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华和莉芳不会,但是只要有高芝琪在,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终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他听到了车声,是果园里的货车,由窗户他看到了三张意犹未尽、兴高采烈的脸。他没有出去迎接他们,反而摊开已经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晚报,一副宁静自得的样子。
雷远华带头进到屋内,一见到他哥哥,他既意外又惊喜。“哥!”
“嗨!”他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
卢莉芳对雷远中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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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剩高芝琪了;她瞅着他,似笑非笑的,没有招呼,也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样子,看得雷远中心中一把火没处烧,不知道该拿她如何。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
“戏拍完了吗?”
“差不多了。”
“你要待很久吗?”
“你已经在赶我了吗?”
瞧他哥哥这一副拒人于万里之外的样子,他决定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不要这会在老虎的头上动土。“哥那我们去睡了广’
“你们’?”雷远中故意挑他弟弟话里的语病、“你们是谁和谁!”
“我的意思是我们各自去睡,分头去睡,各人回各人的房间。”雷远华不知道是什么惹到了他哥哥,他只知道这会儿是走为上策。“哥!你自己早点睡了。”
“我当然会,我没你们这么好的体力。”
高芝琪再傻也听得出雷远中话里讽刺的意思;原本她对他是心存愧疚,她一直想向他说一声对不起,但是给他这么一激,她顽强、不受欺负的个性又来了。“当然!因为你老了!”
“芝琪!”莉芳低呼。
“芝琪!”雷远华也一副要命的样子。“你可不可以保持安静,至少今夜不要开口?”
“我又没有突然变成哑巴。”高芝琪没有回房间睡觉的意思,她摸摸耳环又摸摸手环,好像她的精力还没有发泄完似的。“为什么不能说话?有什么大人物在吗?这儿可是民主国家、法治社会,你们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干嘛! 我们是去跳舞,又不是去打家劫舍!”
雷远华一副他选择昏倒的样子。
卢莉芳则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雷远中并没有回到果园来,眼看一场战争又无法的避免,她要站在哪一边?
“说得好!”雷远中将报纸往茶几上一放。“高小姐!可以和你谈谈吗?让你好好的说个够!”
“就怕有人受不了刺激的又一大早就溜走。”
“芝棋!”莉芳扶着沙发的椅背。
“天啊!”雷远华想掐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小鬼,她为什么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对什么人说话,她难道不知道他哥哥已经有一触即发的迹象吗?
“远华!莉芳!既然如此,你们先去睡吧!”
“哥——”
“放心!明天早上我还会在,至于高芝琪,我保证我不会失手杀了她!”雷远中看着高芝琪,迎上她那副不在个他的眼神。“莉芳!你也不要睡不着觉,不会有打闹声,也不会有争吵声,只是谈谈话,你们去睡吧! 我是说回你们各自的房间。”
偏偏雷远华和卢莉芳都没动。
“去睡吧!”高芝琪哄道:“不要担心他会把我怎么样,我不把他怎么样就不错了。”
卢莉芳不该笑,但是她忍不住的掩嘴一笑,雷远华也一脸极力忍住的表情;他们都不该担心高芝琪,他们该担心的是雷远中,很可能在他还没掐死她之前,他已经先被她给活活的气死。
雷远中也想实,但是想到他不该笑,于是他故意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终于雷远华和卢莉芳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寂静的客厅中只剩下两个主角。
“要说什么?”高芝琪一副小太妹又像大姐头的口气 问道。
雷远中是有千言万语,但是都不适合在这种状况下 说;他能告诉她说他受到她的影响、她能左右他的情绪吗?他赶着把戏拍完回来这里是要看她吗?他嫉妒他引己的弟弟,因为他弟弟显然已经和她打成一片了,他却还只是一个局外人!
“你说啊!”她已经不耐烦了。
“你带坏了大家!”他冲口而出,明知道这个理由既荒谬又可笑。
“什么?”她像要给他一拳。
“你知不知道远华回来这里的目的是要安静的完成他的论文,而莉芳则是回来陪吴嫂的,但是你每天带着他们玩乐、跳舞——”
“不是每天!”她抗议。
“就算没有每天,但是你不能否认常常吧?”他明明是在陷害她,远华和莉芳都那么大的人了,如果他们不想去,谁又能勉强?他只是在没话找话说。“你自己没有目标,搞得大家都和你一样的颓废!”
“‘颓废’?”
“你忘了你是来果园做事,不是来度假的!”
要不是她心胸宽大,她现在已经吐血了,她居然被他说成这样,一个没有目标又颓废的女孩!还会带坏其他人,放着正事不做?
“所以你是回来拯救他们的?”高芝琪眉梢略扬道。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他现在已经是被逼上梁山了,只好硬着头皮。
“雷远中!”她准备发表长篇大论了。“我没有不做事,你可以问吴嫂,你也可以问果园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不是白拿薪水或白吃白住的。至于雷远华和莉芳,腿长在他们的身上,我不可能逼他们去,谈到没有目标或颓废,那是我家的事!”
他一时无言以对。
“说到颓废——”她这个人不生气便罢,一旦叫她发起脾气,天皇老子来也没有用。“一个拍电影的,一个是‘性感偶像’的人敢说我颓废?是你比较颓废还是我?”
“你少拖我下水!”
“他们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他们应该远离你这个‘闯祸精’!”
“你为什么不把我赶出果园?”她向他的权威挑战。“命令我走啊!”
“你是我父母的客人!”
“客人?”她逮到他话里的语病。“你对‘客人’都这种态度了,那对其他人岂不是更糟?你的话已经说完了吗?以后我会离你们大家远远的,免得害了你弟弟的前途、莉芳和吴嫂的亲情和你的安宁!”
“我只是希望你们别去跳舞!”他知道自己已经搞砸了。“尤其是跳到三更半夜!”
“还好你不是我们的爸爸,否则岂不是要给我们一阵毒打?”她存心要挖苦他。
“我没有那么老!”他冷冷的回她一句。
“反正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开心。”她已顾不得什么善良和仁厚之心。“你不在我们都很快乐,你一回来好像我们就得回到黑暗时代似的。你是谁?暴君吗?所有的人都要照你的意思去做吗?我可以不找远华和莉芳,我自己一个人去跳,天天跳,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可以不准你去!”他毫不示弱。
“你不准?”她叉着腰、昂起头。
“你没有交通工具。”
“我可以打电话请人来接我。”她得意的咧嘴笑道:“正好我交了一些新朋友,‘年轻人’。”
他不安,但是他把不安控制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我可以把你关起来。”
“你干脆把我分尸算了!”她轻描淡写的说:“这样不是省事些?你这种拍电影的,一定碰到很多荒谬又大胆的情节,随便说我失踪,然后毁尸灭迹不就行了?搞不好这是一个好题材!”
雷远中从来不曾像此刻气得想要杀人,他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可怕、这么牙尖嘴利的女孩,她可以叫圣人犯罪。
他们说对了,在他还没有掐死她之前,他已经先被她给活活的气死了;他活该自找的,他回来果园干嘛?薛可梨自动的投怀送抱他不要,偏偏回来受这个乳臭未干、又坏脾气的女孩的气,他的头脑有问题!
“你被限制行动了!”他逞强的说.没得商量的样子。“以后你晚上也要做事。”’
“做什么?”
“做——”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一些过熟的水果我们可以加工做成果酱,甚至打成果汁再出售。总之事情多的是,只要你不偷懒,我可以想到成堆的事让你做,就怕你没有那个能耐。”
高芝琪咬着牙却不动声色.她不经意的瞄到架子上一座维纳斯的塑像;据吴嫂告诉她,那是雷远中到巴黎出外景时买回来的,也是他送给雷家夫妇的礼物。她太火了,顾不了那么多,故意一个转身的创作,手不经意的撩倒塑像,使它跌落地面,碎成片片。
雷远中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片,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高芝琪马上内疚又自责的咒骂着自己,她不曾这么恶劣,这么的是非不明过。
“你——”
“我不小心碰到的!”
“你是故意的!”
“我——”
他不让她再解释,他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不加思考后果的就给了她一个耳光,看着她差点跌倒。她愣愣的扶着墙壁,不敢相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