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也别说了,休想拍啥鬼电影。\"
\"祥禔,你冷静点听我说好吗?那位尚青棠是个很有理想抱负的电影青年,我只是想帮他完成梦想罢了。\"
\"尚青棠?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他趋近她后低沉地问。
\"什么跟什么啊?爱上尚青棠?我和他不过只见了一次面,何爱之有!\"她简直快被这则指控所笑倒,但她知道不能因为只是无稽就任他胡乱猜测,眼前这个她所爱的男人曾经被人深深伤害过,所以对爱情难免多疑。
\"是吗?也许现在不爱,难保将来不会日久生情。\"他困难地说。
\"日久生情也得某些酵素才能诱发,例如朝夕相处、知遇之恩、情难自禁……
你当我是花痴不成!什么男人都爱。你真的可以不用担心我会让你蒙羞,在这一年里我谁也不爱,这样的保证,应该足够了吧!\"她特别强调\"一年\"这个字眼,她不愿只是因为那一夜所发生的\"事件\"就改变他的初衷,她不要绊住他。
她现在坐的位置是背窗的皮沙发上,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横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白色的线条,衬着相思纤细灵秀的身影,伴随着诱惑人的娇笑,在他的眼里投影出无限绮思。
他看着不觉痴了。
\"你在看什么?\"她被他瞧的不自在的摸着脸颊,羞红了脸。
\"噢!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从来不曾仔细认真的看过你,原来你是这么的美。\"以现阶段的情况,他所拥有的爱慕之情所能倾诉的就只有这么多,他不习惯对一个女人表露太多。
\"谢谢你,怎么美也美不过夏雪曼。\"她脱口而出,立刻后悔,恨不得把舌头咬掉。
她知道她破坏了这一刻。
祥禔正要说些什么,行动电话正好响起。
听他说话的口气,想是祥馨挂来的电话,祥禔眉峰轻拢,只说了句:\"你别和她吵,我马上回去。\"
\"夏雪曼搬到家里来住了,祥馨和她大吵了一架。我现在得回家一趟,你和我一块回去。\"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经过新请的张秘书时简单的告诉她今天要准备好的文件,以及必须在下午前传真回隆河的资料。
回家的车程上。
\"你回去就好了,何必拖着我一道?我已经约了尚青棠,你已经耽误了我的时间。\"她没好气的说,只要与夏雪曼有关的任何事,总能挑起她的坏心情。
\"我已经说不准了,你还跟尚青棠见个什么面?\"他霸道极了,不容任何转圜的余地。
\"我是独立的个体,你不准,只是表示你反对我的决定,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还得进一步和尚青棠谈谈。\"她双手抱在胸前扬起不驯的下颚,不以为然的回嘴。
\"你……我是你丈夫,你不能不顾我的感受,我们隆河山谷的女人都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从不在外追寻什么鬼自我。女人的责任就是把丈夫、孩子照顾好,你现在跟我唱反调,简直是造反,造我的反。\"他失去耐心的吼道。
他踩了油门,以时速一百六十公里的速度行驶。
\"你不要命啦!开的这么快。\"
\"我快被你气疯了。\"
\"我不是你真正的老婆,所以不须遵循什么隆河的规矩,如果你想找的是乖乖牌少奶奶,现在家里有现成的一个;人家可是一离了婚立刻重入你的怀抱,你把我也找回去是不是要我干脆成全你们,提前结束这段婚姻?\"相思也被他恼火了,不顾火上浇油的说。
\"呵!做贼喊捉贼,恐怕是你要和蓝汤姆双宿双飞吧?故意顺水推舟,编派我和夏雪曼的陈年旧事,好让你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和我离婚。告诉你,这辈子你是休想了,我是不会离婚的,你趁早打消念头,也叫那个什么尚青棠、许念年的打消念头。\"他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心怦怦地跳,轻声地问,深怕自己会错了他的意。
\"我说,你这辈子休想和我离婚,我准备撕毁那一年合约,我们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夫妻了,这一生都得栓在一起,任谁也不准由我身边偷走你。\"他一副心意坚决的模样,令人不禁冷颤。
\"你太可笑了,我又不是你的私人拥有的收藏品,也不问问我的意见,说毁约就毁约,你当我是什么?\"虽然她很高兴他的宣誓,但在口头上她仍做最后的挣扎,不愿他看轻她。
\"我当你是我老婆,你这个傻丫头,那天晚上我们谁也没做防范措施,你很可能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他低沉的说,好像压抑了些许的喜悦。
\"不可能,不会这么巧的。\"她有些失措的说,她确实没有想这么多。
车子平缓的驶入车库,熄了引擎,祥禔正色的说:\"我不要夏雪曼住在我们家里,我们必须是一条线上的战友,待会我怎么说怎么做,你得和我配合。\"
一踏进客厅,夏雪曼和祥馨像两头斗歇了的母狮,坐在布沙发上怒视对方。
\"祥禔,你妹妹像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似的,不愿让我住下来。\"夏雪曼像是见到救星似的一见祥禔就似八爪鱼一样腻在他怀里。
\"祥馨是明智的,你早已不是我的未婚妻了,是你太健忘了,我已经讨了老婆,你还来参加过我的婚礼。\"
他推开夏雪曼,搂着相思,宣示彼此牢不可破的关系,希望她能识相的离开。
\"那也不要紧,我不在乎婚姻关系,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天陪你一块吃消夜我也十分满足。祥禔,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反正你这地方宽敞的很,多住我一个人也无妨不是吗?\"她放下身段,采用哀兵政策,总是先得争取留在王的身边做一名侍妾,才能藉机扶正;她早已盘算过了,以她对纪祥禔的了解,宋相思根本不是他钟情的那类女人,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对她厌倦的,那么她就有机会了。只要她从今以后\"遵守妇道\",重新赢得他的三千宠爱应不是问题。
\"不行,我这地方对我而言还算狭小了些,你忘了我在隆河的庄园是这里的好几倍大,祥馨现在住我这,如果再加上你,我们的活动空间就更小了。而且,你是外人,有外人在,总是不方便。\"他强硬的拒绝。
\"连你也不收留我,我就不知道该求谁帮忙了。\"她可怜兮兮的,噙了眼泪的目光,悄悄锁住相思。
\"你走吧,我打电话请搬家公司来。\"祥馨边说边拨电话号码,翻了电话簿,试了好几通终于联络上有空的搬家公司。
\"纪太太,我们都是女人,你就让我住下吧,就这几天,我会积极找房子的。\"夏雪曼转向相思恳求。
相思恻隐之心被挑起,她知道若答应的话无异是引狼入室,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求相思也没用,你走吧,我不能留你。\"祥禔见相思意志几乎要动摇了,抢白道。
\"纪祥禔,你太狠心了。\"
就这样,送走了大麻烦。
\"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了。\"相思有些不忍地说。
\"放心好了,她说无处可去是唬人的,在台北,起码就有六个男人愿意收留她。\"他不在乎的说。
\"大嫂,你别乱用同情心,她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最会演戏了。\"祥馨轻松的踏着健身慢跑机,不以为然的评论,一副对夏雪曼十分了解的模样。
\"真是这样,我也比较心安些。\"
说完话后拿起皮包向门外迈去。
\"你到哪去?\"祥禔追了出去。
\"我刚说了,和尚青棠有约。\"她站在马路边伸手拦计程车。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他放软口气说。
\"我什么也没答应。\"她不让步。
\"我和你去见那个尚青棠,我去和他说去。\"他见她如此顽固,只得改弦易辙。
\"不!我自己去。我要自己和他谈,你若是跟着来,我今晚就离开你。\"她威胁道。
\"你竟敢威胁我。\"他拉着她的手臂,两人像两头斗着角的山羊,谁也不输谁。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她勇敢的对抗他。
她还是小赢了一局。争取独自前往的权利。
尚青棠已先到一个钟头。
\"对不起,我家里有些事。\"她坐了下来,叫了一杯芬兰果汁。
\"不要紧,我在这也没闲着,我正在阅读剧本。\"他笑着看着她,样子像个稚气未脱的顽童。
\"我恐怕要拒绝你。\"她吸了口饮料后说。
\"为什么?\"他蹙眉,失望的看着她。
\"我对演艺事业没有兴趣,而且我丈夫十分反对。\"她对他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