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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急诊室一景  寄秋

  秋仔差点挂了,真的,请滴几滴同情的眼泪吧!

  嘿!嘿!其实美丽又善良的可爱秋也没那么快走啦!只是刚好呼吸急促有点喘不过气,类似心肌梗塞的感觉,想去看医生正好超过看诊时间。

  我们这种小地方没有大医院,只有一般过了晚上九点半就关门的小诊所,秋仔太死性了,非要看完八点到九点半的武侠连续剧才肯动,当然得活该到二十分钟车程外的小镇挂急诊。

  不过那医生更死性,真是气死秋仔了,明明是「重症」秋先挂号的,结果等了二十分钟医生只看别人,放任秋仔自生自灭。

  干脆秋仔就自行拿下氧气罩喊护士,问她医生何时有空。

  一拖又是好几分钟过去,医生这时才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走近,问秋仔说:「最近几天有没有生气呀?妳的血压和血氧素都很正常,没事就可以回去了。」

  哇靠!我一路难过的从家里过来,他起码也拿起听诊器听听秋仔的心肝肺有无故障,至少得瞧瞧秋仔的眼睛翻白吗?省得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秋仔就回答,「医生,我不记得是不是有生气过,但是我的心跳很急速、胸口很闷,可不可以照心电图?」

  很离谱吧!需要病人要求才照心电图,不然他还真叫秋仔早点回家,免得占床位。

  那天大约晚上十一点多,急诊室的病床真的不够躺了,秋仔照完心电图后,护士才拿点滴注射血管,以及进行肌肉注射和给了一颗很小很小的药丸。

  更好笑的是护士居然问秋仔点滴要不要滴完,还是只滴一半就好。

  天呀!这是什么话,急诊挂号收我三百五,不滴完怎么回本……呃!口误口误,是浪费医疗资源,秋仔当然一口说要滴完。

  只不过滴到剩两格的时候有点尿急,那就……那就放弃了,反正秋仔不是超人,没办法一手脱裤子,豪气的说把针拔了吧!

  可是刚拔针时必须按紧伤口大约一分钟才可以放开,但是秋仔实在太急了,针一拔马上冲向厕所,等秋仔感觉舒坦后,插针感觉的位置只见血流如注,见状护士赶紧冲上前「急救」换干净的纱布。

  知道后来医生给秋仔的药是什么吗?

  答案是:抗忧郁、镇静、安眠,而药丸依旧只有小小的一颗。

  不过隔两天秋仔去看心神科(类似心理医生),他说秋仔得的是突发性恐慌症,病情算轻微的,只要一个礼拜内不再发作就没事了。

  只是喔,秋仔还是得添一句,似乎我们地方上的小诊所的医生比较厉害,看完心神科的隔天同样因不舒服回去看医生,他只打一针开三天药,症状就减轻了许多。

  所以到目前为止,秋仔还活着,真是天下之大悲……呃,是大喜啦!

  楔子

  风,是五月凉夏的开始。

  摇曳的花儿在林间嬉戏,晚熟的桃子透出诱人的蜜色果汁,蜂蝶飞舞忘了春的消逝,态意狂欢在这充满醉意的一季。

  故事开启的第一页总是旖旎悱恻,以幸福的醇酒为佐料带来欢笑,数着点点繁星畅谈未来的梦想,串连成一片热闹的夜空。

  手心交握,情意流窜,无言的眸子中荡漾万千柔情,相爱的人儿不断吟唱爱情的真谛,让一页页的故事不停传承下去。

  那是星光,那是流月,那是不懂得拒绝人们热情的害羞耀日,牠们无私的给予多情儿女说爱的空间,低语藏在心中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五月的维也纳是醉人的月之女神,拂上一身绿意的神之女巡视她的国土,将夏的浓意染上森林的颜色带进人的世界。

  熄灯了,爱人的赧颊不教月光偷觑,风的微笑是如此轻柔地嘘了一声。

  静静地,狗吠不再。

  淡淡地,暗香轻飘。

  那年的油桐花轻轻洒落,像一片片纯白无垢的雪花,发上、手上、身上,还有眼底收藏的白,一道比雪还白的小小影子从云雾中走来。

  没人会憎恨一个玉琢似的小女孩,除了她身处金字塔顶端的祖父母。

  三岁大的孩子来到云的故乡,她眼中看见的世界不是白茫茫的泪雾,而是令人惊奇的白色宫殿,一朵朵纯白带笑的海芋朝她招手。

  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递嬗,小娃儿在时间流转下逐渐抽高……

  像那片土地孕育的生命,美丽的海芋绽放了,站在白雾中的她也宛如缥缈的雾气,消失花海中。

  故事没有结束。

  关于「维也纳森林」的钢琴师,休息是为了漫长的旅程,他朝雾中走近,进入属于他的第一页。

  爱,是隐藏地底的温柔。

  只有有缘人可以得之。

  悠远的爵士乐响起,彷佛那道遥远的风铃声也清脆地相伴,似在说着--

  有爱的人不会寂寞。

  第一章

  整修中。

  一个该死的猴死囝仔在整修中下方,用签字笔添上一行--

  若有不爽请找老板开扁,本人仅代表全体员工致上十二万分谢意。

  知名不具的侍者敬上

  这么明显的「具名」还真教人不知该笑还是先扁他一顿,不知死活的「建议」足以让他死上一千次、一万次有余,而且不会有人同情。

  可惜挂上整修中牌子的大门紧闭不开,门上的风铃不再发出悦耳的叮叮当当声,安安静静贴着门板看着一个个败兴而归的寂寞灵魂,无法致歉。

  写着维也纳森林的木头招牌还在,可是人去屋空的静谧给人一种莫名伤感的萧条感,像迟暮的美人再也吸引不了爱慕者的目光,黯然黄昏下。

  至少在某些不怎么和善的熟客眼中,许久未曾打开的厚门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羞辱,彷佛在拒绝他们的到来,让人超不快的想放把火烧开一个洞,看能不能烧出Kin那只中文不溜的混血乌龟。

  「X的,那个发音不准的死人头到底死到哪里去了,他不准备做生意了吗?」

  该死的家伙居然敢让她等不到人,以一张破烂的告示就想打发她,简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息怒、息怒,脚不要拾得太高,小心走光。」她今天穿的是短裙,容易春光外泄。

  「你要我心中的一把火怎么熄灭?!Kin那个混蛋不晓得吊人胃口会招来天怒人怨吗?一间店开得四平八稳干么关门大吉!」存心让人眼红地想把老板拖出来海扁一顿方肯罢休。

  莫提亚失笑的予以安抚。「老婆,人家是整修内部而已,不打算『关门大吉』。」

  她的诅咒太恶劣了,哪有人把整修中当成倒店来看,也许老板有其它的事要忙没办法分心,暂时关起酒馆罢了。

  「哇!你懂不懂维也纳森林的规矩呀!要不是老板欠债跑路,哪有可能闭门谢客,他把我们全当猴子给耍了。」蓝凯月气呼呼的踢了厚重门板一脚。

  可想而知人是肉做的,哪能和死物硬碰硬,她负气之下所做的幼稚行为反而招致皮肉之痛,哎呀一声差点跌下店门口的阶梯。

  幸好她的亲亲老公已经被她训练得十分敏捷,一瞧见她可能性的愚蠢行动便先一步预做防备,如影随形地紧贴着她身后保护。

  爱上一个全身反骨的女人也算是他的不幸,堂堂莫氏企业的代总裁……喔!不,该改口了,是蓝月企业的前任代总裁,现任的米虫理事长,虽然持有百分之三十二股份却游手好闲,至今仍无「工作」的意愿。

  反正逮到两只笨工蚁做牛做马地为他效力至死,他何必拚死拚活为上万员工及其眷属生计着想,坐享其成才是知人善用。

  套句他老婆的至理名言--钱是大家的,大家赚来孝敬她,管他流血流汗是何人。

  「我看Kin不是妳说的那种人,小酒馆的营运看来十分顺利,不会有经营不善的疑虑。」他比较担心的人是她。

  笑得有点阴森的蓝凯月拍拍丈夫的脸颊。「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小莫莫,谁晓得咱们这位老板是何方高人,说不定他正被人追杀。」

  蓝月大姊半真半假的恨语倒有八分可信度,她的可靠消息来源来自午夜的一声枪响。

  「老婆,别再叫我小莫莫。」一脸无奈的俊伟男子轻扶着妻子的腰,「护送」她小步的走下阶梯。

  「莫莫是老婆我对你的昵称耶!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嘴角一垂,她佯哭的拉拉他怕痒的耳肉。

  「我……」莫提亚笑得很难受地不敢躲避她恶作剧的手。「我当然爱妳咯!这世上……呵……呵……没人比我更爱……呵……呵……妳了。」

  「那你干么一直笑个不停,取笑我脸皮厚老赖着你是不是?」让她不快的心情更加黯沉。

  原以为维也纳森林只是她躲避寂寞的小酒馆罢了,烟雾缭绕带来短暂平静的栖息地,赶走恶夜的梦魇不再满心空洞,不知路的尽头在何处。

  在她认为它应该永远存在这个寂寞灵魂聚集的城市时,它却如开幕之际一样吊诡地悄然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火气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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