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多少遍,那只是件很普通的旧衣裳。
根本不是藏宝图。还有,就算衣服上真有幅藏宝图又怎样?衣服是我买的,你凭什么叫我给你?”为了陈述这个事实,党天帜用尽一切方法。
“衣服是你的没错,但是藏宝图却是我的,我向你讨的是藏宝图,不是衣服。”她心里也有一本帐。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真是不可理喻。”
“是你不讲理,不可理喻。”她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为要回属于傅家的藏宝图,可恶的党天帜老和她作对。
“傅姑娘,若真有这么一张藏宝图,你这样率直的向党大侠讨,很容易引来想夺宝的不肖人士觊觎。”
凌绿缇提醒她。
“他不是什么大侠,叫他?大虾。就可以了。”她似笑非笑的嚷道。再喝了一杯碧萝春,她针对凌绿缇的问题回答:“那张图对我而言是珍贵的藏宝图。但对其他人而言却可能一文不值,不会有人同我抢的。”
“什么!你这几个月以来,跟在我身后喳呼地讨着的藏宝图,只是一文不值的废物?”党天帜惊呼。
“对我来说不是废物。”
“那是什么?既然没有金银财宝,你干嘛追着我要?怪胎!”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只管把藏宝图还给我就是了。”
“党兄弟,不如把衣服拿给傅姑娘看看,也许她看了就会死心了。”凌绿缇看两人僵持不下,干脆提议。
“整套衣服我已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找了又找,什么也没发现。”党天帜摊了摊两手。
“你拿给我看就是了。”
“你好像要得理直气壮,我的东西为什么平白无故要送给你?”党天帜站起身往门外走。
“大不了我出十倍价钱向你买嘛!”看来想省钱已是不可能的事。
“不卖!”他停下脚步转身道。
“为什么不卖?那件衣服从没见你穿过,显然你并不是很喜欢那件衣服,不如卖给我吧!”
“你烦不烦啊?不卖就是不卖,怎么这么啰唆!”
看着党天帜走远的身影,傅香君正欲追上去,凌绿缇赶忙将她栏住。“别这样,意气用事解决不了问题。”
“你看看他的态度,可恶透顶!”傅香君就是气不过。
“看党兄弟的模样不像是故意藏起你的藏宝图,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藏宝图根本不在那件衣服上?”
傅香君很坚持。“上头真的有幅藏宝图。我娘临死前告诉我的,不会错。”
“可是党兄弟说他真的没发现衣服上有什么藏宝图。”
一 “有或没有非我亲眼所见才甘心。”
“要不要换个方式感动党兄弟?”
傅香君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办法?”
“以柔克刚啊!”
“嗄?”
凌绿缇微笑。“一直以来都是你追他逃,吵吵闹闹、各有各的立场,如果你以温柔的面貌和善的与他做朋友,取得他的信任和友情,也许他会主动将衣服交给你,了了你一桩心愿。”
傅香君转动灵活的黑眸,冷静评估凌绿缇的建议。“好像真如你形容的那样,我和党天帜从没好好说过一句话,一见面就吵架。不过,要我低声下气的跟他相处,我才不要咧!”
“不是要你低声下气啊,只是态度温和些。”
傅香君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党天帜待我总是横眉竖眼的,现下要我肉麻地对他……还真是难倒我了。”
凌绿缇了解的颔首。“确实不容易,尤其他和你没有故旧之情,没有血缘关系,要全然的包容将会是件难事。”
“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
“小姐,还要再添些茶叶吗?”梦梦站在一旁问。
“傅姑娘想再喝吗?”凌绿缇温柔的问。
傅香君挥了挥手。“不了,已经装了一肚子的碧萝春,再喝下去可能会茶醉呢!”
“傅姑娘是江湖儿女,一路上肯定有不少见闻吧?”
“叫我香君亲切些。”说着话的同时,傅香君顺手拿起桌上的山楂糕放进嘴里。“这山楂挺香的,比起我在江南许多地方吃过的都要美味。”
“这里的厨娘很能干,手艺很好,很容易让人不知不觉长肉发胖。”有个伴可以聊天,时间过得快些。
傅香君盯着凌绿缇上下看着。“是吗?我瞧你身上没几两肉,弱不禁风的。”
“小姐身子单薄,不容易长肉。”梦梦插嘴道。
“你和龙爷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凌绿缇犹豫该透露多少。碍于内情复杂,她决定少说少错,虽然她知道傅香君是个好人,没什么心眼,可她们才刚认识,知道了内情又如何?她不过是个过客,来了随时会走,何必添人烦恼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和龙爷的关系,龙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姐是太祖皇帝的妃子,本要为太祖皇帝殉葬,是主人用计救了小姐一命。”梦梦热心的替凌绿缇解释一切。
凌绿缇心悸了下,梦梦的直肠子让她不知该怎么接话。
“殉葬?原来你和龙爷原本就认识,他才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救你,难怪……”
“主人很疼小姐的。”梦梦忍不住又插嘴。
“梦梦!”凌绿缇轻声制止。
“龙爷威风凛凛,能让他痴迷颠倒的女人一定很幸福。”谁都羡慕。
“龙爷并末为我痴迷颠倒。”这与她的现况相差太远。
“是吗?下回有机会我会替你问问,打听一下。”
★★★
党天帜自从那日见了美人之后,整个人魂不守舍,老想要一亲芳泽。
这日他趁傅香君午憩时,独自造访响竹楼。
“门没锁,真是天助我也。”他喃语,小小的窃喜了一下。
丫环梦梦不在屋里,整间房静悄悄,只见罗帐低垂,他便蹑着脚走近床前,趁着四下无人时欣赏美人睡姿。
沉沉睡着的凌绿缇,白玉似的肌肤、脂粉未施的面孔、娇翘高挺的鼻子、滴滴醉人的樱红珠唇,直把党天帜的魂给摄出了身子。
他凑近一嗅,好香!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嫣唇。
凌绿缇睁开双眸惊呼,伸手推开他就要压上的胸膛。“呃……”她避开脸庞霍地坐起身,无法忍受他的狎近。
“党公子,请你自重!”她恐惧的看着他。
“你好美,”党天帜语意低邪。
“请你离开,否则我要叫人了。”不知何故。党天帜的欺近让她嫌恶,抬手以手背抹了抹被他轻薄的樱唇。
“你太偏心了,卧云师兄可以碰你,为何我就不能碰你?”
“你胡说什么?”她的脸孔一刹那间酡红。
“我没有胡说,瞧你脸红的像苹果!我喜欢你,第一服就喜欢上你了。卧云师兄已有五个侍妾了,不差你一个,虽然你比她们都美,可卧云师兄这辈子不会只跟你一个女人过日子,你必须和许多女人共事一夫,这太委屈你了,你也不会甘心的;不如跟着我,我只爱你一个,这辈子只对着你一人。”他说得情深意切,满腔热情。
“不。党公子,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我不能朝秦暮楚,请你离开这里,我会当作今天的事从来不曾发生过。”她心情忐忑的瞅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我会带你四处游山玩水很有趣的。”他发挥说服人的最大功力,运用三寸不烂之舌,试图左右她的决心。
“不,龙爷有恩于我,我不能过河拆桥。”她说得矛盾。凌绿缇一直想要由口由,恨不得飞出这里,现下有个热心的男人想带她重获自由,她却缩回自己的囚心里。
“卧云师兄不会在意的,庄里还有五朵花可以伺候他。放心好了,我可以忘了你和师兄之间发生的一切情愫,就算你们已有肌肤之亲,我也会试着不去在意。”
“党公子,请恕我无法如你所愿。”
党矢帜迷惑的看着她。“为什么?”
“请不要勉强我。”她垂下眼。
“我可以专情,可以给你师兄给不起的,为什么不接受我?”党天帜不觉得自己不能给美人幸福。
“党公子……”
“你不够了解我才会拒绝我。”他一厢情愿的打断她的话。
凌绿缇摇头。“我知道你人不坏,只是一时糊涂,弄不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等你想清楚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他日回想起来会是件可笑的年少轻狂。”
“不是年少轻狂,我真的爱你,我对你一见钟情,天可明鉴。”他不曾如此动心过。
“龙爷救了我的命,我的一生将只听候他的差遣,再不能自主。”她这么说一半是为了要婉转的拒绝他,让他在被拒的情况之下,心里可以好过些。
“师兄救你是为了报复。你这个死心眼的小东西。
巧怡怀了你爹的孩子,师兄气不过,发誓要将他的女儿弄到手才能泄心中的怨气,偏偏你还在这里痴痴傻傻的愿意听候师兄的差遣。”他一古脑儿地把他所知道的全说出来,不计后果的想改变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