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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很抱歉。事实上我也还在习惯这种不一样的相处方式。”她解释她的沉默。

  “你和杜白,很少月下散步吗?”他狐疑地问她。

  “呃,像这样的夜晚,他宁愿到后里的马场月下驰骋,他说他爱极了与速度比赛的快感,就像他喜欢开快车一样。这种月下散步的玩意,他没有闲情逸致。”她回忆地说。

  “拥有那种性格的人,按照道理,应该不像你会爱上的人,因为他令人没有安全感,不是吗?很难想象你们能配合的如你所说的天衣无缝。”他假装不在意地说。

  她轻笑后说:“我承认,乍看之下我们十分不相配,但是爱情是很难说的。有的时候,你不了解一个人,还是可以很爱她不是吗?”她意有所指地说。

  “你觉得我不了解你吗?”他粗嘎的说。

  “我认为,不是很了解。”她耸耸肩。

  “那是你故意不让我了解。”他下结论道。

  “或许吧!”她改变话题后说道:“最近我接了一个双重人格的Case,一个二十七岁的房地产经纪人。应该说她的性格里,有一个是房地产经纪人,另一种性格是羞怯的幼儿园老师。以前在学校念书时,我曾经深入地研究过这种变态心理学的个案,但总归只是纸上谈兵,现在亲历其境,才发现它的奥妙,也给了我许多的启示,原来人性里的多变性是这么的广。有些人能够头脑清晰的记忆自己的多变面貌,有些人则无法控制,甚至对自己的人格行为毫无记忆,后者就是我刚说的多重人格。”她像描述一个故事般说道。

  “你所说的Case,有危险性吗?”这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目前似乎是没有。那女孩有个十分悲惨的童年,所以造就了她现今的人格二分化。”

  “你好象很同情她。”

  “若是你听了这样一个相继被亲生父亲、表哥、邻居强暴长达十五年的故事,你能不同情她吗?我不只是同情她,我还要治疗她,并且帮助她把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绳之以法。可是光靠我的力量,势单力薄,所以想请你帮忙。”她说完后侧身看着他。

  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坚定地回答:“随时供你差使。”

  *

  因为孟云天的拔刀相助,使得原本棘手的案子拨云见日,而他俨然已成了贝儿的超级偶像;每天孟律师长孟律师短的,又是佩服又是仰慕,弄得文笙嗤之以鼻。“你可真是滥情,偶像一大堆,从张学友、刘德华、马英九到孟云天,你就不能专情一点吗?”

  “是啊,我就是滥情,只可惜这些泛滥的感情没有一公克是针对你的。”她尖锐的讽刺道。

  “我也不希罕你那一公克,如果我靠一公克的仰慕而活,我恐怕会饿死。”他反驳道。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贝儿做个鬼脸不以为意地说。

  “你以为你是那串大葡萄啊?孟云天不会看上你的,他为这案子所出的力完全是冲着仲惜而来,你看不出来吗?人家是浓情蜜意甜在心头,你这个傻ㄚ头跟着人家起什么哄啊?”文笙说的一针见血。

  “古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还没开牌之前,你怎么知道我会输?”她逞强地说,其实她很清楚整个局势的发展,只是不想被文笙讥讽,硬着嘴巴不服气地说。

  “随你,反正我等着看好戏。”说完,文笙离开Office到治疗室见他的病人--离婚少妇。

  仲惜推门进入Office。“怎么啦?又和文笙斗嘴?”她见贝儿一脸的不高兴,心想一定又是和文笙吵嘴了。

  “是他没水准,只会找我麻烦,我爱视谁为偶像是我的自由,干他何事?”贝儿忿忿不平地说。

  “原谅他吧,我们这行工作压力太大了,不找个人抬杠会很难受的。”仲惜劝说。

  “我的偶像是--孟云天律师,你不会介意吧?”贝儿睁着晶莹大眼瞅着仲惜,想看她的反应。

  “当然不会,思想是人类唯一可以不被控制的自由,我一点也不介意。”她说的是真心话。

  “你好慷慨,不怕孟律师被人抢跑?”贝儿不信地问。

  仲惜神秘地笑了笑。“该走的就会走,留下来也只是暂时的。所以我不会怕,愈怕愈留不住。”

  “也许你的观念才是真豁达吧!不过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笨到浪费爱情。孟云天爱的人是你,就算我卯足了全力,他也不会看我一眼的。”贝儿一副看开了的模样。

  “我恐怕没有那么大的魅力,爱他的女人多的是。”仲惜谦虚地说。

  “可是他只爱你。”

  “这么明显吗?”

  贝儿点头。“你应该有更强的感受力才是,因为你是当事人。”

  虽然周围的人统一口径如是说,仲惜仍是不痛不痒的模样,也或许她在等待一个奇迹。

  第4章(1)

  孟云天选在母亲的生日那天回家,有一点刻意,有一点陌生。

  家住汐止的伯爵山庄,比邻的两户打通,使得房舍看起来更宽广,七、八十坪的房子却只住了四个人以及管家阿金夫妇。

  在寻常百姓的眼里,或许是一种浪费,但对于孟家而言,不过是财富的一隅。

  按了门铃,巧的是南天的妻子宋琪薇来应的门,见是云天,心头一惊,脸上是喜是忧一时之间无法分辨。

  “好久不见。”琪薇微微点头表示欢迎。

  “今晚怎么给妈庆祝?还是猪脚面线吗?”云天绕过家里的小花园,直接进入主屋。

  孟嘉宝见到云天的一瞬间,整张脸亮了起来,也许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悲喜交加,特别容易流泪。

  云天移动身子靠近母亲,蹲在她的膝前也湿了眼眶。“妈,生日快乐,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不该让你伤心,原谅我的不孝。”

  在一旁的朵朵憋不住决堤的泪水,哭得像个泪人儿。

  “二哥,你太差劲了,还说疼我,连我的毕业典礼也没来参加……”朵朵说着对哥哥的最大不满,哭花了脸。

  这就是浪子回家的第一夜,泪水泛滥--

  第二天一早,孟嘉宝到儿子的房间敲了门后,推门而入,云天正在地板做仰卧起坐。

  “云天,有件事妈一定要再次向你澄清,否则我的心不能安。”孟嘉宝坐在床沿,朝着在地板上正在做运动的云天说。

  “妈,让事情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父亲真的不是我杀的。虽然在你眼里我有最多的嫌疑,但我是无辜的;警方也调查过我,如果真有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为什么警方放我一马呢?”

  云天从地板上站起身来,戴上了手表,考虑了一下后说:“我知道朵朵是郑涛的女儿。”

  孟嘉宝十分讶异的看着云天,想要辩解。

  “朵朵六岁时我就知道了,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就在爸和你的床上。有一天学校提前下课,我没去补习,你们不知道我看见了你们。”他痛苦地说。

  “我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我让他到家里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朵朵不是你父亲的孩子?”孟嘉宝十分惭愧地说。

  “爸告诉我的。”他的声音里有丝责备。

  “你爸爸?”她张大了嘴成“O”字型。

  “他喝醉了酒后告诉我和南天的。”他把这些年的压抑全说了出来。

  “南天也知道?他却隐藏的那么好。”孟嘉宝眼神空洞地看着放在窗棂上的几盆跳舞兰上。

  “我并不是一口咬定是你杀了爸爸,只是--他的死,多多少少与他的郁郁寡欢有关。唉……算了,别提了,我们不能总是活在过去,这是你的心理科医师童仲惜说的,虽然她自己仍然被过去所牵引。”

  “你也认识童仲惜?”孟嘉宝问。

  他点点头。“她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之光。

  “我也很喜欢她,只是像她这样冷静的女人,恐怕不是容易打动的,要加把劲;而且她知道了咱们孟家太多的秘密,若要我做她的婆婆,难免怪怪的。”孟母杞人忧天地说。

  “别多心,仲惜是个善良、贴心的女人,她不会利用那些你所谓的心事来令你难堪的。”云天搂着母亲的肩,要她放松心情,仲惜说,母亲是一个需要大量爱的人。

  *

  尽管云天已和家人言归于好,但因为工作的关系,他还是决定住在景美的新家。

  今天管洛桑一下课即往云天住处跑,因为没有锁匙,所以她在铁门外枯等,一等就是两个钟头。而且等到的还不是单单云天一人回家,跟随他身后的是她所害怕的对手--一个有着云淡风轻的面貌,奥黛丽·赫本的气质,加上一身迷迭香味道的优雅女子。

  优雅女子见到她微微轻点下颚,在云天的介绍之下,她才知道她的来头还真不小,某著名医院的心理医师--童仲惜。原来,这个童仲惜才是她失败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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