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哥,我知道你为了我们的婚礼花了很多心思,光是一些筹备婚礼的细节、琐事,再加上曾妈妈和巧莉姐的阻力,一定让你很烦、很累,现在突然没有了婚礼,你一定会很生气吧?”她小心又道歉连连的眼神。曾不凡耸耸肩。他能生气、能发火吗?现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他高兴都来不及,至于他精神和金钱方面的损失……算了。做人要计较那么多就会很累。
“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打那通电话。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曾大哥,我会一辈子记得你、感激你,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认你当干爸爸,但是我不能嫁你!”她勇敢的说.他一个了解的神情。
“我不能害你!不能毁了你的一生。”
“没有这么严重啦!”
“我知道你既有同情心又很有爱心,但是我不是流浪在街上的小猫或小狗,你的付出必须有个程度,我不能让你花一辈子的时间照顾我和肚子里的宝宝,这担子太重了。”她有点羞涩愧疚的说。“我扛得起。”曾不凡笑得酸涩。
“其实我来自一个富有的家庭,也算得上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的‘失踪’让他们震撼不巳,也让他们愿意考虑重新评估我和莫奇的事。”“这么说一切都有转机了!”曾不凡的心有喜有悲,有高兴也有无奈。
“是的!”
算命的果然没有说错!曾不凡本来是不信算命的那江湖嘴,但是在情路上,他果然走得坎坷.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再去算一次命,看看有没有破解之道,他的心不知道还可承受多少伤害。“曾大哥,我父母愿意拿出一笔钱,以无息贷款的方式借给莫奇,让他开一家自己的修车厂。”陈宜蓉很喜悦的声音。“这么说,你父母终于同意了?”
“是的,他们不打算铺张,但是会有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婚礼。”她满意的表情。“恭喜你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莫奇想请你当伴郎。”
由新郎降格到伴郎,这种事是真的少有,但是却叫曾不凡他碰上了。
“曾大哥,我想过,如果我贸然的嫁给你,非但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反而会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这绝不是我的感激之道。”她很委婉的说,就是怕他无法接受她的解释。他没有答腔。
“像你这么好的男人,上天一定会配给你一个纯洁、温柔、善良、完美的天使,而我绝不是那个女孩。”她一脸肃然的说。“宜蓉,不要贬低自己。即使你是个未婚妈妈,你还是一个完美的天使!”他真心的说。“曾大哥……”她感动不已。
“我不能说我喜欢这个结局,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局,但至少你是和孩子的爸爸,也是你真心所爱的人一起。我会怅然,但我更会衷心的祝福你们,施比爱更有福,只要你得到真正的幸福,我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他缓缓的、平静的说,表情虽落寞,但是也有温暖的笑意在。
“曾大哥,你不介意多一个妹妹吧?”陈宜蓉吸了吸鼻子,开心的问。
“你的意思是——”
“我想有你这个哥哥。”
“哥哥……”他自我解嘲。“太太成妹妹了,这真是……造化弄人。”
“你肯吗?”
“我愿意!”
“莫奇!”陈宜蓉大声的叫道:“他答应了,我们有个哥哥了!”
莫奇冲了进来,跟着陈宜蓉喊曾不凡哥哥。
曾不凡看他们兴奋得根本忘了他的存在,于是他悄悄的退出了病房。这时他的心情很难形容,照说这结果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只是他印的那些喜帖,订的酒席,预付的某一些订金……算了。
他无奈的笑笑——算了!虽然性格迥异,作风却截然不同,但郑经是曾不凡最好的朋友。
从高中开始,他就是不凡的知己、死党、军师,虽然成年之后,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生活圈、社交圈,但他依然是曾不凡最谈得来,也是最能倾吐心声的对象。郑经令人难忘的,除了他玩世不恭、吊儿啷当的作风外,还有他的名字。一个明明不是很正经的男人,居然姓郑名经。他结婚得早,但结了婚之后不改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习惯,妻子受不了他的风流而离去,但他大丈夫依然不改其潇洒,继续的游戏人间。他的名言是“风流不等于下流”,做他的老婆要有肚量。
更要有雅量。
就因为平日大家都忙,所以没有很多见面的时间。当曾不凡主动打电话要找他喝酒时,他就知道不凡一定出了问题。
见曾不凡一杯接着一杯的黄汤下肚,他也忍不住的开口了。
“不凡,这里是PUB,不是酒家!浅酌一下,不要豪饮行不行?你到底碰到什么挫折了?相亲又不成?还是哪个女人给了你刺激?”
曾不凡抬起微醉的眼皮,看着郑经。郑经在和他说话的当儿,眼睛还不停的朝PUB里的女人四处放电,标准一副风流种子!想到郑经的左右逢源,再想到自己的“处境”,真是叫他不感慨也难。
“郑经,算命的话有时不能不信!”曾不凡一脸的灰心失志。
“算命的怎么说?”郑经边问边朝一个女人笑着。
“说我情路坎坷,姻缘路上波折重重。”
“这年头谁不是!”郑经一板一眼的说:“谁不是寻寻觅觅,阅历无数,一个换了又一个,有哪一个人的情路是一次就直达目的地?还不是得走走停停,有时弯错了路得再绕回来,重新再开始。”
“你说得真潇洒!”曾不凡颓丧的语气。
“你是怎么了?”
“先是一个有夫之妇,然后是未婚妈妈……”曾不凡把他这阵子的经历说给郑经听。“不凡,你也未免太背了!”
“你也这么觉得!”
“你都三十好几了,又不是初出社会的小毛头,难道不知道哪些女人可以碰,哪些女人碰不得吗?”郑经一副老经验的说。“她们都需要我的帮助——”
“帮助?”郑经冷哼。
“她们——”
“不凡,这年头的女人不比男人弱,甚至比男人强的满街都是。她们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帮助,她们只是利用男人保护弱小的同情心来玩弄男人的感情。”郑经有些尖酸刻薄的强调。“我不同意!”在曾不凡的心目中,女人是可爱的、柔弱的,需要有男人坚强的臂膀呵护的。“所以你活该被甩!”
“我不是被甩!”他抗议。
“差不多了啦!”郑经朝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抛了个色迷迷的眼色。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不凡一直努力的想着为自己辩白,他不是傻子。“像那个有夫之妇,她口口声声要自杀,结果自杀了没?”郑经一个冷笑。“是因为你才打消她自杀的念头吗?不是!因为她只是一时的气愤,和丈夫呕呕气,结果呢?你挨了一顿‘毒打’,她快快乐乐的回到了她丈夫的身边去。”“至少结局是圆满的。”曾不凡颇感安慰的说,邱心美的婚姻和家庭非但没有毁掉,夫妻之间反而能真正的冷静下来沟通,因而幸运地保住了一个原本可能濒临破碎的家。“但你白挨了一顿打,而且还当了一次傻瓜。”
“我多了一个干儿子。”
“干儿子……”郑经捶了不凡的肩膀一下。“你倒是很会安慰自己。”
“郑经,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最好。”不凡打从心眼里说出:“皆大欢喜。”“那这个未婚妈妈呢?”郑经糗道。
“陈宜蓉……”
“人家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孩,而且还告诉了你她是真心的爱孩子的爸爸,你还要向她求婚,一个劲的想照顾人家母子,你知不知道你是滥好人一个?”郑经不以为然的责骂道。“我不能看着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私生子——”
“那是那个未婚妈妈的事,不是你的事,这年头做人做事都要敢做敢当,她敢没结婚就先和人上床,她自己就要有最坏的打算和心理准备。”郑经很实际、很不矫情的说。“郑经,那照你这么说,天底下的女人都不值得同情了?”不凡苦涩的问。“同情女人?那谁会同情我们男人呢?”
郑经的这句话令不凡沉思。
“你也许会说这个未婚妈妈的事又让你得到了一个干儿子或是干女儿,甚至你认了一个干妹妹、干妹夫,那又怎样?这不过是给你心里安慰而已,谁看到了你的心在淌血?”郑经分析得一针见血。“我……”不凡的心真的开始痛了。
“每个人都说我风流,都说我乱搞,都说是我弄坏了我的婚姻,没有人同情我,没有人可怜我,结果呢……”郑经感伤的一叹。“结果怎样?”
“她得到了房子、车子、存款;而我现在住租来的房子,开的车还在分期付款,银行里也只有四位数的存款,结果你看到有谁同情我、安慰过我一声?”郑经很少这么向人吐苦水。曾不凡听了之后用另一种眼光去看郑经,第一次觉得真正该被同情的是男人。“这个社会永远倾向于同情女人,男人都该下十八层地狱,而且千万不能犯错!”“你的婚姻……”不凡的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