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分只静看他大哥门声不答,他太明了为什么!因为他的大哥太优秀,而他样样不如他。但他不想说,也不愿说,因为他喜欢他这个好好先生的大哥。
“那你就多担待了!”他笑搭了下他大哥的肩,迳自步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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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红正拨通了越洋电话,直等到她母亲来接电话,她才开口说:“妈咪,我是秋红。”
电话那端洪淑青平淡地问:“秋红,怎会想拨电话给妈咪?妈咪好想你呢!”
秋红牵动唇角谈笑,有时她会想她母亲这句“想念”的可信度?因为当年母亲为了要改嫁到新加坡而把她丢在寄宿学校,一年难得拨通电话来,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敢寄望母亲回来看自己。
“秋红,怎么不开口呢?”
“你好不好?”秋红淡问。
“还好啦!可是被你弟弟妹妹烦的白头发都长出来了!你都不晓得他们有多皮,只怕你‘陈叔叔’,他只一瞪眼他们就不敢动耶!真好玩!还有啊!妹妹这学期功课全拿第一,你陈叔叔打算栽培她念博士,还有……”洪淑青喋喋不休地说着。
秋红却把电话拿开了半尺远,每一回她拨通电话就觉得好后悔,不过有时又很想笑,尤其是她母亲提到得意的妹妹就眉飞色舞的,只不过她从不以为小时聪明大时必优,反倒相信俗语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只不过,她不想说这无聊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去日本了!”她冷冷地打断母亲兴致勃勃的谈话。
“去玩吗?日本可是高消费的国家,虽然你现在已经在工作了,你爸也留给你一笔遗产,可是你还是要节俭些,我是无法供你的,你知道吗?”
供她?还真不知是谁供谁呢?每个月她都寄笔钱给母亲,为什么她从不说句话?真教她心寒到底了!
“我不是去玩,我是被调回总公司,可以说是升迁。”秋红冷道。
“升迁呀!那太好了!有机会我可得叫你陈叔叔带我们到日本去看看你。”洪淑青咯咯笑着,她略顿了顿又开口说:“日本那边的住址、电话呢?”
“我还不知道。”
“呃!你陈叔叔要吃饭了!我得替他盛饭,你到了日本再打电话来好不好?”
“好。”秋红淡答。
顺手挂上了电话,她茫然环顾着屋子,这曾经有过欢笑的家,如今变得凄凄冷冷的,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还悬挂在墙上,但那已是过去时了,她留着何用?守着空屋又何用?
无奈地摇摇头,熄了灯步出了门,她决定今夜不回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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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惠淳是秋红高中的死党,对秋红的了解自是比他人来的深,她对秋红的判断是:当秋红大笑时即是她情绪最糟的一刻。
而此刻即是。
“你干嘛这样看我?不认识我了?还是我变漂亮了?”秋红装傻地笑着问。
“我高兴看、喜欢看,没特别原因。”惠淳是不会逼秋红说她不想说的事的。
“神经病!”秋红啐了穆惠淳一句,迳自起身走向冰箱翻找了起来。
穆惠淳不解地问:“你在找什么?”
“看看有没有啤酒?”秋红头也不回地继续翻找。
“你要喝?”穆惠淳不敢置信的望她。
“喝个啤酒也值得你大呼小叫吗?”秋红回头皱眉问。
“因为你从不喝酒。”
“凡事总有第一次吧!’联红不以为意地说。
“废话!”穆惠淳嗤了她一声,又说:“问题是你的这第一次太奇怪了,非常奇怪,也很反常,所以,我吃惊。”她实话实说。
“反常?喝个啤酒也叫反常?”秋红好笑地问。
“不只反常,还十分反常。”惠淳揶揄地说。
“我哪是反常,我是要庆祝呀!”
穆惠淳一脸木然地问:“庆祝什么?今天又不是你我过生日,也不是王爷生更不是妈祖诞辰,庆祝什么?”
秋红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喂!你今天不只是反常耶,还像中了邪。”
因为这样的秋红她没看过,这样的秋红更令她搞不透,让她有点害怕和担忧。
“我什么都不是,是中了奖。”
“中奖?第一特奖?不对呀!今天不是统一发票开奖日,哦--”穆惠淳突然指着她大叫一声,“你偷签六合彩?’”
秋红拂开了她的手笑嗔:“我还赌赛马咧!你别瞎猜了好不好!我是被日本总公司选中,要调到日本去工作了。’“
“真的假的?”穆惠淳吓了一跳。
“真的假不了,假的不能真,这是确确实实。”秋红淡淡地道,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你要抛弃我到另一个国度去?”穆惠淳指着她,大叫起来。
“胡说!我又不是你男朋友,说什么抛不抛弃,再说若能抛弃你……哇塞!那感觉太棒了!”秋红大笑不已。
“要死啦!还亏我们是好朋友,死忠兼换帖,居然把我说得像瘟疫或是拖油瓶似的!”穆惠淳瞪了她一眼,踱了开去。
“其实我还在考虑。”秋红跟在她后头,两人一来一往地谈着。
“我是很不希望你去啦!因为你一出国我就少了个谈心的对象了。”惠淳幽幽地说。
“我也是啊!去那里连个朋友都没有。”
“可是这次是机会难得对吧?”惠淳语气凝重的问。
“没错!”秋红无法否认,因为这机会确实是许多人求也求不到的,若说她未曾雀跃就未免太矫情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绕着小套房走了许多圈后,穆惠淳突地停下脚,旋了个身和秋红撞了个正着。
“你有病呀!干嘛跟在我后头?”惠淳揉了揉头,没好气地说。
秋红搔了搔头,想了片刻才迸出了这么句话:“不知哪!”
“你快‘爬袋’了!”惠淳回她一句。
“好象是被你传染的嘛!”
“别闹了啦!”穆惠淳挥挥手却自己先笑开了!
“喂!我去日本,你会不会来看我?”秋红正色一问。
“机票你出我就去。”惠淳提出条件谈判。
“别闹了!”秋红学她挥了挥手,又正经八百地问:“到底会不会来看我?”
“不知哪!”穆惠淳学她说出这句话。
秋红做出要搔她痒地动作,穆惠淳马上机伶地溜远,求饶地嚷:“去啦!去啦!求你不要搔痒。”
“嘿嘿!”秋红得意地贼笑了两声。
她知道惠淳天不怕、地不怕,连爬虫类动物也休想令她色变,却偏偏大姑娘的她怕死了搔痒,试验了几回,她十分确定此招必定见效,而且是百分之百见效。
“真的会去?不是说假的吧?不会我前脚进出境室,你后脚马上就忘的一干二净吧?””秋红还是不太肯定地再追问。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穆惠淳摇头晃脑地说。
“你这句誓言我不信,换词吧!”
“不去变小狗。”
“是谁变小狗呢?”秋红笑着逼间,又做出欲搔痒状。
“我啦!我啦!”穆惠淳瞪着她,赶忙回答。
虽有太多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又莫可奈何,谁教她交了个损友呢!
秋红却和穆惠淳相反,她笑翻了天,几乎快把穆惠淳的小套房屋盖掀翻了!
但,穆惠淳却有深深的疑惑,她猜测不出秋红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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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绝对是痛苦的。
秋红终究还是打破了从不迟到的纪录,下了公车,她一路上揉着抽痛的太阳穴走进办公大楼,上了电梯,直达十三楼。
“小姐,你可来了!我们差点让你给吓坏了!打电话去你家也没人接,又到现在才出现……”
原本已痛得受不了的头,在听到绍淑茵这喋喋不休地问话,她的头差点当场爆裂开来。她伸出手想阻止绍淑茵的耳朵轰炸却发现声音突然哑了!顿时她呆住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世彦看出她的不对劲头,忙问:“秋红,怎么了?不舒服吗?”
秋红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哑哑地说不出话。
“你喉咙不舒服?”陈世彦依她的手指猜测。
秋红点了个头又马上摇了个头,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儿个还好好的。
“我那有澎大海,你要不要试试?”绍淑茵问。
秋红点了个头,又比了个谢谢的手语,迳走回到座位上去。
“秋红,三点要开会你没问题吧?”陈世彦担心地问。
秋红蹙起眉,想了老半天才拿起一张纸写着:
我伤到了声带了,恐怕暂时无法说话,你帮我向经理请个假吧!
“要不要去看医生?昨天你还好好的。”陈世彦忧心地看着她。
秋红缓慢的摇着头,恐怕没有人因为喝酒伤了声音而去看医生的吧!要是她破了例,不笑掉人家的大门牙,她才不干那种丢脸的事呢!
“秋红,澎大海。”绍淑茵端了杯茶过来递给她,又说:“经理在问你去日本的事考虑了怎么样?”
秋红提笑又写下:
告诉经理,我决定要去。
“真的?”绍淑茵惊喜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