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他像嘴里含了水一般模糊的说。
\"什么?我听不懂啦!\"她不依的说。
\"我爱你。\"这回像是含了一颗卤蛋。
\"听不清楚啦,再说一遍。\"她佯装重听者的模样。
\"这是最后一遍……我爱你。\"他依在她的耳畔,字正腔圆的宣示。
她听了自是欣喜若狂,整个胸腔的空气好像要压缩殆尽似的。
\"我也爱你。\"她说完后羞涩的给他一个吻,然后钻进他的胳肢窝。
两颗心心相印的心灵通过这次的考验,终于串连在一起誓言永远不分离。
回到台湾后。
两人决定再结一次婚,这回的婚礼十分简单,他们决定到法院公证。
观礼的人只有信伟和彭真。
她连温柔也没邀请,怕\"惊动\"了尚青棠。
大约二天后,尚青棠还是知道了两人再婚的消息,他知道后脸色铁青,在片厂走廊遇到相思,出言不逊地说:\"你还是宁愿与毒蛇共枕而不愿站在正义的这一方,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
\"人各有志,我选择我的爱情方式,而你有你的。\"
他挡住她的去路,不客气的掐痛了她的下巴,\"你会后悔的。\"
\"尚导演,你有什么问题吗?\"温柔和梁一冰立刻赶来支援相思。
尚青棠见来人过多,轻哼了一声后离开。
\"他又找你麻烦了啊?祥禔不是要你别来片厂,别接近他的吗?\"温柔轻责道。
\"我有件披风放在片厂办公室,顺路过来拿,没想到他偷听到我和彭真通电话,他知道我和祥禔再婚后十分生气,剩下的,你们都看到了。\"相思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这个危险人物,你自己以后可要注意些。\"温柔说。
\"怎么你们今天也来片厂,片子不是已经杀青了吗?\"相思问。
\"是啊。\"温柔看了梁一冰一眼后接续道:\"我们决定结婚,然后到澳洲度蜜月。\"
\"真的?\"相思睁大了眼睛,有丝意外的问。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连好友与同学恋爱的事她都不知道,真是太粗心了。
\"呃!今天来片厂就是要告诉一冰的老板这个消息的。\"温柔快乐极了。
\"什么时候行大礼?\"
\"最快也要下个月,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一冰回说。
\"是啊!不许太忙碌,我的婚礼你若不来会扫我的兴。\"
相思开心的点点头,答应少不了祥禔和她的一份,她真是太意外了。
本以为温柔会嫁给念年的,没想到两人各有所爱,什么爱的火花也没迸出来,反而都嫁娶了认识不及一年的对象;这正好证明了缘分实在太奇妙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回家途中再度巧遇蓝汤姆。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献上我的祝福罢了,恭喜你。\"他伸出右手,想向她道贺,\"传统上应该是女人先伸出手,男人才上前握去,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先握我的手的,所以我只好失礼一次。恭喜你。\"
她看得出来这回他是十足有诚意的,遂也伸出了她的手,朝他淡淡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那档丢人的事,纪祥禔知道了后大人大量原谅了我,我这个做错事的人还能一错再错吗?你老公说只原谅敌人一次,我就在猜他会原谅朋友几次?我要努力成为他的朋友,看他能原谅我几次。哈!哈!哈!开开玩笑别介意,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轻重也该分的清。我是真心诚意要祝福你的。\"汤姆这回十分严肃的说。
\"我知道你是真心的,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骗人的时候瞳孔会变成深蓝色。\"相思眨眨眼睛后说。
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难怪你这么聪明,知道我不是个可靠的人。汤姆信以为真。
\"骗你的啦。\"相思拆穿后说。
\"哦……我以为是真的,害我吓出一身冷汗。\"他作态拿出手帕擦额头的汗。
\"你真的很不一样了。\"她眯着眼睛观察他。
\"差不多快被剥一层皮的脱胎换骨。\"他形容贴切的说。
\"汤姆,谢谢你。\"她恳切的道谢,谢谢他的醒悟和成人之美,不再从中作梗。
小红帽,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小红帽。他定睛看她。
\"大野狼,你已经不再是披狼皮的坏蛋了。\"她给予他肯定的评价。
友谊的种子,由今日此刻种植,或许假以时日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尚青棠像困兽一般,在办公室中焦虑的踱方步,爬乱了一头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
她一定知道真相了,他强暴了苏红的真相,他在心里不断的喃喃自语。
是他害死苏红的。
不!不!纪祥禔也有责任,要不是他横刀夺爱,苏红现在已是他的妻了,是他孩子的母亲了。
他不能看着纪祥禔和他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快乐赛神仙,他一定要拆散他们。他和苏红所得不到的幸福,他们也休想得到。
反正他是孑然一身的孤儿,没有了苏红,在世界上等于是无亲无故,他大可以同归于尽。
在温柔和梁一冰的婚宴那天……
婚宴设在敦化南路的远企,酒足饭饱之后已是夜里十点过一刻。
新郎、新娘送客后,祥禔和相思也准备打道回府。
香槟色的朋驰驶出停车场。
\"温柔今天真的好美好美。\"她的思绪仍停留在冠盖云集的婚宴上。
\"嗯!他们要到澳洲度蜜月是吗?\"他问。
\"听温柔说是去澳洲。\"
\"如果是澳洲的话,我可以请我姑妈招待他们,我有个姑妈在澳洲开饭店。\"
他提议。
\"如果有个熟人照应当然是比较方便,可是会不会太麻烦?\"她体贴的问。
\"一点都不麻烦。\"
车身左转。
突然,有辆环保绿积架房车,由对面车道踩足油门急驶而来,与祥禔左转的朋驰车身左偏侧角对撞,力道之猛烈如临峭壁。
相思失去知觉前一秒,只听到人声、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这些声音交替的拼凑着,凑出不知结果的命运交响曲。
在医院——
幸好朋驰车内设有安全气囊,车子本身钣金够坚硬,相思只受了点轻微的外伤以及必须七十二小时观察的脑震荡,至少意识仍十分清楚。
祥禔呢?她的祥禔呢?
\"护士小姐,与我一起送来医院的那位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心急如焚地问。
\"你指的是哪一位先生?和你一起送进来的先生有两位,一位送到医院后,刚断了气。\"白衣天使以寻常口气陈述别人的生离死别。
\"刚断了气?刚断了气?\"她呆若木鸡,精神恍惚,脑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轰炸得一片空白。
\"是的。你要问的是死去的那一个还是在加护病房的那一个?\"护士问。
在加护病房?是祥禔吗?
\"护士小姐,我要问的是和我同车的那位先生,他是我丈夫。\"相思说到这泪水顷刻间决堤,无休无止。
\"哦!他是还活着的那一个,还在加护病房。\"
\"我要去看他。\"相思作势要爬起来。
却被护士阻止。\"你现在去看也看不到你丈夫,他还在加护病房,况且你自己也还需要休息休息;这样好了,我帮你通知亲友来,由他们提供协助会方便些。\"
这样也好,她请护士小姐通知信伟和彭真。
信伟、彭真一赶到,立刻查到积架的驾驶者是——充满复仇心的尚青棠。
\"难道他真的这么恨祥禔吗?非要致我们于死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相思喃喃自语的说。
\"他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了,自我调适的能力非常差劲,所以脑筋一时转不过来,自己也赔上了一条命。\"信伟摇头叹息了一番。
\"我看他是想要玉石俱毁,同归于尽,不然也不会特地租了辆积架,来个迎面冲撞。\"彭真说。
\"信伟,你可不可以去看看祥禔现在怎么样了?\"相思满脑子担心的是祥禔的安危。
\"刚来的时候问过医生,医生说在祥禔头上和眉上各缝了十来针,已经渡过危险期了,等麻醉药退过后,他就会清醒过来,你不要太担心。\"信伟说。
是啊,医生还说,若没啥大碍的话祥禔明天就可以转往普通病房了。彭真补充道。
\"我明天想先办出院,好方便照顾祥禔.\"
\"你可以吗?医生说要观察是否有脑震荡。\"彭真质疑道。她可不愿见好友逞强。
\"不过几处皮肉伤罢了,不碍事。\"相思忍住额头擦伤的疼痛,强颜欢笑的说。
尾声
尚青棠的丧礼于车祸后一个月举行。
通知了远在日本的苏红,风川陪同苏红前来奔丧。一身黑装,戴着黑墨镜,神情哀凄的苏红,内心所有恨意、惧意随着尚青棠的死亡也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