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卖给魏无极了。”管事整个人绷得死紧,可想而知,在他把实情说出来之 后,将会遭受多大的磨难。
“该死!谁准许你们将木材卖给他的?”卓霸气得双手成拳,跨大步将跪著的管事 自地上揪起。
“小的……小的……”管事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生怕会死在卓霸的怒拳下。
“该死!你们全都该死!”卓霸忿恨地用力将管事掷出,大声咒骂著。
一想及他和大哥素来感情极好,大哥可能已死在魏无极手上,更是教他忿恨。
可恶!他一定要替大哥报仇!
哼!他不在乎魏无极在京城的势力有多庞大,他亦无所畏惧。
从没有上在得罪卓家之后,尚能全身而退的。
魏无极必须为他的所做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卓霸对天发誓,不取得魏无极 的性命,绝不回家乡!
凤扬袖自进入魏府,和魏无极碰面的机会,用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他们连用膳 时,都是各自在各自的房内,令得她想和魏无极交谈都苦无方法。
白天,魏无极会带著水染滟到其他商行去巡视,或者和有生意往来的商家应酬,到 了晚上,又和水染滟关在房内,每每她想自行到魏无极的卧房内和他攀谈,却又觉得有 些不妥,生怕会撞见不该看的。
为此,她苦恼多日,直到一天下午,让她逮著魏无极没出门待在书斋的好机会,她 想都没多想,直接奔至书斋。
“表姑娘,不如我们先请人通报再去吧——”可怜的小蝶跟在她后面苦苦规劝,没 胆直闯书斋。
“不用了,我直接去就行,等人通报还不知要等上多久。”凤扬袖已无耐性再等待 下去,她住进魏府想的就是和表哥多培养感情,继而使表哥爱上她,而今连培养感情的 机会都没有,她怎能不再为自己多制造些机会。
为了使表哥喜欢上她,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是怎样看她的。
“表哥!”她轻敲著书斋的房门,不等里头的人回应她,便自个儿将门推开,走了 进去。
门方推开,她马上惊讶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她的表哥——最令她心仪的表哥,腿上居然坐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 水染滟!光看水染滟不胜娇弱地倚在表哥身上,当下令她不甘得心酸了下,再见表哥的 大掌紧搂著水染滟纤细的腰肢,几乎快令她看不下去。
她瞪目结舌看著两人的表情,表哥淡漠的表情好似告知她,她正打扰了他们,而水 染滟仅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向她问候,好似她根本不存在,柔若无骨的雪白小 手依然是停靠在表哥的胸膛上,她可以清楚地看见,水染滟的手穿过表哥的衣襟,直接 与他肌肤相触。
“有事吗?”魏无极为她没经过通报便闯了进来感到不悦,说话的语气相当冷冽陌 生。
“表哥……我……”他的问话让凤扬袖更加手足无措,简直不知该怎么回答,能当 面说她是特地来见他,和他培养感情的吗?
当然是不行!光瞧见他俩亲密的模样就足以教她大受打击,怎还说得出口。
“少爷,表姑娘是特地前来和您问安的。”小蝶赶忙为主子找台阶下。
凤扬袖饱受震惊的表情,水染滟一一看在眼里,明明她可以离开魏无极,不再和他 过于亲密相贴,可她不!她反而倚偎得更近,像是示威般看著凤扬袖。
“哦?”魏无极压根儿不信小蝶的说词。
“是……是的!表哥,我是想……我们多日不见,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你今儿个 留在府里……所以……所以我特地前来向你请安。”受挫的眼儿不知该摆放在何处,游 游荡荡后定在墙上的古画上,这令她好过多了。
“现下你安已请过了,还有何事?”魏无极摆明了不给她好脸色看。
“没……没事了,那我……我先告退了,表哥。”明显的拒绝,让她难堪得步履蹒 跚地离开书斋。
小蝶见状,连忙向魏无极屈膝一福,跟著凤扬袖一道儿离去。
“你伤了表姑娘脆弱的芳心。”水染滟在她们走后,轻喃。
“伤了她又如何?她不是我该在意之人。”魏无极无所谓地看著她,没忽略掉在凤 扬袖闯入时,她更加偎近他的示威动作。
“是我忘了,在这世间没有人该是你所在乎的。”她及时忆起,倘若他的母亲尚存 人间,恐怕也不会得到他多少关注的目光,因为他最恨的人即是生他的母亲。
想来挺可笑,他们都曾被最亲近的人伤害过,结果两个人又凑在一块儿,这算什么 呢?难道是那番遭遇让两人贴得如此之近!
不!她并不这么认为。
“你说的没错!在这世间没有上该是我在乎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她 的嫩颊,神情若有所思。
“她爱上你了。”她提醒他,凤扬袖的感情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 瞧得出。
“爱上我又如何?不代表我必须娶她吧?尤其她还姓凤,光是她的姓便足以教我对 她倒尽胃囗。”想到凤扬袖和母亲所拥有的血缘亲属关系,实在无法让他对凤扬袖有更 多的好感。
“如果她不姓凤,以她的外貌、家世,足以担当魏府的女主人。”虽然凤扬袖姓凤 ,可她仍旧是名门千金,非蓬户之女可以比得上。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是在嫉妒吗?他好奇地看著她。
是啊!她想说什么?她想表达什么?为何会觉得有满腔的话欲说出口,可当他问她 时,却又尽数吞回,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间心情烦闷、躁 郁,变得完全不像平日的她了?
“没。”最后,她选择回避,缩回停畔在他胸膛的小手,想离开他炽热的怀抱。
“不许走。”他勾住她的腰肢不让她离开。
因为他的命令,所以水染滟乖乖地继续坐在他的腿上,小手没有离开,停放在他的 胸膛上,只是不再穿过他的衣襟,和他肌肤相触。
“你在嫉妒吗?”
“我?怎会。”她轻笑了笑,她会是在嫉妒吗?她有可能会嫉妒凤扬袖吗?当然是 不可能!她并不觉得凤扬袖有值得她嫉妒的地方。
但她依然答得心虚,眼瞳逃避地放在他的衣襟上,不敢正视他。
魏无极给予她的回应是莫测高深的轻笑,似在嘲笑她犹做垂死挣扎。
“我没有嫉妒她。”嘲弄的笑声惹恼了水染滟,她抿著唇,板著脸再次声明。
“是!你的确是没有嫉妒她的理由,无论我怎么选择,在我身边的女人始终会是你 。”大掌扳正她的脸,与她四目相接,不让她有逃避他的机会。
与他四目相接,所有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明眸凝望上他的黑瞳,小手缓缓地顺著 他的大掌攀上、停息。
脑海中不期然滑过一道疑问——她爱上他了吗?是因为爱上他,才会对凤扬袖产生 敌意?
“总有一天,你会不要我的。”她非常清楚这一点,心底老有预感,他就快要不要 她了,当他不要她时,她该何去何从?
她会甘心如先前所言永伴青灯吗?不!她不会甘心!永远都不会。
“不可能会有那天到来。”魏无极充满自信,他早打定主意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 又岂会让她离开?!
“会的。”她的脑子仍陷在有无爱上他的这个疑问里打转,心正拉扯著,陷入两难 。
如果她想当个聪明人,就得懂得及早跳脱情爱泥沼,不许自己陷落下去,尤其对象 是魏无极——她可以爱上世间所有男子,可就不能是他!因为他无情无爱,根本无法回 报以相同的情感。
“嗤!可知现下的你不再像是你。”明艳的脸蛋蒙上一抹轻愁,陌生得教他几乎抓 不住。
“我?”原本真实的她是怎样的,她早已遗忘,可他的话却提醒了她,不该忘的本 分——她的确是不该染上轻愁。无论发生何事,水染滟依然要是水染滟,一个淡然沉静 的女子,绝非是让情绪所能牵引的女子。
魏无极注视著她脸上细小的变化,如他所料,没多久,她又恢复成平常的水染滟, 未染轻愁,不带凄楚之姿,仍旧是冷得教人想将她融化。
啧!她总是如此,前一刻方卸下装备,下一次便又将自己武装起来,不让人窥见她 的内心。
“是我的错。”她自我反省认错。
“我不喜欢你方才所展现的模样。”太过缥缈、太过美丽,教男人见著会更想紧紧 抓住她,但那却是他所不想要的情绪。
他为她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例如——逼她承诺永生永世伴随在他身边。光是这点 ,便教他后悔不已,不过他却也没有要她收回承诺的意思,他仍是执著要著不该拥有的 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