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梧桐感觉到秘书的同情眼神,可他并不在意。该说他早知道项镜平对他的想法,再怎么样,他这个血统不够纯正的私生子,是比不上血统高贵的东宫太子,就算他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比得过。所以他从没打算比项子骥强,那不是他的最终目标,反正最终他也会被由高处硬扯下。
像是没事般,他搭电梯回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而杜牧谦早就在里头等他。看了杜牧谦一眼,并不急着和杜牧谦讨论事务,反倒是拿起电话,快速地拨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电话声响了三下,彼端马上接起,在听见熟悉甜美的声音后,他的心灵马上平静下来,顿觉舒服且自在。
\"是我。\"轻轻地告诉彼端。
\"梧桐?\"冯清秋十分喜悦,竟能在他上班的时间还听见他的声音。
\"嗯,你刚醒过来?\"由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判断,她可能刚被他的电话声吵醒。没办法!昨夜他让她累着了,她自然睡到日上三竿。
\"嗯。\"冯清秋下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同样想起昨夜的激狂。
杜牧谦瞪大眼看着讲电话的范梧桐,那样平静隐含喜悦的范梧桐是他不曾见过的,他还以为除了憎恨与斯文外,范梧桐不会再出现其他表情。
这惊奇,让杜牧谦不得不猜测正和范梧桐对话的人的身分,不用问,即可知对方是名女子,但对方是谁呢?再者他刚刚瞧范梧桐按的号码,是公寓里的电话号码。可以肯定范梧桐早和那女子发展出亲密关系。
他一直认为,范梧桐在计划扳倒项镜平时,不会沉迷于女色,也不会有女人能引起范梧桐的兴趣,可是那女人出现了!且能轻易改变范梧桐的情绪,刚刚范梧侗进门时,明明一脸愤恨,却在和那女人通电话后,马上放松脸部表情,这令他下得下感叹对方对范梧桐影响力之大,是众人望尘莫及的。
“我想听你说话。\"突然间,范梧桐进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意外下已。没错!他的确是因想听冯清秋的声音才会拨电话回家,可是他不该说得如此明白该死!他为自己的失言,忿忿的在心底低咒一声。
听见范梧桐说的话,杜牧谦惊讶到嘴巴合不拢,到底他有无听错?!
但电话彼端的人反应却是不同,在听见范梧桐那样说后,她的心是雀跃下已的,她为范梧桐不经意脱口而出的话而深深感动。
听她说了些话,范梧桐觉得心灵平静下已,满意地挂上话筒后,便见杜牧谦像个呆子般盯着他看。
\"怎么了?\"当下他有些恼羞成怒。
\"没……没有!\"杜牧谦赶忙收起呆滞的表情。
\"没有就好。\"警告的看了杜牧谦一眼。
这一眼,让杜牧谦不敢问他有关女方的身分,只能把疑问吞入腹中。
\"是项子骥有了最新动静?\"不愿显现过多的情绪,杜牧谦的出现定与项子骥有关,他狼狈的移转话题。
\"是的!昨天他人出现在罗马。\"杜牧谦颔首,说着最新得到的消息。
\"哼!到罗马去?他有没有啥不寻常的举动出现?\"倘若项子骥再继续周游列国下去,他会认为项子骥的目的在于环游世界一周。
\"没有,一如往常。\"杜牧谦摇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项氏企业是项子骥的囊中之物,何以项子骥会突然出走,抛下项氏的一切,莫非项氏于他而言,并不俱任何意义?
\"离家多年,他亦无关心过项氏,看来他是不在乎我如何将项氏玩弄于股掌之间。\"项子骥的不在乎,只会加深范梧桐想毁掉项氏的决心。
没错!他的目的不在于令项氏更加茁壮,而是要摧毁项氏,项氏在他眼底一文下值,如同给予他生命的项镜平,既然项氏是项镜平最重视在乎,且下准许他觊觎,那么他要毁了项氏,让项镜平明了他根本对项氏毫无野心,也不层项镜平的施舍。
他已快等不及看项镜平发现项氏被他搞垮时的脸色,肯定黑绿交加,异常有趣。
至于他的母亲,一定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谅解。但他不在乎,反正他与项镜平从不像父子,项镜平也下曾在乎过他们母子二人,单单毁掉项氏还算是便宜了项镜平。
\"项子骥他愈是不想要项氏,项镜平愈是急,目前项镜平已加派人手,非要寻到项子骥,非要请项子骥回国不可。\"由此可见,项镜平仍然不喜欢项氏里有范梧桐的存在,想以最快的时间将范梧桐逐出项氏。
\"呵!那个老狐狸,怕找不到项子骥,想先以女人牵制住我。”范梧桐冷笑,凉凉的嘲笑项镜平打的主意。
女人?!会是待在范梧桐家里的那个女人吗?不!应该不是!以范梧桐的个性,不可能会让那女人光明正大的待在公寓里,他会在外头佯装对那女人有兴趣,做给项镜平看。
公寓里的女人是另有其人,且不是寻常召来纡解欲望的女人,她定对范梧桐十分特别,不然她根本踏不进公寓一步。
\"那……要由我去调查那女人的资料吗?\"杜牧谦想事先做好准备,奸知己知彼。
\"嗯。你去查林经理的女儿的资料,明天我就要。\"他倒要看看项镜平打算推怎样的女人到他身上来。
\"是。”杜牧谦记下对方的身分。不愧是老狐狸,想以林经理的女儿来牵制范梧桐,可惜老狐狸打错如意算盘,林经理的女儿压根没法牵制范梧桐,最多只会落得被人耍着玩的下场。
\"你去办吧!”
\"那我先下去了。\"杜牧谦向他行过礼后,安静退下。
杜牧谦走后,范梧桐起身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窗下的车水马龙,想着周遭的人,他的母亲!范美瑶、项镜平、项子骥、杜牧谦,以及即将出现林经理的女儿,还有!冯清秋。
冯清秋……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一直留她在身边吗?不!他不会永远都留着她,总会有对她厌倦放手的一天到来,但那天会是何时?
会很快到来吗?他如是衷心期盼着。
第5章(1)
在范梧桐到公司上班时,留在公寓里的冯清秋镇日无所事事,本以为可以以打扫公寓来打发时间,可范梧桐早有钟点女佣帮忙清理,连衣物都不用她动手清洗,顶多她只需为自己做份午餐。
在这里时间多的让她不知如何去运用,她也不喜看电视节目,有时便拿范梧桐的藏书看,有时则坐在沙发中发呆,想着两人间的事。
此刻她坐在靠大片落地窗的地毯上,一双清明的眼凝望着下面来往匆忙的人群。
他们是自由的!可以依照自己的意识到各个想去的地方,但她下是!在她承诺不踏出范梧桐的公寓一步时,她同时放任自已任范梧桐将她囚禁起来,是没有实质的手铐脚镣将她扫押,但无形枷锁却把她的心紧紧束缚,让她就算是想离开,她的心也不从。
这样做对吗?她不下百次如是问着自己。
轻易的让范梧桐掌握她的自由:轻易的让身子臣服在他身下,没有丝毫埋怨,一味的付出所有。
这样做真的对吗?当范梧桐无情宣告不再需要她时,届时她情何以堪?失了大树支撑的藤萝岂能站得挺直引虽说她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可是她却怕——害怕范梧桐会突然对她说出不要她的话来。
她爱他,真的是好爱、好爱他!对他的爱并未随空间、时间而递减,她对他的爱一直是有增无减,只是他不晓得罢了,她也不敢对他说出口。
她怕!怕他不会相信她的话。
他不会信她的!当初是她提议分手;当初是她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当初是她狠心将他推离怀中。
如今,她何来立场说爱他引这样的话连她听了都觉得可笑不已,更何况是他。
她神色黯然的把头靠在冰凉的玻璃面上。
她该如何挽回他对她的爱?她茫然地问自己。
分离这么多年,她的心再也乐观不起来。范梧桐不再需要她了!她大声的告诉自己。
她算什么?!失了藤萝的大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站得直挺挺,不畏风雨,益加茁壮,全然忘却曾攀附在身上的藤萝。
会留下她,无非是想报复她当年的无情。其实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不那么做她永远无法忘怀,当他神采奕奕对她诉说当他父亲要来接他时的表情,他是那样开怀、那样喜悦,他的开心感染到她,使她跟着他开怀大笑,作着灿烂美梦,误以为她可以永远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实则不然,她的存在只会妨碍到他追寻美梦,这是事实!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不能不去听范美瑶的告诫;她不能佯装没这回事;佯装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除了推开他,让他追求他的梦想外,她不知该如何帮助他所以她推开他了!狠狠地推开他,尖锐的言语似拥有双头刃的剑同时剌向他,也刺向她!将两人伤得鲜血淋漓,致使她的心仍在淌血、哀泣,但他呢?他的心可还在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