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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她买完防灾用品一踏出大卖场时,豆大的雨点朝她头顶落下,满天的乌云几乎让人傻眼。

  「早知道就不冒雨上山,贪这点小利干什么,人死了还能带到地下去吗?」

  后悔莫及的顾其忧困在泥泞中已多时,她原本打算向过往车辆求救,因此坐在车里避雨,她可不想让自己淋得一身湿。

  可是千算万算不如老天的指一弹,一阵湍急的水流声由后方接近,她好奇的回头一望,泥水夹带着大量的砂石将车子推离路面百公尺远。

  除了一个轮胎还露在外头,整辆车都埋在土石堆里,车顶还因为重量过重而下凹,动弹不得的被土石流淹没。

  所以她又哭又喊希望有人听见她的呼救,害怕加恐惧让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惧的哭声由强转弱,剩下无力的呜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由满怀希望变得绝望,车里的小灯照出她惨淡的模样,她什么车声也没听见的只感觉地在动,雷声隆隆似在耳边。

  也许她就这么死去什么也不留,连爸妈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她好不甘心。

  空气好稀薄,头好晕,想睡觉……

  「咦!这辆车挺眼熟的,好象是镇长的车。」

  没错、没错,她向镇长借的,可是她的眼皮好重,快睁不开了。

  「里面不知有没有人,我们动手挖挖看。」风吹走了女人的声音,显得很悠远。

  「何必冒险救人,雨势这么大连我们都不安全,还是通知救难队吧!」男人的声音十分冷酷,打算放弃。

  「人命可以等吗?如果连我们都见死不救的话,车里的人下是很可怜。」她不能看见危难而视若无睹,她做不到任生命在眼前消逝而不闻问。

  男人不知嘀咕了什么,风雨倾盆而下扫去所有的声音,只有疾雷频起与之抗衡。

  不一会儿顾其忧听见挖掘土石的声响,暗黑的天空根本连一点稀微的光线也没有,只靠一盏忽明忽暗的手电筒照明,还要提防土石流再度肆虐,险象环生教人心惊不已。

  或许是担心女人的安危,怕她单薄的身子会被风卷走,男子加快动作,好满足女人「不可理喻」的救人心切。

  大约过了十分钟后,车头的部份已无泥砂覆盖,男子爬上车盖发现驾驶座趴了个女人。

  「什么叫死了就不用管她,你没测她的脉搏怎么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吼!非要她用吼的,喉咙好痛。

  「女人,妳未免太凶了,妳的柔顺哪去了?」他想他才是最大的受灾户,被她骗了。

  「被狗啃了成不成,你快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再迟就真的没救了。

  「是,女王陛下,臣领命。」男子没二话抬起石头砸向挡风玻璃。

  哗啦啦!窗破人也见红,几块细碎的玻璃飞向趴着的顾其忧,猛然的痛让她由昏睡中惊醒,以为土石流又来了。

  「靳,你不能小心点吗?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头好痛,外表优雅的他竟然有暴力的一面。

  「哼!妳当我非常愿意冒着危险当英雄吗?要不是妳固执得令人发火,我才不会插手管闲事。」风灾雨灾,各安天命。

  咦,好熟的声音,似乎是……脑袋昏沉沉的顾其忧勉力睁开眼看着车外的动静,一道闪光划过,她看见一个男人朝穿著黄色雨衣的女人大吼。

  雨势实在太大了,随着风打进车内,满脸的雨水教她无法看清女子的面容,只知她态度强硬地非要不情愿的男人救她。

  「不要臭着一张脸啦!救人为先,我好冷。」欸!男人其实是任性的小孩,长不大。

  一听见风夕雾喊冷,再怎么不愿的季靳还是以衣服包手敲下剩余的玻璃,将里头的人硬是拉了出来。

  他可以不管其它人的死活,但对深爱的女人不能不顾,在理解到了他不把人救出她就绝不离开,他不得不手脚并用的把人当畜生拖。

  「喏!大好人风夕雾,我们可以走了吧!」瞧她的头发都淋湿了,他不生气才怪。

  「风夕雾……」是她?!

  「再等一下啦!我们看她有什么需要,不能把人扔着就算了事。」救人救到底,哪有救一半让她自生自灭的道理。

  「小姐,山路都崩塌了,再接下去我们得步行通过,实在没能力多照顾一个人。」他只关心她的身体状态,绝不让她受寒。

  「靳--」

  听着她低声的恳求,负责救人不负责善后的季靳将她的雨帽拉紧并打个死结,以自己的身体替她挡去风雨的侵袭。

  自己都快被风吹走还有心思助人,要不是他把她绑在吉普车的横杆,恐怕这会儿他得下山谷找人了。

  「我不用你们照顾,我自己会走。」这条山路她走了二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摸上山。

  「啊!顾其忧!」风夕雾才在想镇长家没年轻女孩,到底是谁借用他家的车,原来是她。

  「不要大惊小怪的叫我的名字,我还没死。」她别扭的扭开头,不看她关心的眼神。

  倔强的顾其忧才跨出一步就知道糟了,刚才在车里没发现小腿被玻璃划出道伤口,这会脚跟一用力落地就痛得她眉头打结,差点丢脸的喊出声音。

  她逞强的不告诉他们两人她受伤的事,自尊心作祟地不想被她的死敌瞧不起,牙根一咬装作没事的先一步离开事故现场。

  路上到处堆满泥砂和土石,没事的人都举步维艰了,每踏一步就像要跟风雨拚命,所以没人察觉她的异样。

  「妳走慢点,路滑……」哎呀!她算不算乌鸦嘴,才刚提个头她就滑垒十尺。

  风夕雾非常不好意思的讪笑一记,她原意是提醒她小心行走,没想到反而害她滑了一跤,还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真是好人难为。

  「妳顾好妳自己就好,别拖累妳身边的男人。」顾其忧的眼眶很红,羡慕她不管身处何地都有人细心呵护。

  望着扶着她的季靳,风夕雾身冷心暖,「有你真好。」

  「哼!」轻哼了一声,他还是觉得她多事地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还生气呀!」她伸手拂去他额头的雨滴,但越拂越多,雨水顺着手腕流进雨衣里。

  「给我保护好自己别乱动,妳敢弄一身湿我准宰了妳。」微怒地将她的手拿下,他的威胁恐吓尽皆出于心疼。

  「我爱你,暴君大人。」她笑着投入他的怀抱,脸上流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感动的泪水。

  「别以为说一句讨好的话就能免去我的怒意,等这场雨停歇之后,妳会知道随意使唤一个男人的可怕。」季靳将她搂紧,让风雨只打在他身上。

  N次跌倒因而落后的顾其忧看着前头相拥而行的两人,心里发酸的不指望他们会停下来等她,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努力追上他们的步伐,不想一个人被留下。

  风很大,雨很大,流动的污水淹过她足踝,泥沙盖过她的伤口,她已经痛得失去感觉,两脚像不是自己的提起又放下,一步步走在变得陌生的山路上。

  雨持续的下着。

  第九章

  「妳这个疯女人给我回来,妳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非要我劈晕妳再拖回来对吧!」

  季靳狼狈的跑进雨中大吼大叫,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脸颊、耳后,浑身湿淋淋的瞪着企图和大家一起努力的女人,不准她跨出一步。

  能让她跟来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要不是怕她趁他不在时跑去帮助别人收成,他绝对不可能让她涉险的再淋一次雨。

  一阵窃笑声由身后传来,没好气的风夕雾回头一睇,为众人看热闹的心态感到莫可奈何,她不过采出头看他们采花的进度罢了。

  当她和季靳换下一身湿衣打算到花田看看损害情形时,这群不怕死的A大学生冒着风雨走过实验林,没等她要求地自动自发下田采花,看得她好生不舍。

  原本她准备放弃即将采收的海芋,花伤了还能再种,她不在乎这一点损失,人命比花还要重要。

  但是这些固执的家伙简直疯狂得教人恼火,怎么劝都不听地我行我素,依然故我的拿起工具奔入狂风暴雨里。

  大约采集了近一半的海芋后,他们才决定让女生先进能遮雨的工寮整理花叶,男生则在外面继续采收剩余的花卉。

  不知该说他们傻还是执着,她实在无法苛责一群傻子,为了她甘冒危险的抢救海芋田,这份恩情她会牢记心里,学生的热忱让风雨显得微不足道。

  「你们笑够了没?!我挨骂你们大快人心是吧!」还笑,真是笑糖吃多了。

  「哪有大快人心,夕雾姊别冤枉好人,我们是羡慕你们感情好好哦!好得我也想谈恋爱。」不用太优,只要有季大哥的三分之一深情就好。

  「就是咩!让人嫉妒又羡慕,不知季大哥有没有兄弟,我第一个跑去追。」先抢先赢,以免向隅。

  一头红发的胖女孩一说完,四周响起一阵取笑的嗤声,人人抢着当头号女主角,人儿还没着落先生一堆影子,捕风捉影怕落于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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