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丹丹在范家住了一个多月,外伤早已好了,成天活蹦乱跳的,只要拓芜在家一定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又不时露出小女孩撒娇的模样腻在他身边;就像现在,范拓芜在书房里利用网路搜寻资料,丹丹拉着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干脆大咧咧地挂在他身上,又是呵痒又是逗弄他的发,范拓芜被她弄得十分厌烦而出声斥责,她还是不在乎。
他甩开她的“上下其手”,站起身来关了机,决定放弃,一会儿到电视台再找资料吧,他实在快要忍不住地对女孩发脾气,他很讨厌这么被女人纠缠。
范拓芜躲上楼,进了薛佛的画室,锁上了门。
薛佛被重重关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白了一张脸。
“你老公被人性骚扰。”他一脸埋怨。
“又是丹丹?”
他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她继续回到画布上,不愿左右丈夫的意志。
“送走她。”他老早想这么做了,因为他已经失去耐心了,再这样被她搞下去,他会发脾气。
“她恐怕不会愿意听你的。”薛佛也不愿意丹丹再住下来,别说范拓芜不能忍受她的骚扰,连她这个做范太太的人,还得无时无刻接受此女的冷嘲热讽,而且讽刺人的时候还可以表现出一脸的无邪。
“由不得她,这是我家,我要谁走谁就得走,她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夫妻的生活,不送走她不行;本来可怜她是个孤女,孑然一身,但现在她却变本加厉,连你她也敢侮辱,太不像话了。”虽然薛佛什么也没对他抱怨过,但李嫂倒是和他说过不知多少回丹丹对女主人的无礼,他的警告和责骂对她完全起不了作用。
“你作决定吧!人是你带回家的,自然要由你决定她的去留。”她还是淡淡的,不想强调她心里的不愉快。
门板传来敲门声,丹丹喊着:“拓芜!拓芜!你在薛姐姐画室做什么?拓芜,拓——”
范拓芜用力地拉开门,铁青着一张脸,吼骂:“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我和我老婆关起门做什么干你什么事?你咋呼个什么劲?一个女孩子不够聪明不要紧,但是不要不知廉耻,不要脸。”他说了重话,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他实在受不了丹丹的一厢情愿,如果她是男人,那么他会因为她的不知轻重好好修理她一顿。
丹丹听了他的怒吼,噙着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拓芜,你好凶哦!原来你觉得我是个不要脸的女孩,哇——哇——”她张口大哭,哭得欲罢不能。
范拓芜见她哭的模样,毫无怜悯之心,反而十分厌恶,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她的泪水一点一丝也不能打动他。若是薛佛,那怕只是一滴泪,都会揪着他的心。
“闭嘴!”他又吼。
薛佛冷眼旁观一切,决定帮丈夫一把。她踱到他身边,在他耳畔轻轻地说:“你去忙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范拓芜十分高兴听到这句话,吻了薛佛上额,用一种万事拜托的眼神感谢她。
范拓芜离开后,丹丹马上停止了哭泣,大方地走进画室,无视薛佛的存在。
拿起了几幅画端详,像只骄傲的孔雀,一点也不像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薛佛也不先说话,看着对方的反应。
她看了几件画作之后,慢慢地转过身看着薛佛,“你就是用这些画迷住拓芜的吗?”
薛佛摇摇头代替回答。
“那是什么迷住他的?你也不是最美的女人,也不是身材最好的女人……你为什么命就这么好地嫁给拓芜?起码可以有一辈子的富贵生活可过。”富裕的生活一直是丹丹追求的目标,她不要过苦日子,也不想工作赚钱,工作太累人了。她每找一份工作做不到三天就离职,太累了,还要看人的脸色,不如找个有钱多金的男人靠一辈子,没办法她是天生的懒骨头。
本来她以为女追男隔层纱,以她的美貌和身材,要勾引男人应该易如反掌,没想到踢到大铁板。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要由拓芜自己回答你,我不能代他回答。”她还是不先说重点。
“如果我做拓芜的小老婆,你能不能接受?”她双手交握于前,挑战地说。
“如果拓芜爱你,不要说小老婆,连法律上的‘范太太’,我都可以让给你。”这是她的豁达,若是有一天拓芜对她没了感情,要她下堂,她也不会眷恋,眼前这个女孩和她谈条件,连拓芜的爱都尚未得到,就急着把她这正牌范太太射下马。
“真的吗?不过我野心没那么大,我只想做拓芜的小老婆,有车子、有房子,每个月十万块零用钱就够了,我不想做正宗的范太太。”其实也不是不想而是想做也做不成,依拓芜的个性,哪怕是薛佛想成人之美都不可能。
“喔!和拓芜谈过了吗?”
她摇摇头。
“薛姐姐替我去谈好吗?”这是丹丹的小聪明,由薛佛去谈,比她用“求”的容易多了。
“你认为会有女人主动与人分享丈夫吗?”
“可是拓芜撞伤了我,他对我有责任。”丹丹理直气壮地说。
“太可笑了吧!范拓芜撞伤你,也不过只是皮肉之伤,你又不是成了残废、植物人的,有什么责任?你赖在范家一个多月了,有得吃有得睡,又有名牌服饰可穿,就算范拓芜撞的是欧洲公主也做得够多了,你还要怎么样?”这话是恋恋说的,她一到门口就听见丹丹要薛佛和拓芜谈收留丹丹做小老婆的事。
“你是谁?”丹丹瞪大了眼,看着她眼里的不速之客。
“我是范氏夫妇的媒人,有人要搞破坏,我这媒人就出现了。”恋恋一屁股坐在丹丹的面前,挑衅地看着她。
“谁说我要搞破坏!”
“大家都知道,你真厚脸皮哪,薛佛是不好意思说啦,干脆我来说,我看八成那场车祸也是你故意用身体‘粘’上去的吧!”恋恋早就怀疑了,只是不愿道破,现在机会来了正好。
“你胡说!”她开始心虚不安,这个女人看来不是好惹的,竟然猜出来她的心思。没错,那天雨夜里,是她故意让宾士撞上她的,因为她想入豪门、入名流。
“是胡说吗?我看你冷汗直流,承认算了。”恋恋用的是激将法之一。
“是又怎么样,反正最重要的是我被拓芜的车撞到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什么。”是啊!没人有证据。
“拓芜,拓芜,拓芜也是你叫的吗?”看来恋恋是和丹丹杠上了。
“我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干你什么事!大鸡婆。”丹丹朝恋恋吐了吐舌头。
恋恋看她嚣张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打昏她,但又怕脏了她的手。
“丹丹,本来我和拓芜是很欢迎你住下来,直到你找到安定的家,可是……按照我们相处的情况,我恐怕要请你离开。”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的薛佛忍不住说话了。
“啊?要我离开,拓芜不会答应的。”她没料到女主人竟然会下逐客令,完了完了!这下没戏唱了,本来她想最少弄笔钱再走的,现在恐怕一毛钱都拿不到了。
“我想拓芜会尊重我的决定。”其实这就是拓芜的决定。
“我不相信拓芜会这样对待我。”丹丹挟着怨恨的眼神夺门而出,进了客房,大声关上房门。
“早该把她送走了,瘟神一个。”恋恋呼了口气。
“你怎么看出来她是故意撞上拓芜的车?”
“我是随便猜的,大胆假设,结果被我猜对了,现在的新新人类真是吓死人的大胆,为了得到物质上的享受,连命都不怕丢!”光看每天的社会版,就可以归纳出有多少人为了钱搏命。
“唉!我也不堪其扰很久了,今天拓芜说要叫她离开范家,我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李嫂替我开门时,她也向我抱怨了许多那个魔女的‘暴行’,要是我早就轰她出门了。”恋恋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也是姑念她是个孤女,无家可归,很是可怜,只好收留她,也没料到会弄成这样。”薛佛一向同情弱者,见到弱小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 * *
今天是星期天,夜总会生意比平常差三成左右,海之朝露在夜总会里打响名号之后,许多不容易请到的Band和歌手都竞相到这表演。
晚上有个从英国来的秀,歌舞秀的一种,范拓芜前半场在大厅观赏,后半场则回办公室处理电视台节目档期的问题,用电话联络一些制作人。
叩叩叩!
“进来。”他想大概是艾咪,仍埋首于文件中。
“拓芜。”一个甜腻人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来者是丹丹,不禁眉头深锁,她怎么会找到这来了? 、
“有事吗?”他不耐烦极了。
“你不要这么凶嘛!”她撒娇着,整个人趋向前又挂在他身上,臀部坐在范拓芜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