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睹这一生。我相信只要我对你够好,你一定会慢慢地爱上我,对不对?安安,给我一个机会。」
双唇微微颤抖,余燕安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地往後移坐,不住的摇头。
陈宏明一把攫住她的肩头摇晃著,「安安,真的,给我一次机会。」
「不……」看著陈宏明的表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陈宏明,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嫁给你。」
听了她肯定的话,陈宏明倏地放开她。
「为什么?」
虽然不愿意伤害他,但是余燕安无法再让他怀抱一丝希望就这样等下去,这些日子对他来说已经是错误的折磨了。
「因为就算你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无法蒙蔽自己的心。陈宏明,我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
闻言,陈宏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静默的看著余燕安。
「对不起,可是如果我现在骗了你,当以後事情并不像你所期待的那样时,你会更伤心。」她喃喃。
「可是,你说是你自作多情的。」陈宏明大声怒吼,突然又攫住她的肩,「我可以让你忘了他,安安,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真的,我保证。」
眼眶里盈满的泪水已经让她无法看清楚陈宏明的脸,余燕安心里後悔不已。我还是伤到陈宏明了,而且伤他那么重。
「安安……」
铃……
门铃声突然响起。
他们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互觑著对方。
没听见里头的动静,门外的人不耐烦地又按了几声。
陈宏明木然的说:「他来接你了。」
看著房门,余燕安的一颗心早已飞奔到易志风身上,但看见眼前那张疲惫而受创的脸,她不禁黯然若失。
「陈宏明,千错万错都怪我,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宏明伸出手轻轻抚著她的颊,粗声地说:「安安,不怪你,是我没福气,你并不曾允诺过我什么。」见余燕安因他的话又滑下一行泪,他不禁替她拭去泪水,「如果你终究是不属於他,或者你突然想……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一定要随时跟我说。」
门铃声再一次响起,伴随著几声拍门声,不耐烦的催促著里面的人开门。
余燕安站起身,注视著也随自己站起来的陈宏明,突然扑上去一把搂住他。
「陈宏明,你是个好人,你应该找个跟你一样好的人来好好爱你。」
「像你一样好?」他沙哑著声音问。
「不,比我更好。」
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走向大门猛地打开门,门外果然是易志风。
见没人开门,易志风正举起手想要再按电铃,见余燕安突然地走了出来,他有些吓了一跳。
「安安,你还好吧?」
对於他的问题,余燕安只是点点头。
见余燕安不回答他的话,易志风试著越过她看向半掩的房门。
「那个陈先生呢?」
余燕安回头看了没有动静的屋内一眼,静静地走了出来将门关上,不发一言地走向电梯。
易志风不解地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安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对你怎么样了?」
沉默的摇了摇头,余燕安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但易志风仍然拉著她不让她走。
「那你怎么会哭成这样?是不是他……」
眼看易志风又将出言不逊,余燕安愤怒地瞪视他一眼,然後忿忿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不理他又继续走。
易志风追了上来将她挡住。「你倒是开口说话啊,安安,你不要什么话都不说,你知不知道我多心急呀?先是我按了那么久的门铃都没人来开门,然後你出来的时候又是满脸泪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姓陈的……」
再也忍不住了,余燕安在易志风的胸口重重的推了一把,发火的说:「你不要这样说他,他是个君子,不准污蔑他。」
「污蔑他?那你为什么哭成这样?」
电梯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回头对跟在她身後的易志风说:「这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易志风挺直魁梧的身躯,一脸阴沉的望著余燕安。「你说这不关我的事?虽然我只是住在你家,但是我从没将自己当成是外人,你还说不关我的事?」见余燕安的脸上浮现—丝悔意,他更得寸进尺的问:「今天一大早你跑到哪儿去了?我整天不停的找你,你知道吗?」
一提到早上的事,余燕安的悔意消失了,她别过脸去不看他的脸,冷冷的问:「你找我干什么?」
易志风心中的怒火冒得更盛了,看著余燕安执拗的侧影,他用力的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强迫她看著他。
「安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大早没看到你,连余妈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门的。打电话到你公司,只知道有一位先生帮你请了假。到处找不到那个姓陈的,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余燕安定定的看著易志风,他脸上有掩不住的忧心。但是想到他昨晚的那席话,她的心就无法温暖起来。故意将下巴抬高,她不以为然的问:「担心什么?我那么大一个人了,人家还能将我怎样?」
大声的倒抽一口气,易志风不相信的看著余燕安那一脸一看就知道是强装出来的故作从容的表情。
「你是跟那个姓陈的一起失踪的,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他又没对我怎么样。」
「没对你怎么样?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一个女孩子天还没亮就跟著一个男人到他住的地方,你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吗?如果……」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指责自己很随便,自怜的念头突然袭进余燕安的心里。这所有的一切……是谁?该怪谁?恶狠狠地瞪了易志风一眼。她也知道还好陈宏明是个君子,要不然……可是自己今天会天还没亮就出来、会晕倒、会发生这么多事,还不全是因为你!
想到这里,眼泪又快要流下来,她一脸委屈的说:「就说没怎么样了,哪里还有如果。」
易志风气急败坏的说:「安安,你真是猪脑袋,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去他家,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兽性大发时是很可怕的?你都没有—点概念吗?」
「没有。」她睁著一双泪眼望著他。
他的气愤一下子全消散了,轻叹口气,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声地问:「你真的没事吧,嗯?」
电梯中的两人不再作声。
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余燕安轻轻闭上双眼,一行清泪又悄悄地自眼角滑落,她在心里下了个痛苦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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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的望了余铁雄一眼,叶淑芬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著余燕安。
「安安,你的身体都还没好呢,为什么急著要到奶奶家?」
「妈,我又没生病,只是最近一直觉得很累,而且我最多只去奶奶家住—、两个月就回来了。」她心旷气和的看著有些激动的叶淑芬,「你不是—直希望我有空时去奶奶家走走,陪陪奶奶吗?」
「可是……这不一样呀!」叶淑芬急切地说。
「有什么不—样?」
叶淑芬摇摇头没有接腔,不知道现在提出心中的疑问是否适时。
那天易志风将她从陈宏明家接回来後,余燕安总是有意无意地避著易志风,而易志风则是百般地想讨好余燕安却苦无机会。他们两人间的怪异气氛,让余家夫妇确定了先前怀疑的一些事,只是这双小儿女的感情事,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插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直到今天,余燕安趁著易志风不在时,对父母提出了这个决定。
一直不动声色的余铁雄—开口就直问到事情的核心。
「安安,你是不是想逃避什么?」
余燕安的一颗心顿时被揪紧,吸了吸鼻子,苦笑道:「爸,你的观察力总是那么敏锐。」
「不,是我没尽到责任。」余铁雄将手中的烟捻熄,低吁了口气。「我应该在事情刚发生时就制止,早知道它会让你那么痛苦,我当初就该阻止的。」
「爸,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并不能保护我—辈子啊。」
「但是……」余铁雄欲言又止的扯动嘴角,但没再说下去。
给了父母一个放心的笑,余燕安轻轻地挽起叶淑芬的手。
「妈,就让我去陪陪奶奶一段时间,好不好?爸最近不是也想退休了?」拉过父亲的手,余燕安将三人的手相叠在一起。「要不,等爸爸的时间挪出来,你们也去新竹住个几天,我们不就可以好好地跟奶奶聚聚?」
「安安,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跟你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吧,你先到奶奶家住个几天,放松心情的休个假。」余铁雄安抚地拍了拍叶淑芬的肩,「你也别太担心安安,她那么大—个人了,该怎么做她自己心里有数。」
叶淑芬无条地叹口气,耸耸肩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