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承追问:「为什么?」
他埋进她发问,嗅着她的清香。
「我不会……」花仙儿嗫嚅着回答。
「你不是不会,而是不敢。」这是控诉,欧阳承火热的目光在这时转冷,探索她身子的手打住。
「快进屋去。」
花仙儿没有回头,穿着他的长大衣下车,开了公寓大门逃进大楼里,嘴唇还残留他的气息及淡淡的烟味。
直到开灯进了家门,二十来坪的寂静公寓里让她感到安心,她心里还猜测着,他今天明明就是要来提分手的,为什么没有说呢?
公寓前,欧阳承等待她的回头,等待她回眸的一笑,花仙儿却只是匆匆进屋,连回头望他一眼都没有。
「该死!」
他还在等待什么?
妄想她为自己改变吗?
该提的分手,他一个字都没有说,拿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白烟於眼前缭绕,欧阳承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按了电动钮开启窗户,寒风扫进温暖的车内,带来一股冷意,吹散了白烟,他都一无所觉。
今年的寒冬还是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丝暖意,驻不住他心头深处,弹开烟蒂,欧阳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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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承回到酒店,嘈杂人声惹他心烦,要侍者拿瓶酒到他办公室。夜才要开始,酒店人群才要热络,他却早巳倦意袭身。
「看你那张脸就知道你那一半又惹你不开心了。」酒店合夥人上官宇阳拿酒进来,侍者倒是不见踪影。
「你不是走了?」
「正要走,有人告诉我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谈判谈得如何。」这次的赌注他是最大赢家,欧阳承回酒店时已是凌晨一点。
「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
上官宇阳在皮质沙发上坐下,手里拿两只酒杯,斟满酒後,他拿了一杯给倚在椅背的欧阳承,「她哭了?」
不是她哭了,是他想要哭。
他竟然在见到她的脸後连开口说分手都讲不出来,气闷得不理会那酒是否过烈,後劲是否过强,欧阳承一口饮尽。
上官宇阳挑眉,「你该不会……」
「没错,没有分手。」
「欧阳承,你不会是放不开吧?」
对一个形同分居的妻子有必要这么难以开口吗?
酒店里来来去去的爱恨情仇看多了,本以为欧阳承该是有所了悟,不会惹上爱情,没想到他还是沾上身。
「她好像早就知道今晚我要提分手。」欧阳承阴着一张睑。
该死,就因为这样,他才说不出口。
「那就如她所愿,你为什么不说?」
「我开不了口。」
看着花仙儿清澈的双眼,勾起他心里的不舍,所以他吞下所有本已在嘴边的话,还预约下一次的见面。
「奇怪了,我明明就记得那朵小花平庸无奇,怎么你会陷进去?」酒店里美女如云,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就不见欧阳承动心过。
「你相信吗?打从我们第一天交往,我就感觉她在等我跟她说分手。」
上官宇阳饮了一口酒,邪魅的脸勾笑,「这么不愿意跟你交往,还跟你结婚?」
「我该死的肯定她喜欢我才跟我结婚!」欧阳承咬着牙说。
明明她喜欢他,让他介入她的生活,但却永远无法习惯他的亲近,连回吻他都不曾,被动如她一点情趣都没有,他却放不下。
「这倒是有点说不过去。」上官宇阳见欧阳承再斟满酒杯,连着两口下肚,「你该不会是今晚又碰她了吧?」
欧阳承这情场老手哪会是柳下惠,据他了解,和他交往的女人,一个礼拜没上床已是空前的头条新闻,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打破过往纪录荣登冠军宝座,成为欧阳承的老婆。
只见欧阳承每每总是丢下酒店生意,拨空接她上下班,而且还是自愿服其劳,不是她主动开口要求的,这跟别的女人大大不同。
再来是她不吵不闹,欧阳承忙起来,有时出国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也不曾听她查勤过,他曾一度怀疑欧阳承是不是给错电话号码。
欧阳承瞪了上宫宇阳一眼,惹来他结舌的大笑,「你还是快快跟她分手好了,不适合就别勉强,痛苦难过在所难免,牙一咬就过去了,她不会有事的。」
「讲得好像你很有经验。」欧阳承冷哼,再斟一杯酒。
「我从不碰良家妇女,那些女人我碰不起,也不会栽在婚姻里。」
他怕女人缠身,人生难得几回,何必将感情往身上揽,他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女人对他而言,可以宠、可以疼、可以呵护,就是不能动心。
欧阳承才要讥他一番,行动电话响起,他盯着电话掹瞧,以为是自己酒醉看错。
「你干嘛盯着电话不接?电话是要用嘴讲,不是用眼睛看。」电话响了十来声,上官宇阳被吵得不耐烦。
直到响声不再,欧阳承却还是盯着电话猛瞧。
「瞧你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怎么回事?」
「我出去一下。」这是第一次……
「你要去哪里?」
「她打的电话。」那个「她」不用多说就知道是谁。
「什么?」
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欧阳承没有迟疑的立刻接电话,「仙儿,是你吗?」
(嗯,你在忙吗?)
花仙儿本来已上床睡觉,窝在他长大衣下感受他的气息,她觉得有安全感。
今晚她回家洗澡後,躺在床上即闭上眼,却在正要入睡时听见大门传来激烈撞击声,吓得她窝在床角。本以为那人会马上离去,但等了十来分钟,拍打声断断续续的,吓得她不敢出声,也不敢开灯,唯一想到的人是欧阳承。
第一通他没有接,鼓起好大勇气,她才再打第二通电话,她没有要他过来,只是想要听听他的声音,那可以给她勇气,大门外那人还没走,她的心至今还在狂跳。
「不忙,你有事?」
花仙儿想开口说她好怕,外头有人在敲她的大门,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最後她只说:(没有,我只是想问你,大衣什么时候还你?)缩在他的长大衣里,花仙儿颤抖着身子。
深吸口气,欧阳承要自己平心静气些,心里却十分懊恼,如果她要,那件外套送她都可以,他根本不在意。
「等你有空再说。」
(好,那……)
「仙儿,到底怎么了?」
她从不曾在夜里打电话问他这种琐事。
外头的拍击声没了,花仙儿拉长耳朵细听,真的没有声响了,吁了口气,心里的紧张不安消去一半,觉得好像有东西梗在喉咙,盯着天花板,不让眼泪滑下。 (没事,我要睡了,再见。)她怕被听出异样,连忙挂电话。 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说,电话即断线,欧阳承踅回沙发坐下,一口气吞下烈酒。
「她怎么了?」
「没事。」
「不去看看?」上官宇阳笑着问。
「不用。」若是有事,她会开口,而她没说,就表示没事。 只是,真没事吗?还是她不敢说有事? 想了又想,欧阳承像是有仇般的盯着手里的手机,只差没瞪得烧出两个洞。
「想她就去看看,说不定她只是想你。」 女人心还真不单纯,想爱,却又顾虑女人家的矜持。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欧阳承十分钟内拨了几次电话给花仙儿,因为他实在不放心。 可惜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听,看着监视影像的他直觉心神不宁,再拨了最後一通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时,脸上满是难看阴霾,他向来对自己的冷静感到自豪,却在分手谈不成的夜里一再想起她,只为她一通没有道理的电话。
「副总?」领班一见欧阳承拿了外套走出办公室,心急的走上前。
「怎么回事?」
颈项上的围巾是去年花仙儿亲手为自己织的生日礼物。
「某个政要正在里头闹事。」
「闹事?」酒店出入复杂,下至贩夫走卒,上至政要显贵,天天周旋在这些人里,早已麻痹,对付这种事也司空见惯。
欧阳承心烦的解下围巾、外套交给领班,「找两个小弟过来。」
「我马上去。」
因为政要闹事,花了半个小时处理,当欧阳承飞车离去时已是凌晨二点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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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
泊车小弟慌张前来。
「什么事?」
上官宇阳才刚摆平酒醉闹事的人,心情恶劣至极,衬衫长袖教他连翻两摺,想必刚才是动粗了。
「副总又走了!」一个小时前才回来的副总又匆匆驱车而去,从没见副总如此慌张,泊车小弟急忙找上经理。
「又走了?这小子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也不想想此时是酒店正忙得不可开交的重要时刻,他却丢下酒店陪老婆去了!」上官宇阳在心中诅咒大骂,脸上却露出难得的笑。
经理是不是疯了?不然哪有人又骂又笑的,那不是精神分裂者才有的行为吗?