姐夫是多么神气的事啊!
凌绿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绿笙的问题,她对他的情愫早已不只是喜欢了。
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而且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这是她最大的悲哀。
因为她完全掌握不住他的心,她不知道他对她的看法,她不确定他要不要她腹中的小孩;还有,他是不是还恨着她,只因为她是凌择基的侄女。
“姐姐为什么不说话?”凌绿笙敏感的问。
凌绿缇强忍住眼中欲滴的泪,“不要太贪心。龙爷让我们住这里,我们应该要感谢人家,明白吗?”
“我很感谢龙爷啊!”
“那就别再追问姐姐喜不喜欢龙爷。”她语气微愠地道。
凌绿笙怕惹姐姐不高兴,遂不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
就在他们一行人回到卧云山庄的同一天傍晚,龙巧怡绞着白绫上吊自缢身亡。
第一个发现龙巧怡自缢的人是伺候她的丫环,正要进屋请她用晚膳,不意竟目睹了悲剧。
丫环惊慌的叫声立刻引来丘浑和党天帜的注意,两个大男人旋即将龙巧怡的身子抱下,探了探她的呼吸。
“没气了。”龙卧云赶到时,丘浑叹息道。
强自压抑悲伤的龙卧云,转身询问伺候龙巧怡的丫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凌择基是不是来看过巧怡小姐?”
“凌择基?”丫环一时反应不过来。
“尚书府的凌大人。”党天帜帮忙解释。
丫环很快的点头。“总共来看过三次,最近一次是昨天晚上。小姐遣走我,凌大人好像……好像……”她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龙卧云咆哮着。
丫环放低声音:“好像留在这里过夜。”
龙卧云愤怒地握起拳头,捶击梨木几,狂怒地吼道:“凌择基,你这个混蛋,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站在门边的凌绿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多么悲凉啊!看似平息的仇恨又像熊熊烈火烧了起来。
稍晚,傅香君安慰她:“你伯父造的孽与你无关,龙爷不会混为一谈。”
她摇头,“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该发生的事终究会发生。”
“巧怡太傻了,自杀又不能解决问题。”
是啊,如果自杀可以解决问题,她已经死过好几回了。“也许她一时想不开,正好没有其他人在一旁劝住她。”
“看来龙爷是不会饶了你伯父的。”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龙爷脾气很冲,万一和伯父对上了,一定会两败俱伤。”
傅香君莫可奈何地道:“别杀了你伯父反而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凌绿缇坐立难安地说:“不如由我拜托伯父暂避他处,等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你伯父不知道愿不愿意见你呢?上回我就吃了闭门羹,若他不是你伯父的话,真该让他受点苦。明早我陪你走一趟。”
这次住回庄里,凌绿缇明显地感觉到自由了许多,就像她想出庄见伯父不只没人拦她,丘浑还问她要不要马车。
“不需要马车,我和香君只是想去附近的土地公庙拜拜,散散心。”
“是啊,我们又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乘马车很麻烦啦,不需要。”傅香君笑着补充。
☆☆
到了尚书府外,侍卫通报后,总管工恭来接见。
“大人不在府里。”王恭说道。
“该不是你们大人躲着不敢见人吧?”傅香君大咧咧的问。
王恭板着面孔,“大人确实不在府里。”
“大人可有交代他的行踪?”凌绿缇急着问。
“大人到王爷府商量国事去了。”王恭也不想刁难。
傅香君摇摇头,“看来今天我们要白跑一趟了。”
“有什么话找我说也一样。”姜氏高姿态地走出来,挥了挥手遣走王恭。
“伯母……”
姜氏打断她的话:“有话直说,客套话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