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聂伯母,您好。”宫朝阳认出妇人的身分,有礼地向她问安。
“哼!听下人说你是来找宇儿的,是吧?”聂母不领情地偏过头傲然问道,语气中 带有浓浓的不屑之意。
“是的。”宫朝阳不是傻子,自是感受到来自聂母的敌意,只是她不晓得为何聂夫 人待她如此冷淡,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你走吧!宇儿不会见你。”聂母压根儿不打算让他们俩有见面的机会,是以在听 闻到下人通报有位名唤宫朝阳的女子寻上门来时,她就马上赶了过来。
“聂伯母,我……”没见到人前,宫朝阳是不愿离开的。
“不用再说了!你拿什么脸寻上聂家庄来?真当自己仍是宇儿的未婚妻不成?
我可要明白的告诉你,再一个月宇儿就要和万剑门的千金订亲,我可不容你在此时 惹出事端来,清楚吗?”聂母根本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直接表明立场,聂家的媳妇就 只有她认定的那一个。
“在没听见聂大哥亲口说明他要和万剑门的千金计亲之前,我的确认为我是聂大哥 未过门的妻子。”对于聂母的轻蔑,宫朝阳的火气跟著上来,坦承不讳。
“你?!好个刁变女子!不愧是宫邪城与殷秋离的女儿。哼!你自当明白,你和宇 儿的婚约早在八百年前就解除了,宇儿不会认你,现下的你什么都不是。呵!
不过我倒忘了,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之女,今日让你踏入聂家门槛算是污了聂 家门面,当年让宇儿和你订亲是聂家庄立庄以来所犯下最大的过错!”聂母被她的反嘴 气得浑身发抖,直想要唤人进来打走小魔女,在怒极之下,所说出的话更形尖酸刻薄。 聂母的怒容,吓著了宫琉衣,她吓得赶忙躲到宫朝阳身后,不敢出声。
“聂伯母,我敬您是长辈,请您别欺人太甚!”见小琉衣被吓著,宫朝阳怒不可抑 ,难道她这一趟真是来错了?昔日疼爱她的聂伯母早已换上刻薄的脸孔,不再慈眉善目 ?
“欺人太甚?!哼!我可没那闲功夫,倒是你脸皮也忒厚,明知婚约早已解除,居 然还眼巴巴地追上门来,我问你,你究竟走是不走?再不走,我可要让人将你和你身后 的小丫头一道儿轰出门去,届时脸上无光的人是你不是我。”想她聂家庄可是江湖上鼎 鼎有名的名门正派,若让人知晓魔教中人如入无人之境般踏入,岂不是笑掉众人大牙?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立刻将官朝阳她们给轰出门去,至于从前所订下的亲事,就当那回事 从没发生过。
“我也不想留下来。”宫朝阳不想让人看扁,冷哼一声,拉起琉衣的小手就要离开 。
“希望你能记住,聂家不欢迎你,这聂家的门槛你是不许再给我踏进一步。”
聂母放足狠话,倘若有人再不识相闯入,休怪她翻脸不认人。
“你放心,您府上显贵的门槛我是不会再踏入一步。”宫朝阳背对著她回应。
“小姑姑……”头一回见到如此火爆的场面,吓得小琉衣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愣 愣地跟著小姑姑走,小小的心底隐约明白,她是见不著那无缘的小姑丈了。
怒火奔腾的宫朝阳完全没注意到琉衣在唤她,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飙去。
她发誓!倘若地今后再不识相地踏入聂家大门一步,她就不姓宫!
夹带著满身火气的她根本没去留意路况,一迳儿地往前冲,正巧回廊转角走出一个 人,两个人冷不防地差点就撞上,幸好双方都及时敛住步伐。
喷火的美眸瞪著差点与她撞上的男人,这一眼更是足以教她愤慨万千--是他!
聂宇,她那无缘的未婚夫婿,光是一眼她就可以认出他来,他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只不过长大后的他,多了分英挺,多了分正气,更多了教人怦然心动的气势与男性魅 力。但相同的是那严肃的外表,他总是如此正经八百地做著他认为该做的事。
她承认成年的他令她更心仪了,可光想到他母亲方才的态度,她不由得收回欣赏的 目光,继续含恨地瞪视著地。
或许,在他们分离这些年后,他也认同他母亲的话,觉得她是魔教中人,不再配得 上高贵且正直的他;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早就解除了婚约,他更没理由要喜欢 她。
为此,火热的心慢慢冷却下来,曾有过美好的期望也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宇吃惊地看著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女子,她那双喷火的美眸看起来很眼熟,可他偏 就想不出来何时看过相同的眸子,究竟是在哪儿?他沉着地搜寻著记忆。
从各个门派到世交家族,每一张脸孔都经他仔细回想过了,就是没眼前这张娇俏的 怒颜。
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聂家庄?疑问浮上聂宇心头,向来不去注意女子容貌的他, 被眼前的陌生人悄悄勾起了岑寂已久的好奇心。
“还给你!”不想再和他相看两瞪眼,宫朝阳自怀中拿出一个由木头雕刻出的小匕 首,用力地掷在他的胸膛上。而后,干脆抱起小琉衣往外奔去。
“什么?”聂宇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用力丢来的东西,纳闷地看著远去的一抹红影。
这女人著实怪异得很,不像是上门前来挑衅的仇家,可她偏又拿块木头砸他,要不 是他眼明看清不是暗器,不然早将她擒拿下来,问个清楚了。
“刚刚那是谁?爱恋你的姑娘?怎地气呼呼跑走了?”聂宇的好友石剑生由后头走 来,正巧看见宫朝阳行凶的画面,笑嘻嘻地问。
“我不知道。”聂宇摇首,放弃在脑海中搜寻她的模样。
“你不知道?!哈!又是一名心碎的女子。”石剑生素来了解好友的个性,所谓儿 女私情并非好友所关心的,能引起好友注意的不过是江湖上纷纷扰扰、大小不公的鸟事 罢了。说来可惜,那么多女人爱恋著聂宇,却又敌不过江湖事,真教人苦闷的了,莫怪 爱恋聂宇的姑娘家会在聂宇背后说他是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
石剑生敢打赌,那名女子绝对认识聂宇,只是聂字未曾将她放在心坎上,可怜啊可 怜。
聂宇懒得理会好友调侃的语气,摊开手掌望著掌中的木制匕首,那粗糙的制造方法 立刻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赶忙抬首往外望去,早已不见佳人踪影。
“宫朝阳!”美丽合带著朝气的芳名自唇间逸出。
“怎么,你想起那女人来了?”石剑生讶异地扬眉,本以为聂宇永远也想不起对方 来呢!
“对!”聂宇微微颔首,脑海再次重复著与她相见的情景,她长大了,也变得更美 更耀眼了。
但——她怎么会来?毕竟他们失去联络已久,她是来找他的吗?为何尚未见著面便 气冲冲地离开?
“她是谁?”能让聂宇以最快的时间想出姓名,她也算不简单。
“她叫宫朝阳,小时候我们曾玩在一块儿。”事实上,小时候的他并不晓得如何跟 小女孩玩耍,仅知她镇日跟著他,不管做任何事都要陪伴在他身旁就是。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石剑生恍然大悟,可怜的青梅爱上笨竹马,就 不知这根笨竹马何时才会领悟。
“嗯!她也是……”话到当口,赫然发现同石剑生说太多了。
“也是?”石剑生感兴趣地挑挑眉,瞧见聂字及时将话吞回的模样,教他更想知道 没让聂宇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了。
“没事。”聂宇凛著脸,收起木制的小匕首,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不说了?”眼见最重要的答案就要出来了,石剑生岂容得了他逃避不作答。
“没什么重要的事。”聂宇再瞥了眼伊人消失的地方,横下心来往内厅走去。
“既然不是重要的事,告诉我也无妨,不是吗?”石剑生缠著他,执意非要得到答 案不可。“剑生。”聂宇低声警告好友太多事。
“好奇心人皆有之,况且那宫姑娘一副你负了她的模样,教我如何不好奇你们之间 曾经发生过何事。”就他记忆所及,可不记得聂宇曾提过他的生命中曾出现过这么位官 姑娘。见好友不死心,聂宇沉着脸咕哝了声。
“什么?”石剑生怀疑自己没听清楚,拉长耳朵,要聂宇再重复一遍。
聂宇瞪了石剑生一眼,怀疑石剑生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我真的是没听清楚,麻烦你再重述一遍。”石剑生皮皮地笑著。
“她是我的前任未婚妻!”受不了好友死缠烂打的招数,聂宇盯著他,一字字咬著 牙用力说道。
“啊?!果真我刚刚没听错,她真是你的未婚妻?!哈!哈!哈!你们为何会解除 婚约?她该不会是得知你即将和万凝霜订亲才特定找上门来的吧?”聂宇实在是出人意 表,本以为大木头的过往不会有啥风花雪月好谈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前任 未婚妻,而且还在聂字要订亲前突然冒了出来。呵!呵!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他不认为 以聂宇的个性能够摆得平两名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